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岩石像尊木雕似的，呆呆地坐在早餐店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整个人都懵了。
他满心以为祁同伟这次铁定玩儿完，可万万没想到，事儿居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祁同伟非但没事儿，还把侯亮平收拾得够呛。
“这咋可能呢？这绝不可能啊！”陈岩石嘴唇微微颤抖，不停地喃喃自语，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神情，心里头就像被人狠狠砸了一闷棍。
“老陈，你这是咋啦？没事儿吧？”旁边的一个老同事瞧出陈岩石不对劲，赶紧关切地问道，眼神里透着担忧。
“啊？哦，我……我没事儿。”
陈岩石回过神来，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强撑着应了一句，心里却乱成了一锅粥。
老王瞅着陈岩石那副狼狈样，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一咬牙，把吕州刚出的最新状况一股脑儿倒了出来：“老陈啊，我刚接了个电话，事儿可邪乎了。祁同伟压根儿就没贪污腐败”
“赵瑞龙送他的东西，他都老老实实付了钱。而且你猜怎么着？他还宰了那个黑社会头目徐兵”
“就是之前绑架他老婆的主谋！这下可好，侯亮平他们不但没把祁同伟咋样”
“反倒被祁同伟羞辱了一番，侯亮平被逼得给祁同伟下跪磕头赔罪，最后气得吐血”
“住进医院了！”
陈岩石听完，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惨白的，像张刚刷过石灰的墙。
他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心里头那个懊悔、那个难堪啊，就像被人扒光了衣服，在大庭广众之下示众一样。
刚才自己还在老同事跟前，胸脯拍得震天响，吹嘘祁同伟马上要倒台，这下可好，全成了笑话。
陈岩石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抖抖索索地拨通了儿子陈海的电话，声音都有点变调：“喂，陈海，你跟我说实话，祁同伟是不是没事儿了？是不是他把侯亮平给收拾了？”
“爸，您咋知道的？这事儿不是还没传开嘛。”
电话那头，陈海的声音透着股不耐烦，显然心情也不咋地。
“你别管我咋知道的，快告诉我，是不是真的！”陈岩石急得直跺脚，声音里满是焦急。
“是真的，爸。祁同伟没贪污，他杀的是黑社会，这下我在吕州官场成了大伙的笑料”
“都觉着我比不上祁同伟。”
陈海郁闷地说道。
陈岩石听完，脸色更难看了，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啥也没说，把手机往兜里一揣，狼狈地跑出了早餐店，那背影看着要多落魄有多落魄，心里直骂自己这回丢人可丢到家了，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要让吕州进入陈海时代，现在想想，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汉东省反贪局问询祁同伟这事儿，就像长了翅膀似的，很快传遍了整个汉东。
一时间，大家都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谁都知道侯亮平这回算是栽了个大跟头，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大伙也都清楚，侯亮平是奉了沙瑞金的命令去的，这下可好，没拿下祁同伟不说，还被人家狠狠羞辱了一顿，沙瑞金的威望也跟着大打折扣。
街头巷尾，不少人都在悄悄议论沙瑞金的能耐，觉得他这次可真是颜面扫地，这也让沙瑞金铁了心，一定要把祁同伟扳倒，找回场子。
到了中午饭点，陈海无精打采地坐在办公室里，瞅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却一点胃口都没有，心里头那股郁闷劲儿，就像六月天里捂了一床棉被，憋得难受。
他本来满心期待着看祁同伟的笑话，结果呢，笑话没看成，自己反倒成了吕州官场的笑柄，这滋味，比吃了黄连还苦。
“真他妈丢人，我后悔死来吕州了！”陈海一拳砸在桌子上，满脸懊恼地嘟囔着。
周寒和赵木瞧着陈海那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心里明白他心情糟透了，赶忙走上前安慰道：“陈市长，您别灰心，咱还有招儿呢。不是早就商量好了嘛，咱支持莽村搞度假村建设”
“这样一来，清华区的拆迁就得受阻，吕州的开发区计划也得泡汤，到时候就能把祁同伟拖垮。”
“这得一两年才能见成效，我哪等得及啊！”陈海烦躁地挠挠头，感觉自己的耐心已经被消磨殆尽，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就在这时，陈海的手机响了。
他瞅了一眼来电显示，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赶紧接起电话：“沙书记，您好！”声音里都带着几分急切。
“陈海啊，你别着急。最多十天，祁同伟肯定得下台，到时候你就当吕州的代理书记”
“可得好好把吕州发展起来。”
沙瑞金沉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沙书记，您说的是真的？祁同伟真能下台？”陈海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那当然是真的。祁同伟这家伙太不听话，我已经和省里其他常委商量过了”
“他们都支持我拿下祁同伟。不过，祁同伟是副省级的中管干部，要动他得走京城的关系”
“虽说得付出点代价，但为了我的权威，为了堵住那些人的嘴，我必须这么做。”
“而且，还得提防着祁同伟的妻子梁家，他们没准儿也会插手这事。”
沙瑞金耐心地解释道。
“沙书记，您放心吧，我一定把吕州发展好！”陈海兴奋得满脸通红，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挂断电话，陈海脸上乐开了花，心情大好，立马拿起电话，分别打给周寒和赵木：“周寒、赵木，你们现在到清风阁来，我请你们吃饭！”
周寒接到电话，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他本来还以为陈海心情不好，打算自己回家随便吃点，顺便排解排解郁闷，没想到这会儿陈海居然要请吃饭。
周寒和赵木不敢耽搁，连忙赶到清风阁。
一到顶楼，好家伙，视野开阔得能俯瞰整个吕州城，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还有茅台、拉菲。
他俩对视一眼，心里明白，陈海今天心情那是相当好。
“陈市长，今天啥日子啊？您咋这么高兴？”周寒笑嘻嘻地问道。
“今天啊，是个大喜的日子，我得好好庆祝庆祝！”陈海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拿起酒瓶子，给周寒和赵木倒上酒，迫不及待地要跟他俩分享这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