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矢昴在大家的讨论陷入停滞的时候，直接对绿川道：“绿川君，我有个合作想和你谈。因为我还不想在直播下暴露自己的身份，我们需要找个能屏蔽直播的地方。”
“这个时候？”没等绿川接话，安室透就率先嘲讽，“离午夜的行动没多久了，你之前不说，偏偏选这个时候谈，不会是已经私底下收到了波本的威胁，怕身份暴露，所以蓄意破坏行动吧？”
“安室君，你对我的偏见似乎太大了点。”冲矢昴看向安室透，“我知道你好奇我们的谈话内容，你可以直接点明，没必要用这种挑衅的方式。”
“这你就误会了，我只是在质疑你的谈话时间，如果你不心虚，大可以把交谈的时间，改到这次行动之后。”安室透回怼。
真等行动之后，一切就晚了。
冲矢昴只能坚持：“这件事必须现在谈，而且我只会和绿川君谈，我是不是蓄意破坏行动，绿川君会有判断。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他也想过要不要借这个机会，让安室透也加入交流，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和安室透同时去厕所没什么问题，这属于正常的新陈代谢。但和安室透、绿川一起进厕所交流情报，就很可疑了。
以安室透那个常年追杀赤井秀一的人设，赤井秀一是绝不可能在安室透刚被迫加入红方几天时，就把自己的真实身份主动暴露对方的。
“呵，”安室透冷笑，“说的神秘，你还能有什么需要现在谈的事情？不过就是担心行动中暴露身份，求绿川帮你想个办法。我看你直接放弃吧，揭……”
“透君。”绿川适时插话，他知道安室透其实已经看出了冲矢昴的真实意图。Zero现在胡说的这些，是因为谈判时间太巧，确实容易惹人怀疑，他表面嘲讽冲矢昴，实际上，是在给看直播的人一个合理，但远离真相的解释。
不过解释到这就够了，再让人往下说，可能就是纯吵架了。所以绿川才开口打断：“距离行动还有几个小时，我和冲矢君就近找个厕所，交流合作耽误不了太久，很快就会回来。”
“哦。”安室透不咸不淡地回答，随即就把嘴瘪成へ型，转头盯监视器去了。
【吵完了？刚刚火药味真重，安室透还是这么喜欢针对冲矢昴。】
【冲矢先生真是一直被身份问题拖累到现在，希望绿川有个好的解决办法吧。】
【冲矢昴没说是去讨论身份问题的啊，你们怎么就默认了安室透的判断？】
【那位是情报专家啊，而且就是安室君说中了，绿川君才会中途打断，明显是想给冲矢君留点面子。】
【看这些智商高的人吵架，有的时候，是要细品。比如我觉得安室透一开始挑衅，真的是像冲矢昴说的那样，想知道谈判内容，他就是被点破了不承认。他后来也是推出具体内容，没必要再好奇，才轻易就安静下来的。】
冲矢昴和绿川出仓库谈话去了，对于在场大多数人来说，冲矢昴那边的事没有他们插手的余地，所以他们很快就又投入了对围攻波本安全屋计划的讨论中。
除了水无怜奈。
这位手中攥着笔，听着别人的发言，时不时在纸页上记下几笔，心思却早飘到了仓库外。
她装了好几日普通人，行动里一直在划水，但也因此有更多的时间观察众人，分析局势。
冲矢昴的马甲一直在将掉未掉的边缘徘徊，她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撤出组织的准备。
可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只希望绿川真有能保住冲矢昴身份的方法吧。
厕所里，
冲矢昴和绿川的交谈很顺利，双方本来打得主意就相同，几句话就谈完了正事。
“安室君那边……”
“我去说。”绿川回答。
冲矢昴很满意这种沟通效率，并由衷地希望以后的合作，都能直接和绿川对接。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能让绿川回到现实世界吗？再次感受到这种工作氛围后，他实在不想面对直接和安室透对接的鸡飞狗跳。
仔细想想，现在其实是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自天台后，第一次的私下会面。
虽然是在厕所这种尴尬的地方，虽然这二位卧底，一个还没能对民众公布真名，另一个还戴着冲矢昴的假面，身上各自缠着无数谎言，但他们总算是可以开始真正交心，不用再时刻想着算计对方，或防备着对方的算计。
哦，大概也不能完全交心，毕竟就算是在互相身份摊牌的当下，诸伏景光也是不会告诉赤井秀一，安室透的真名和身份的。
但诸伏景光诚恳地对赤井秀一表达了谢意，为了当初天台上的帮助。
同为卧底，他清楚那种帮助要冒多大的风险。
若处理不当，赤井秀一的卧底身份也极有可能会暴露。
不说身死的问题，卧底牵扯的又不只是一个人，还有背后机构的布局和努力。机构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卧底，做了那么多任务，潜伏那么久，最后为了一个别国的卧底，而尽数白费。
很少有个人和机构会做出这种选择。
更何况，就算赤井秀一没暴露，帮他逃走后的审查，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赤井秀一已经准备出厕所了，猝不及防听到这种正式的道谢，其实略有些不自在。
虽然绿川对他，不像是安室透那般，总是冷嘲热讽，但也是那种客气的疏离，表面上不动声色，背地里不一定使什么阴招。
像今天这么真诚的态度，实在少见。
当初的事情，他只是情绪内敛，实际上同样挂怀。如今再提，难免也生出些怅然，他略微沉默片刻，最终只是淡淡回道：“不用这样，我也没能救下你。”
有点想抽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