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莫莫眼看台上的王杰越说越激动，拉了拉凌珏的手：“凌珏，我们要去阻止他吗？”
“不用，再看看他说什么。”凌珏倒是不急，既然台底下这些抗议的人群都是王杰花钱雇来的，而且钱也不多，顶多应和几声，再让他们干点过分的事情，他们肯定也不同意。
所以不用担心事态失控。
王杰继续在外台上激情演讲了十几分钟，主旨大概就是天幕计划会毁灭星球，必须要在这块屏幕碰触到星球前关闭。
他演讲接近尾声后，继续喊道：“我不是彻底反对天幕计划，而是需要让天幕计划靠近维洛后就关闭。这样所有人都可以看到屏幕上的祝词和美丽的烟花。”
“也省去了维洛被屏幕毁掉的风险！完全是一举两得！让大屏幕穿过维洛就是多此一举！”
“我们只剩下最后6天时间去阻止了！必须要让星舰联邦的人改变主意！我需要你们所有人的帮忙！”
在人群的呼喊下，王杰喊道：“感谢各位为文明延续出的一份力！我的演讲完毕！感谢大家！”
他说完后，伸出手，天上的那台无人机重新回到了王杰的手里。
凌珏注意到王杰表情严肃，但看向无人机的时候，却是带着期望地注视着手中的无人机，仿佛是在看他的救命稻草一样。
凌珏不由得觉得这人并不是单纯地想哗众取宠，而是真心觉得世界要毁灭了。
王杰收好无人机后，就进入了洪崖洞，而在场的“抗议人群”也渐渐散去，只留下少部分不清楚有没有结束的人还举着灯牌。
米莫莫的对讲机里传来了刚才那位警员的声音：“米莫莫警官，这些人群好像散开了，我们还要继续监视吗？”
“嗯，你们继续监视。等人群彻底散了再收工。”米莫莫简短回复。
“收到。”
“王杰好像进洪崖洞里面了，我们追过去，看看能不能问点细节出来。”凌珏绕开人群，快速走向洪崖洞里，其他人赶紧跟上。
然而洪崖洞内错综复杂，霓虹流转，错落的吊脚楼廊道像迷宫般层层叠叠。
石壁上投影着五彩斑斓的全息广告，到处都是人群摩肩接踵的喧闹声。
凌珏眼尖，瞥见王杰穿着白色短袖的身影在九曲回廊尽头一闪而逝。
“跟我来。”凌珏立即拉着米莫莫的手，担心她会在人群中走散，在到达尽头后，发现他正在一部电梯前，似乎在等待着电梯到达。
趁着这个机会，凌珏立即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王杰惊讶转身，却看到了穿着警察制服的米莫莫，不禁心里一惊。
凌珏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并没有用力，但如果一旦王杰想要逃离，他就会死死抓住他的肩膀。
“你是王杰对吧？你父亲是不是王志成？”
王杰微微皱眉，知道对方是警察，应该已经调查过自己的身份，点头道：“是的，你们想做什么？”
他似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慌张。
凌珏淡淡道：“我只是想听你说说你末世言论的细节。”
王杰知道自己被警察盯上了，来者不善，辩解道：“怎么了？我的言论是有根据的！而且我们的抗议是合法合规，并没有对其他人造成影响！刚才不是还有其他警察在周围么，也都没说什么！”
他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吸引了一些周围人的目光，凌珏低声道：“不，我认同你的观点。”
“你不认同也没事，反正你们也……什么？你说什么？”王杰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你认同我的观点？”
“嗯，你晚饭吃了没有？”凌珏问道。
“……没。”
“走吧，找个地方吃饭，顺便一起聊聊。”
王杰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人说的话，也许对方只是为了先稳住自己才这么说的？
正当他犹豫不决时，钱子枫和袁斗明也追上来了，钱子枫忙问：“怎么样，凌珏，问出世界末日的具体细节了没？”
王杰略微惊讶，怎么这人也在问末日的细节？难道他们真的相信自己的话吗？
“还没，所以我想邀请他吃个晚饭。”
米莫莫看着他手中的无人机，举起“心声”：“王杰，我是山城警察局的高级警察米莫莫。”
“你想把刚才的演讲发到网上对吧，你也在寻求能够获得更大的影响力来终止天幕计划对吧？”
“如果你能说服我们，我会帮你的。”
王杰听到这，有点心动了，他确实是想要通过制作刚才的演讲视频，在网上扩大影响力，迫使星舰联邦的人因为舆论压力修改天幕计划。
但他也知道自己的能力极为渺小，就连抗议的人群都是自己花了好几千雇佣的，他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
如果能获得眼前的警察帮助的话，可信度可能会更上一个层级，由他们给维洛联合政府压力，再通过联合政府给到星舰联邦压力的话，也许天幕计划就有望改变！
他想清楚后，便说道：“好的。那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细聊。”
众人来到洪崖洞内，在几个高脚楼中央的“山城小面”的店铺里，选了一个最角落的桌子。
在等着面条的同时，凌珏先开口了：“王杰，不瞒你说，这个世界确实如你所说要完蛋了。”
“嗯……”王杰忽然有种微妙的感觉，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宣扬世界毁灭的言论，可现在却从别人口中同样听到了世界毁灭的言论，总感觉有点不真实和怪诞。
原来自己一直在和别人宣传世界末日论的时候，别人也是这么看待自己的吗？
“但我听到的世界毁灭的细节和你说的不太一样，所以我想和你好好核对一下细节。你是怎么知道天幕计划会摧毁维洛上的生命的？”
王杰握紧拳头：“因为我计算过数值。如果要维持住这个边长超过1.5万公里的大屏幕所需要的能量，会含有大量的带电粒子，到时候空气中可能会弥漫着大量的电流，绝对会杀死所有生命！”
“这个可不是危言耸听，我有完整的计算过程！”他说着，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放在桌子上，上面都是一些看不懂的公式。
凌珏看不懂公式，但他知道王杰一定是哪里出错了，因为和已知的文明毁灭时间对不上。
他将手机推回给王杰，这个动作让王杰感到一丝困惑和不满，道：“你不是想看细节吗？这手机上就是细节！”
“不，王杰，不是这个细节。”
王杰不解地问道：“那是什么细节？”
凌珏看着他，缓缓说道：“世界末日确实要到了，但却不是在千禧年跨年的时候，而是在276天后……也就是在半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