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来人的声音后。
孙照夜和陈归鸿皆是一愣。
须臾后陈归鸿面露疑惑,孙照夜则浮现出微笑。
“我当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原来是闻人信闻小姐!”
应该是陈归鸿在旁边的原因。
孙照夜说话明显比上次在京城面对闻人信时要大胆。
他说着就往前走了两步。
陈归鸿赶紧拉住他,然后摇了摇头。
孙照夜笑了笑:“放心,我就是礼貌接待下客人而已。”
正说着。
那边闻人信便道:“今个晚上我不是来跟你们打嘴炮的,所以无论孙公子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孙照夜闻言看了一眼没有星星的天空:“看来,明儿天气不好啊,怎的就只有你这么一颗扫把星?”
随即他话锋一转,眯眼道:“既然不是来打嘴炮,那就是来找死的?”
闻人信爽朗的笑声传来。
“我一个人,你们两个人,可以说我毫无胜算,但我就想试试,我到底会输得有多惨!”
“狂!”孙照夜咬牙切齿,“看来时常跟着陆痴,你也学坏了,问题是他有狂的资本,你有什么?”
“我有什么,你下来试试便知,有胆的话,往下走两步看看?”闻人信回道。
兴许是脑子里面进了酒水的原因。
孙照夜还真就想要冲下来。
好在是旁边有陈归鸿。
陈掌门再次攥住对方。
然后苦口婆心道:“他深更半夜敢只身而来,定然有所倚仗,公子,切莫冲动啊!”
孙照夜终是冷静下来。
恶狠狠瞪了一眼下面的身影后。
他又重新爬回巨石上坐下,开始喝起酒来。
“跟个娘们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你愿意陪他,你陪吧。”
陈归鸿无奈笑笑,走到刚才孙照夜站的位置。
礼貌的拱了拱手。
“闻公子,不知你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姓孙的,好好学学人家,不要一张嘴就像谁是你的杀父仇人一样。”闻人信讽刺道。
陈归鸿刚准备再客套两句。
闻人信冷不丁道:“同样都是畜生,你看人陈归鸿陈掌门,可就斯文多了。”
陈归鸿张开的嘴巴僵住,一时间进退两难。
巨石上喝酒的孙照夜努了努下巴:“听见没有,这狗东西说话有多气人?”
陈归鸿不置可否。
接着继续望向山下。
“闻公子既然说自己不是来打嘴炮的,可言辞为何又如此粗鲁?”
啪的一声响。
闻人信好像敲了一下额头。
“性情了,陈掌门还请不要介意,本来我只是想正常跟你拉拉家常的,这一听孙公子说话,我便没忍住,倒是牵连了陈掌门。”
陈归鸿皱了皱眉头。
“其他暂且不说,我跟闻公子,别说结识,就是面都没有见过,不知公子跟我有什么家常可拉?”
“你看看,见外了不是,以前不认识,不代表以后不认识,至于所谓的家常,自然是想到什么聊什么。”闻人信答道。
此话一出。
陈归鸿便看见那个人影忽地一矮,好像是坐在了旁边的路埂上,还真就一副要聊天的架势。
“不知闻公子,现在想到了什么,又要跟我聊些什么?”陈归鸿眉头越皱越紧。
山间安静了片刻。
然后就听到闻人信突兀问道:“我想问问,陈掌门的天,补得怎么样了?”
陈归鸿下意识便看向旁边立着的那根龙头拐。
若仔细瞧的话,会看见有淡到难以发觉的光,朝天上射去。
想了想。
陈归鸿叹道:“让公子失望了,我也是第一次担任这么重要的任务,做的不是很好,到现在,都还没有正式开始呢。”
闻人信突然笑了起来。
等他终于止住笑声后。
口吻明显变得刻薄了许多。
“想不到你也是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主,我明明看见那根龙头拐,再往天上释放些什么,你却跟我说还没开始?”
“这...”陈归鸿噎住。
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搪塞呢。
闻人信又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少跟那吊儿郎当的孙照夜学,不然下次我来,先骂你!”
话音落地。
巨石上坐着的孙照夜忽地站了起来。
“你娘的!”
嗡的一声。
他手中的酒壶极速朝山下射去。
只见山下人影略微一歪身子。
哐当——!
酒壶砸在山石上,碎了一地。
“闻人信,你再嘴碎,信不信我现在就下来砍你?”
“你来啊,有胆你就来,我绝对不跑!”闻人信笑回道。
愤怒的孙照夜望向陈归鸿,眉宇间似有责怪。
后者还没意会他到底什么意思。
孙照夜便走上前来,将对方的手拿起搭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要不是陈掌门拉着我,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说完。
他又侧目瞪了陈归鸿一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不过这次陈归鸿却一反常态。
他丝毫不在意孙照夜的目光。
凑近小声说道:“要不,你去试试他?”
孙照夜怔住。
须臾后又回身翻上巨石。
“酒喝多了,有些疲乏,休息片刻再说。”
陈归鸿没辙,又只好独自面对那个嘴巴如刀子一般的闻人信。
“闻公子,咱们本就站在不同的立场,相互之间也没有到可以心平气和面对面讲话的地步,如果你只是想问补天的进度,那我无可奉告,但如果你要想试试我陈归鸿的深浅,请上来说话,你放心,我一定保证孙公子不插手。”
稍作停顿。
他又补充道:“其实我也很想见识一下,跟随陆大剑仙三千多年的人物,到底有多强!”
这绵里藏刀,比孙照夜高明多了。
只是闻人信并不买账。
“你如何保证他不插手?何况你这山上的草木逆着风摆动,定有什么古怪,如果真想体会一下我在陆痴那里学到了什么,不如下山,咱们找块宽敞的地,认认真真打一场?”
陈归鸿指了指旁边的龙头杖。
“我有要务在身,不能下山,还望公子理解。”
闻人信不语。
就这么静静坐着。
陈归鸿仿佛看见有两道精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
竟给他一种被黑暗凝视的感觉。
他安静下来,思索着到底该怎么把闻人信给打发走。
冷不丁一侧目。
发现刚才还躺在巨石上的孙照夜,已经没了踪影。
等他再回头朝山下看去时。
就见寒光骤起。
并听到孙照夜骂道:“你个嘴碎的娘们,今天本公子非弄死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