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再让他接济弟弟……有心无力。
听着林湛的冷笑，林军一张正气脸火辣辣的热。
他吭哧半晌突然来了一句：“但是我帮你找工作了。”
“有个正经工作再怎么说也比混日子让弟妹跟你一起喝西北风强。”
“你放心，我托了人马上就要有眉目了。”
这事儿他是第一次张口吐露，苏黎萱和林湛对视一眼都有些猝不及防。
苏黎萱：“大哥，你怎么以前没说要给阿湛找工作？”
林军得意：“惊喜。”
林湛：“……”谢谢，有被荒唐笑。
“我不要，你别托人情，欠的人情我帮你还，我的工作不用你操心。”
林军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自己的难听话：“你帮我还？你有啥实力帮我还人情？”
“行了，别闹了，跟你哥我还客气什么，工作帮你找就是帮你找了，你要是脸上挂不住等回头开工资了请我吃顿饭就得了。”
“都是成家的人了，也不想想媳妇，你要脸你媳妇日子就好过了？”
“你老瞧不起我吃软饭，至少我没让我媳妇过紧紧巴巴的日子。”
他这次不单是说话难听，更是灵机一动学会了用激将法。
“你别瞧不起吃软饭的最后过得还不如我这吃软饭的！”
话说得铿锵有力，仇恨拉得死死的。
在林军看来，自己弟弟这狗脾气，激将法一激一个准。
却不料林湛的反应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没有急眼也没有恼羞成怒。
而是很认真的和他来了一句——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有正经工作，和我几个朋友一起做了点小买卖。”
林军：“是组团帮人讨债还是进了批假货要去当真货卖？”
反正在他心里弟弟当二流子就没个好，也学不来好！
看林湛脸色一变就要‘爆’，苏黎萱使劲拽了他一下。
她是实在看不下去这兄弟俩互相伤害了，挡在中间干脆实话实说：“大哥你误会了。”
“阿湛现在和人合作做买卖是正道儿，没走歪门邪道。”
“他做个体办电器厂，还拉来了外商投资，我不知道你看没看报纸，就是前阵子来咱们市投资闹得轰轰烈烈的那个外商。”
林军：“做个体？”
苏黎萱点头。
林军：“办电器厂？就是和林远山干了一辈子的国营机床电器厂一样的电器厂？”
苏黎萱点头又摇头：“阿湛的电器厂是生产家用电器的，生产线都是通过外商引进的最先进的生产线。”
这个她前一阵还听林湛和她说过，只不过她专注自己的包子大业，对于林湛电器厂的进度半点不上心。
林军：“哈，还是最先进的生产线？”
林湛不耐烦：“你说话就说话，少在这儿阴阳怪气。”
林军理都不理他，只对着苏黎萱简单粗暴总结了一句——“你听他放屁！”
口水都能喷出二里地。
苏黎萱一脑门子省略号，已经是不敢看自家大帅批的脸色了。
该说不说她大伯哥拉仇恨是真有一手，不常挨打都得夸一句命好。
她不接茬，林军却好像生怕她被林湛骗了。
“弟妹你听我说，这小子的话你一句别信，你见过几个二流子说话有谱的？你别看他长得人模狗样的，他就没个正事儿。”
“说什么办厂子做个体那都是骗你的，得，回头等我这边工作定下来我直接让他正经上班去，省得一天没个正事光跟自己媳妇吹牛皮。”
话落，他转头去看林湛，眼里的傲慢和恨铁不成钢还来不及掩饰，迎面就用眼眶接了后者一记重拳！
这一晚。
林军是捂着熊猫眼偷偷摸摸回的家，没敢正面和自己老娘碰上。
苏黎萱则是在翻来覆去被林湛烙完煎饼后忍不住憋笑出声，她只要一想到林军当时被打之后的震惊脸就憋不住的想笑。
又惨又该的。
然后再想到林军此时自己一个人躲屋里养伤，好面子遮遮掩掩的。
大嫂还因为他招惹的桃花债赌气不回来，偏偏他自己还蒙在鼓里。
这么一想……更惨了。
最要命的是，这一切还都是林军自找的，这上哪说理去？
林军没地方说理，委屈可怜又无助的，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趁着大杂院里的人还没起来他狗狗祟祟的就跑了。
生怕被人看见自己隔了一夜发酵得更青了的熊猫眼。
李艳红起来之后没找见人还挺纳闷，怕包子铺那边一群嗷嗷待哺的食客等急了也顾不上边边角角的细找大儿子了。
紧着开了工，累得头晕眼花收了铺回了家才后反劲儿的想起来昨天家里几个孩子好像去林老太那边了。
想起这一码事，又联想到打从大清早上起来就不见大儿子的人影……心里登时升起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李艳红忍不住怀疑：“黎萱，你大哥呢？昨天你们去看老太太，他直接留那儿了？”
这个叛徒！
看见自己老婆婆在用脸骂人，咬牙切齿的，苏黎萱忍笑：“没，大哥昨晚上回来了，可能今天单位工作忙所以一大早就先走了。”
可不是叛变了，林军的立场还是挺坚定的。
是个好大儿。
帮李艳红捏了捏胳膊，苏黎萱转移话题：“但是昨天在老太太那儿可发生不少事。”
“全是热闹事。”
短短两句话，喘个气儿的工夫就牢牢抓住了李艳红的心。
李艳红眼睛biu的一下就亮了！
“黎萱，你先别忙着说！”
苏黎萱：“……？”
下一秒，就见她婆婆欢快的把桌上放着的一袋子花生拎了过来，想了想，又倒了两杯热水往里添了点红糖。
很有仪式感地摆到两人中间。
吃的、喝的全都有了，她这才大手一挥：“来吧，好戏请开锣！”
苏黎萱很上道，抿了口红糖水，故意哑着声音说：“上回书我们说到那林老太太三番五次的派人传话……”一个敢说书一个就敢听。
婆媳俩聊八卦的仪式感直接拉满。
在听到有那不要脸的想占自己儿媳便宜的时候，李艳红气得眉毛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