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缘堂。
“王……”齐沛雨看着南冥一与寒夜就要行礼，又一次被寒夜抬手制止。
“你们两个自己看书去，别捣乱。”寒夜回头看向寒晚和小承郢，轻声说道。
“嗯。”寒晚和小承郢点了点头，转身向别处走去。
看寒晚与小承郢走远了些，也还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寒夜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的齐沛雨，“夫人就不怕我们知道你是谁？”
上次是见到他们是有些慌张，今日怎么看着有点心虚？
“我……”齐沛雨看着面前眼神清冷的寒夜，不由向后退了两步，不小心便撞到了身后的柜子。
“夫人小心，”施言礼从外面进来，看见齐沛雨撞到柜子，连忙快步过来将她扶住，担心地打量着她，“夫人可伤着了？”
“没有，我没事，”齐沛雨摇摇头，松了一口气，拉开施言礼扶着她的手，脸上浮上一抹红晕，小声道，“有人看着。”
施言礼把齐沛雨扶好，抬头看向南冥一和寒夜，拱手行了一礼，“不知这位公子与夫人想要买些什么？”
上次在琼珍阁也曾见过他们，齐沛雨好像还认识他们，但他问齐沛雨，她说是认错人了。
“随便看看。”寒夜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看了在不远处书柜旁翻看的两个小孩一眼。
施言礼顺着寒夜的视线看过去，明白是两个小少爷想买书，“不知道小公子们想要看些什么书？这书肆我们才开几天，有些书还没来得及摆上。”
“不劳烦了，他们就随便瞧瞧。”寒夜摇了摇头，见旁边还放着桌椅，便与南冥一到一旁坐下。
“我去给客人沏杯茶。”齐沛雨在施言礼身边轻声说道。
“好，夫人小心些。”施言礼点点头。
“夫人，”寒夜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齐沛雨，待她回过头来看向自己，轻声道，“多谢夫人了。”
齐沛雨微微一怔，福身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寒夜手里摇着团扇，默默打量着这家新开的书肆，与南冥一对视了一眼，明白了彼此眼里的意思。
前几日还在为了一盒胭脂太贵要退的齐沛雨，怎么突然就有钱开一家书肆了？琼珍阁的胭脂再贵也开不起一家书肆。
“叔祖母，郢儿想要这几本可以吗？”小承郢拿着几本书蹦蹦跳跳地来到寒夜面前，眼睛亮亮地看着寒夜，脸上带着灿烂的笑。
寒夜垂眸看了一眼小承郢手里的书，不是她的阅读范围，她不太懂，摇了摇头，手执团扇指了指一旁的南冥一，“问叔祖。”
“叔祖，可以吗？”小承郢期待的看着南冥一。
南冥一拿过小承郢手里的书，随意地翻了几页，垂眸看着他，“能懂？”
小承郢诚实地摇了摇头，渴望地看着南冥一，“不懂，叔祖懂吗？”
他看不懂，甚至字都没认全，可是他就是喜欢这几本书。
南冥一看了看，在小承郢期盼的眼神里点下了头。
“那、那叔祖能、能教郢儿吗？”小承郢眼里仿佛冒着星光，紧张地盯着南冥一，就怕他会拒绝自己。
南冥一看着小承郢，最后点了点头，把书递还给他。
“谢谢叔祖，叔祖你真好！”小承郢乖巧地把书抱在自己手上，仰头望着南冥一咧开嘴笑。
施言礼看到了小承郢手里的书，蹙着眉走了过来，看向南冥一沉声道：“公子，小公子还小，这几本书并不适合他，不如我找几本适合小公子启蒙的书？”
南冥一抬眸看了施言礼一眼，摇了摇头，“不必。”
“可是，这……”施言礼不赞同地看着南冥一，试图还想劝说。
小承郢抱着手里的书警惕地看着施言礼，似乎怕他会把自己的书抢走。
寒夜好笑地看着小承郢，伸手把他拉到自己身边，理了理他的衣服，轻笑道：“就买这个，没人与你抢。”
“公子，夫人，先喝口茶吧。”齐沛雨端着几杯茶走了过来，把茶杯端到寒夜他们面前，然后将其中一杯茶的杯盖打开，放在小承郢面前，“小少爷，先喝茶吧。”
“谢谢。”小承郢就站在桌子旁，把手里的书放在桌面上，伸手把茶杯挪到自己面前，凑过脑袋就要喝。
寒夜垂眸看了小承郢面前的茶杯一眼，伸手按住了那个茶杯，挡住了小承郢蹭过去的脑袋，抬眸冷冽地看着齐沛雨，“夫人，茶凉了，换杯热的吧。”
小承郢看着杯子里漏过寒夜的手指间冒出来的缕缕热气，疑惑地抬头看向寒夜，但没有把心中的疑惑说出口。
叔祖母那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听叔祖母的就对了。
“夫人，这茶再热就烫嘴了。”施言礼皱着眉走到低着头的齐沛雨身边握着她的手，看着寒夜沉声道。
南冥一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冷眼看着齐沛雨。
“姐姐，姐夫，我也选好了。”寒晚拿着两本书走了过来，惊异于这边冷漠的氛围，默默闭上了嘴，自觉走到南冥一身后。
姐姐身边已经有一个小承郢了，若有什么事，他不能拖累姐姐，还是在姐夫身边好些。
“齐大小姐，我再说一遍，这茶凉了。”寒夜看着齐沛雨，眼里带上了几分冷意。
听到寒夜对齐沛雨的称呼，施言礼警惕地把齐沛雨拉到身后，皱着眉看着他们，沉声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王妃，王爷，对不起。”齐沛雨跪了下来，朝寒夜和南冥一磕了一个头。
施言礼震惊于齐沛雨的言行，睁大眼看着眼前的南冥一几人，跟着齐沛雨也跪了下来，“王爷、王妃？”
这到底是哪位王爷？他虽然没见过煜王，但他是见过齐从筠的，这位王妃不是齐从筠，那么来的不会是煜王。
“齐大小姐还想请小公子喝这杯茶吗？”寒夜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齐沛雨，语气中没有任何的感情。
“不不不，”齐沛雨眼里含泪，猛地抬起头看着寒夜，不停地摇头，“王妃，我也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我也是被逼的。”
“雨儿，你在说什么？你做了什么？”施言礼疑惑地看着齐沛雨。
站在南冥一身后的寒晚是看明白了，看来寒夜手下的那杯茶有问题。
寒晚恶狠狠地瞪了齐沛雨一眼，把小承郢拉到自己身边护着。
寒夜把盖着杯子的手抬起来，手掌心都是水汽，旁边的南冥一拉过了她的手，用手帕给她擦干净。
“你自己说，还是把这杯茶喝完？”寒夜另一只空着的手摩挲着那个杯子，眼神冷厉地看着齐沛雨。
寒晚看着寒夜的眼神变化，不由打了个冷战，姐姐怎么越来越像姐夫了？
“我说我说。”齐沛雨急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