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股山泉水顺着一尊破败的封脉碑上的裂痕缓缓流淌而入。这封脉碑原本隐藏在昏暗中,此刻却如同被唤醒一般,展露出它那饱经沧桑的面容。
山泉水在墓志铭残片上悄然晕开,形成一道道深色的水痕。这些水痕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让人不禁对这片残片产生更多的好奇。
我小心翼翼地拿起洛阳铲,轻轻地拨动着残片。
突然间,我发现飞白体的笔画间竟然镶嵌着细小的青铜屑。这些青铜屑虽然微小,但却在残片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向我透露着什么秘密。
经过一番仔细观察,我吃惊地发现,这竟然是北宋北派特有的“金石嵌字”工艺!这种工艺将青铜碎末混入朱砂中写字,不仅使得字体更加坚固,还寓意着“金石永固”。
老胡见状,也好奇地凑过来看。他嘴里还叼着根烟,火星差点就烧到了残片。他嘟囔着说:“龟孙子!写个墓志铭还这么讲究,活该被埋地底一千年!”
叶小孤突然毫无征兆地蹲下身去,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一般。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泉水,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地沾起了水中的一些青铜碎屑。
这些碎屑非常细小,若不仔细观察,很容易就会被忽略掉。叶小孤将它们捻在指尖,仔细端详着,似乎在研究这些碎屑的来历和用途。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一样,喃喃自语道:“这些碎屑应该是从骨盒的夹层里掉出来的。”
说罢,他立刻动手,将骨盒翻转过来,仔细检查着底部。果然,在骨盒的底部,他发现了一个隐蔽的暗格。这个暗格设计得十分巧妙,如果不是叶小孤这样细心的人,恐怕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叶小孤毫不犹豫地撬开了暗格,里面果然藏着半枚铜印。这半枚铜印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面的印文是反刻的,呈现出一种古朴而神秘的气息。
我凑上前去,仔细观察着这半枚铜印。印文清晰可见,上面刻着“北派之印”四个字。然而,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这枚铜印的边缘却被磨得异常光滑,仿佛是被人长期把玩所致。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九叔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他说,在古代,有些方士常常会将印章反刻,以此来寓意“逆天改命”。难道说,这半枚铜印背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看这包浆,”老胡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着手中的铜印,然后用指甲轻轻刮了刮印纽,“至少盘了八百年啊。”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惊叹和赞赏。
这枚铜印的印纽雕刻得非常精致,并非常见的螭虎造型,而是一个抱膝而坐的人俑。人俑的线条流畅自然,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能从铜印上站起来一般。
然而,更让人惊奇的是,人俑的眼窝处竟然嵌着两颗黑曜石。这两颗黑曜石已经有些风化,表面略显粗糙,露出了底下的磁石。而这磁石的颜色和质地,与他们在地脉“心脏”处发现的那具干尸的眼窝一模一样!
叶小孤见状,连忙将铜印按在封脉碑的梯形缺口上。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按钮的一刹那,突然间,碑身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触动了一般,微微颤动起来。这颤动虽然轻微,但却异常明显,仿佛整个石碑都在这一刻活了过来。
紧接着,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股墨色的汁液,宛如被禁锢已久的恶魔,从碑身的缝隙中喷涌而出。这汁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色,仿佛是由无数的黑暗元素凝聚而成,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这股墨色汁液并没有像普通液体那样四处流淌,而是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志一般,顺着碑身的纹路缓缓流淌到地面上。它的流动速度并不快,但却给人一种无法阻挡的感觉,仿佛它要将整个地面都染成黑色。
当这墨色汁液接触到地面的瞬间,奇迹发生了。它像是被地面所吸引,迅速在地面上蔓延开来。眨眼之间,原本平整的地面上就被这墨色汁液覆盖,形成了一幅复杂而神秘的图案。
我们的目光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吸引住了,定睛一看,不禁惊讶得合不拢嘴。这图案竟然是一幅详细的秦岭墓葬分布图!每一条线条、每一个标记都清晰可见,甚至连一些隐藏在深处的墓穴都被准确地标注了出来。
“北派居然将墓葬修成了如此精妙的机关枢纽!”叶小孤惊叹道,他的指尖缓缓划过地图上的标记,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玄机。
“看,每个墓室都像是一个齿轮,而地脉的‘心脏’则是主轴。”叶小孤解释道,“这样一来,整个墓葬就如同一个巨大的机械装置,一旦启动,各个墓室之间的连接和运转都会产生奇妙的效果。”
我仔细端详着地图,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些看似随意分布的骷髅头标记,并非是简单的危险警示,而是代表着齿轮的咬合点。
这些咬合点巧妙地分布在各个墓室之间,构成了一个复杂而精密的机关网络。
正当我沉浸在对这一设计的赞叹中时,老胡突然指着地图的一个角落,惊讶地喊道:“这不是我家祖坟的位置吗?当年迁坟的时候,还挖出过一个破陶罐呢!”
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地图的那个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标记,正是老胡所说的他家祖坟的位置。
而令人诧异的是,这个位置恰好处于地图上“阴兵借道”的必经之路上。
“你家祖坟是在这个位置吗?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我有些吃惊地看向老胡!
老胡轻笑一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以为然的笑容。他瞥了一眼我,然后满不在乎地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小时候就来过这里,对这个地方再熟悉不过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只是我从来没有跟你提起过罢了。”
他的话,还是让我有些感到意外!
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封脉碑上原本缓缓渗出的墨汁,突然间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迅速凝固起来。
这些墨汁仿佛有生命一般,相互交织、缠绕,最终形成了一个类似罗盘的指针形状。
叶小孤见状,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张牛皮纸。他将牛皮纸展开,与眼前的景象进行对比。
“地图上所标注的孤坟位置,竟然与牛皮纸地脉图中“心脏”的主动脉走向完全重合!”
他说道。
“原来如此……”
还没等我和老胡说什么,叶小孤又喃喃自语道,“南派竟然用墓葬来当作血管,而把北派先祖的心脏当作血栓,以此来堵住地脉的异常流动。”他的目光落在手中长刀的尖刃上,只见他用那锋利的刀尖正不偏不倚地点中了孤坟的标记。
就在我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困惑不解的时候,老胡突然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然后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妈的,我懂了!”他激动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北派想要挖开那座孤坟,取出里面的心脏,但是他们却不知道,这样做会触发南派设下的‘血脉倒流’机关!”
他说他懂了,但是我越听越有点糊涂了!
说着,老胡快步走到地图前,用手指着那些从孤坟延伸出来的墨线。这些墨线原本很细,但当它们遇到骷髅头标记时,却突然变得粗壮起来,就像是人体内的血管在泵血一样。
“你们看,这就是‘血脉倒流’的机关所在!”老胡兴奋地解释道,“北派的人一旦触发了这个机关,就会导致墓中的血水逆流,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然而,就在老胡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他的发现时,叶小孤却一直沉默不语。他默默地收起了那枚铜印,似乎对老胡的解释并不感兴趣。
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破石碑下的骨盒里的粉末突然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吹动一般,缓缓地飘了起来。这些粉末在半空中聚集在一起,竟然形成了一个北宋时期的官帽形状!
“妈呀,这……这是怎么回事?”老胡忍不住惊讶地叫道。
老胡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接着又喃喃自语道:“这难道是北派祖师爷曾任官职的象征?”
“北宋方士以官身盗墓,” 我摸着封脉碑上的血书,“才会用‘压胜钱’砌墓门,用‘金石嵌字’写墓志。”
老胡把洛阳铲插在腰间,掏出背包里的一个丝绸地图:“怪不得这地图画得这么细,感情是朝廷的勘探图!”
那地图边缘的朱批小字显示,北宋朝廷曾默许北派 “以墓镇脉”,结果引发地脉倒灌。
没想老胡的背包里竟然还装着这种奇妙的地图!
此刻,泉水突然变温,骨盒粉末在水中聚成锁链形状。
叶小孤盯着那锁链形状说:“北派用墓修机关,南派用墓当枷锁,现在锁链断了。”
他话音未落,封脉碑上的血书突然褪色,露出底下的凿痕 —— 那是无数个深浅不一的指甲印,显然应该是当年被血祭的工匠们留下的。
“卧槽,这还有个坟地呢,你们看!”
老然指着地图上的孤坟位置:“你们说,这坟里到底埋着啥呢?”
我看着泉水中漂浮的青铜屑,想起九叔说的 “墓有三忌”,其中一忌就是 “以活物心脏为镇”。或许孤坟里埋的不是北派祖师爷,而是那个被用来封脉的心脏,以及无数工匠的冤魂。
我手中的洛阳铲突然被碑身吸住,我这才惊觉,封脉碑本身就是块巨大的磁石。
北派机关术再精妙,终究被南派用最原始的墓葬逻辑破解 —— 以墓为锁,以魂为钥,这才是盗墓行当里最朴素高超的真理……
可我现在更想知道,地图上老胡家祖坟位置为什么会在阴兵借道的必经路上?
我深知“好奇害死猫”的道理,但是,此刻,我的好奇心被严重挑了起来。
“老胡,你家祖坟的怎么会在秦岭附近的位置,地图上这个位置,是阴兵街道必经之路,阴兵借道,这个是真事儿吗?”
我看向老胡。
“那时候,我很小,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那个地方,的确发生过怪事儿!~阴兵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