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刘鹏在心中想到。
“你好，我叫石铎，是乌桓宣的爱人，我来认领他的尸体。”石铎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看不出来悲喜。
刘鹏上前和他握了握手，“你好，你要怎么证明你们的恋人关系？”
石铎将乌桓宣的身份证以及两人合影的照片一同递到了刘鹏手里，站在刘鹏后面的赵子峰瞅了一眼照片，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这是我们能直接看的吗？
刘鹏狠狠瞪了一眼赵子峰，示意他管理好自己的情绪。
赵子峰赶紧用手捂住嘴，将自己的半个脸都藏在了手底下。
“不好意思，我们是有规定的，尸体只能由他的亲属过来认领。”
“亲属？相信你们已经调查过了，如果他的亲属肯认领他，还轮得到我来吗？”
石铎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威严，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那也不行，尸体，必须是亲属过来认领。”
听了这话，石铎面目有点狰狞起来，然后突然笑了起来。
“好，没问题。”说完，石铎对着刘鹏道：“那我打个电话，您稍等。”
石铎走出了警局，站在门口点了一支烟，拨通了电话，“你想办法，把宣的亲属弄到警察局来，让他们来认领尸体。具体的细节不用我教你吧？”
电话对面的人连声答应着。没过半个小时，一辆白色的依维柯停在了警局门口。
一个男人，在一个年轻男子的搀扶下战战兢兢的从车上走了下来。
石铎冷眼看了男人一眼，“进去，把乌桓宣的尸体领出来，剩下的交给我就可以。”
男人连连点头，就在两人走到他身边的时候，石铎突然说道：“你自己进去，他留下来。”
年轻男子明显一愣，但还是乖巧的停住了脚步，看着父亲一个人走了进去。
石铎将手中的烟蒂扔在地上，眼神看向远方，脸上带着明显的哀伤道：“你，跟他长得很像！”
听到这话，年轻男子微微一愣，明白了这个男人说的是自己和乌桓宣。
“我们是同父异母，没有那么像。”年轻男子说话的声音铿锵有力。
石铎转头看向他，问道：“多大了？”
“十九！”
“十九，真小呀！”
“我已经十九了，我成年了，我不小！”
看着他倔强的样子，石铎突然觉得有点可爱，于是伸手在他的头发上揉了揉。
“叫什么名字？”
“乌仲宣！”
“宣？”
“嗯，我爸妈都喜欢那么叫我。”
“明年高考？”
“嗯。”
“想去哪里上学？”
“我不想去外省，我想去我哥的学校。他们学校的美术很好的。对了，是你让我爸来认领我哥的吗？我之前劝了他们很久，他们都不愿意来，说是怕影响到我明年的高考。”
“你不怕他影响到你吗？”
“不怕，他是我哥，有再多的错，人都已经没了。而且我们是他的家人，怎么能不认他呢？”
石铎看着这个眼光清澈的大男孩儿，心里突然微微感动。
“你和你哥关系挺好？”
“挺好的，我很喜欢我哥哥，他之前总是攒下来钱，偷偷给我花。其实我跟他说，我不用，爸妈的钱够我上学用了，可是他非说我不能像他一样活得被人瞧不起。”
原来挣来的钱不是自己花了，还给了这个小家伙，石铎心想道。按道理说，他们应该是水火不容的关系才对，为什么你要对这个小家伙格外的好呢？
石铎又认真地多看了几眼乌仲宣。
“你是我哥的朋友吗？”
石铎摇了摇头，“我是他男朋友！”
乌仲宣明显被这个答案惊到，嘴巴张的大大的。看到他这个反应，石铎就知道乌桓宣没有告诉家里他在外面的生活。
“男朋友?”
“那你很喜欢我哥？”
“喜欢。不喜欢的话怎么回来给他收尸呢！”
听到这话，乌仲宣打了个寒颤。
“那个，我爸进去好久了，我想进去看看情况。”
石铎点了点头，从上衣兜里拿出来一张名片递给了乌仲宣，“收好，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
乌仲宣想都没想，将名片拿过来塞进了口袋里。
云赟从早上起来，一直心不在焉地盯着外面，钟表上的时间指到了十一点。
终于，钟生出现在了门口，云赟的心脏扑通扑通地在胸膛中雀跃着，他也不明白，这么多年，自己交往的人那么多，可是只有见到钟生，他才会如同一个刚落入爱河的愣头小子一般。
门铃响了，章管家开了门，“钟少爷过来了。”
“章伯好！”
“您的外套要不要？”
“不用了章伯，我先——”
钟生没有将外套脱掉，云赟从楼上缓步走了下来，当他看到钟生的羽绒时，明显愣了一下。
“上来吧！”
钟生礼貌性地冲着章伯点了点头，跟着云赟上了楼。
两人来到了书房，钟生将房门合上。他们都在等彼此开口。
“你的衣服？”最后还是云赟开口问道。
“你是不是已经全都想了起来？”钟生盯着云赟道。
“一部分。”
“哪一部分？”
“你拿着枪打向我的那个画面，以及我出车祸的画面，我都想起来了。”云赟也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呵呵，果然。”钟生走到书桌前，看了看外面的风景，然后将羽绒服的拉链拉开，脱下来卷成了一个球状，“这个羽绒服是你送给我的，现在既然你都记起来了，那你就拿回去吧！”
云赟盯着那件衣服，握紧双手。
“所以你是打算？”
“分手吧。”
云赟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捅了一刀，他颤抖地说道：“你都没有问我，说不定我会原谅你呢？”
“我不需要你原谅了我。已经两次了，我们的结局都是注定悲剧。说来我还要谢谢你，听说你之前交往的对象都不超过三个月。我觉得我挺幸运的，我这个人什么都没有，空有一腔自尊心。所以，分手还是我来说吧！”
“你跟他们不一样！”云赟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