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这场舞会的下半场已经到了尾声，傅柏还没找到目标人物。
他忍不住问，“肖，今天狄教官没有来吗？”
“他说临时有点事，赶不过来了，”肖柔柔配合着他的舞步，轻点自己的脚尖，高跟鞋上的碎钻折射出晃人的光芒。
“他就这么放心让你留在这了？”
这场舞会叫做“求偶”，但参加人员并不限于单身人士，现场的非单身人士也很多——
有的人来这里单纯是为了凑热闹的，比如肖柔柔和慕言，还有人来这里是为了释放身心压力，至于他们的伴侣同不同意，就无关他人了。
“我说我想多接触点同年龄的优秀男士，他没有拒绝。”
“他倒是自信。”
“他不自信也没办法，腿长在我身上嘛。”她顺着他的力道向后撤，再靠近他的时候，话题已经变了，“我给你说的那件事，你有眉目了吗？”
“抱歉，我动用了所有关系，麦克也托了很多人打听，可都没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就好像那些人是在返程中被吸进黑洞似的，一丝蛛丝马迹都没留下。”
傅柏对待朋友向来仗义，更别提是现在的肖柔柔，所以没能帮到她让他觉得很内疚。
“没关系，我也只是好奇对方用了什么手段而已。”
实际上，查不出来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路西法私自处置了西蒙，为了得到肖柔柔的后续支持和帮助，按照她的要求，参加完此次星际大会后整理出一个文档，内里的数据显示星际高层中还有四成人赞成“猛犸象计划”，这还不算有部分人看完她的对战视频后表示要先保持中立。
因为他所提供的内容与封胜所提供的没有太大出入，所以肖柔柔断定可信。
不过，可信只是一个前提，如何应对才是关键。
她不好光明正大地上门去劝对方改变心意，思考一番后，觉得先兵后礼是个不错的办法。正好，小灰那艘海盗船也闲了很久，是时候给他们派几个大单了。
于是，这次大会结束后，好几位参会者在回自家星球的旅途中莫名失踪。
此事关系重大，星际政府并没有透露太多消息，所以当肖柔柔一脸好奇地让他帮忙打听消息时，傅柏没有产生任何怀疑。
“不过，我打听的时候，听说了一件消息。”
“什么？”
傅柏很喜欢她用这种专注的眼神看自己，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个弧度，“失踪的那些人想重启基因改造实验室。”
肖柔柔眸里划过一丝震惊，快得像是拖着尾巴闪过的流星。
他还在自顾自地补充，“所以父亲怀疑，绑架他们的人是反对这个实验室的民间组织。”
当年，虫族大举进攻，人类受损严重，所以基因改造实验室成立之初还曾受过追捧，但多年下来，存活下来的实验体只有一个人。
后随着高科技武器以及新式机甲接连出现，人类基因方面的不足得到弥补，人们对实验室的反对达到了顶峰，不少民间组织应运而生，甚至还出现了一个专门负责刺杀的“F局”。
“他们图什么？”她喃喃出声。
傅柏听到这个指代不明的问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确定地回答，“他们觉得基因改造能一劳永逸？”
被注射进人体的基因虽融入了血液，但能被完整地提取出来，而经过实验室改造的基因会彻底与实验体融为一体，这样一来，他们体内的基因便具有了遗传性。
但因为这个过程极其危险且痛苦，所以实验体死亡率特别高。
“傅柏，你赞同哪一个？”
“我无所谓啊，”话落，他对上少女认真的眼眸。这一刻，被父亲勒令不准过早参与政治的他也严肃了表情，认真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不上赞同谁，但当下，绝不是进行基因改造的时间。”
“电车难题”在他这里向来都不是难题，因为他会毫不犹豫选择救人数多的那一方，就像傅青临死前说的那样，“阿柏，不要哭，不要恨。她是整个星际的希望，牺牲哥哥一个，能在将来救更多的人。”
“明白了，”她浅浅地笑，精致的面容覆上了薄薄的光晕，“傅柏，联手吧，我们去救更多人。”
后来成为海洋星首领的傅柏每每回想起那个场景，仍旧觉得心动不已。
好像就是从那一刻起，他对她就不再是单纯地想要占有。
她是一整个宇宙，不该成为某颗星球的专属。
***
狄鸣最近忙毕业生的事情忙得脚不沾地，幸好有傅柏越来越成熟的遮掩技巧，肖柔柔才能不惹人察觉地出入武操部。
而“火种号”新建立的防御系统更是强得可怕，不仅能抵御敌袭，还能躲避搜索、隐藏船体。
这不，小灰甚至都将飞船停在海洋星的领空了，始终没人发现异常。
但相比这种惊为天人的能力，他对于能帮到肖柔柔的现状更感到满意。
这日，他又准备好了茶点，等着她上门。
“听说打捞情况不错？”
不多时，熟悉的女声在舱门外响起。
小灰再次瞄了一眼身侧的镜子，确定自己没什么不得体之后，这才得体地起身迎客，“可不是，昨晚上用小鱼钓了一条大鱼。”他神色得意。
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在第一时间就通知她。
肖柔柔自然是高兴，但面上依旧不显，“你别故意敲诈啊，我可没钱给你。”
他摸了摸水杯的温度，轻轻放到她面前，“怎么会？我们卖鱼也赚了不少钱，底下兄弟们用不着搏命就能养活自己和家人，现在都很感激你呢。”
这一点，她在来他住所的路上已经感受到了。
要不是她察觉不到恶意，光是看到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挤着笑容向她招呼的模样，她早就做好防御姿态了。这哪里是友军，分明是小猫崽误入狗群。
“好了，既然你得了好处，也该告诉我，你们到底问出了什么。”
立场说到底也不过是权钱势，可能再掺点色，肖柔柔在各个世界混迹这么多年，自然有一套说服人的方法。
对于能受她“教育”而改变心意的，自然是好好伺候，全须全尾地护送回去。
对于负隅顽抗的，自然是海盗绑架——先审问看能不能得到有用信息，再从对方家里索要赎金，最后洗了记忆扔到星际去飘荡。若能被救那就算命大，若是被当垃圾给清扫飞船收走送去了垃圾星，那就算倒霉。
太空中的海盗不少，再加上被迫声名又起的“F局”，倒是没人追查到小灰他们。
等她配合着夸了两句，他这才娓娓道来，“基因改造实验室当初的记录没有被毁光，我们昨天审问的那个，坦言自己上司以前在里面工作，手上还偷偷留了一份备份。”
她用手指轻点杯身，忽而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小灰，我还有个盈利的项目。”
他被她迷了眼，呆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