李有粮瞪她:“男人说话,女人插什么嘴,你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谢锦南语气凉薄道:“她是我媳妇,也是我们谢家的当家人,家里她说了算。”
谢二勇啧笑:“家里的生意都是我大嫂办起来的,你说她有没有说话的份儿。”
李有粮和李丰收面色一变。
眼前这个嚣张的黄毛丫头竟然是谢锦南的媳妇。
而且家里四个长辈对兄弟二人的话没有反驳,默认了锦绣当家。
李丰收不屑道:“家里的长辈和男人是死了吗?让一个丫头来当家,男人是女人的天,女人就该温顺听话,看看她对长辈说话的语气,牙尖嘴利,像话吗,依我看,这样的媳妇,就该休了她。”
李有粮附和:“没错,女人嫁人了就是夫家的人,生意是她想出来的又怎样,就算把她休了,生意也是谢家的。”
谢锦南眉眼阴沉,严肃道:“两位舅舅慎言,我的娘子怎么样与你们无关,既然大家都看不顺眼,无谓勉强,时候不早,就不留两位吃饭了,请吧。”
这是要下逐客令了。
李有粮急了:“二姐,姐夫你们说句话啊!”
“他说得没错。”李秀红平静道,“我人你们看过了,只要你们不来打扰,我就会很好。”
毕竟是妻子的兄弟,谢长生还算客气,好言相劝。
“自从锦绣嫁到谢家,谢家越来越好,医治你二姐还有我这双腿的银子,都是她赚来的,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谢家。”
“大舅小舅,现在回去,告诉岳父岳母,不要闹得太难看,逢年过节,咱们两家还是可以走动的。”
只是,冰粉的生意就别想了。
李丰收面色铁青:“谢长生,我们李家把女儿嫁到你们谢家,有发财路子不带着亲家,反倒教给外人,拎不清的白眼狼,想就这样把我们打发了,做梦?”
气急败坏,指着谢长生,“被儿媳妇踩在头上作威作福,你算什么男人,钻女人裙底没根的玩意...”
“李丰收你给我住口。”李秀红陡然一喝。
她从来都是不争不抢,娴静的性格,此刻看着李丰收,情绪激动,怒道,“你再骂一句长生,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老子是你大哥,是他大舅。”呸地朝地上吐一口唾沫,“老子不骂他,老子揍醒他。”
李丰收来真的,突然就冲上前,揪住了谢长生的衣领,一拳揍在他右脸颊上,把他揍翻在地。
“长生!”李秀红撑住从扶手起来蹲身,抚着谢长生红肿的右脸,手指都在颤抖。
“窝囊废,不是男人,老子打死你。”
李有粮被谢二勇谢锦南兄弟一人一边架着,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老大你没事吧?”
田婆子和谢老头走过来扶起谢长生。
李秀红转头瞪着李丰收,浑身颤抖,一双眼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她看着气愤得想把人狠狠揍一顿的儿子俩,“他是你们舅舅,不能动手。”
“兔崽子,听到没有,老子是长辈,就算是你爹,老子要教他做人,啊——”
李丰收嚣张地大放厥词,突然吃痛地惨叫了声。
李秀红气狠了,突然爆发出一股力量,腿也不软了,倏地冲到屋檐下,抄起谢老头的竹篾,狠狠抽在李丰收背上。
竹篾削得软、边缘又锋利,抽得人生疼。
“他们不能打,我打!你,你算什么东西,我瘫在床上这三年,你们来看过我一眼吗?”
“是谢家,不嫌弃我成了废人!是长生,对我不离不弃悉心照顾!你凭什么打他,你敢打我男人,我抽死你!”
一想到谢长生拖着病腿,照顾她这个废人整整三年,端屎端尿、彻夜不眠...
三年啊,他该有多累多辛苦,看着恩爱的妻子瘫在床上,身体累心更痛。
她也疼,心疼得要撕裂了。
多少次想放弃,劝他算了。
丈夫告诉她,如果她不在,那他也不活了。
她这才咬牙坚持下来。
她心疼丈夫都来不及了,他们怎么敢,怎么敢...
眼泪夺眶而出:“你们怎么糟践我都没关系,但你要欺负长生,我跟你拼命!”
每一句怒骂,都伴随着一记竹篾抽在李丰收背上,痛得他嗷嗷叫。
李有粮看着大哥被左右架住打,震惊这还是他向来好脾气的二姐吗,该不会是被死鬼附身了才好起来的吧!
谢家人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一向温顺的李秀红生气起来这么吓人,那手一点都不留情,骂人是从未有过的利索。
谢长生呆呆看着为自己出头暴打大舅哥的妻子,然后,嘴角慢慢往上扬...
媳妇护着他呢!
媳妇病好了,他也是有媳妇疼的人了!
院子里的鸡飞狗跳,停了。
只见谢二勇谢锦南一左一右架着李丰收,黎天河扛着李有粮,
两人被扔出大门口。
‘砰’关上门。
眼不见为净。
那道气一过,李秀红仿佛失去了力气,腿一软,往后倒去,落入丈夫的怀抱中。
谢长生稳稳抱住她,挠挠脑袋:“秀红,谢谢你帮我出气。”
李秀红靠在他怀里,气喘吁吁地笑了,握住他的手臂,眼角湿润:“傻瓜,是我谢谢你才对。”
两人看着对方,眼里只有彼此。
谢长生仿佛情窍初开的毛头小子,咧嘴傻乐着,甜蜜的粉红泡泡往外冒。
众,捂住眼睛,拒绝吃狗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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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多,李风载着余婆子还有贾氏连夜到访。
原因不为别的,正是为了冰粉方子而来。
和谢家人想的一样,李有粮和李丰收回去之后,老李家人气不过,转而找上门来闹,要李老头将冰粉方子交出来。
贾氏他们自然不肯,两家人差点打起来。
“我和老头子商量过,由锦绣你来决定,只要你让我们把冰粉方子交出来,我们绝无二话的。”余婆子这样道。
“还是那句话,你们才是我婆婆的娘家人,我婆婆也是这么想的,冰粉的生意你们尽管放心做吧,不用交给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