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陆战
他知道，不少大名的心思，一是觉得明军其实还是容易打败的，所以想打败明军来提振自己的威名；二是觉得九州的地盘已经是无主之地，他们是想抢地盘。
但是，织田信长却知道，明军水师应该确实打不过倭国水师，但是其陆军实力却未损的。
正好，就利用这些大名的贪功心思，去试探下明军的陆军到底有多厉害！
于是，就这么的，不少大名都是各自领军抢功。
武田胜赖骑在那匹通体乌黑的骏马上，神色冷峻而警惕。他深知明军狡诈，故而在率军率先登陆九州岛后，并未贸然前行，而是接连派出数拨探子，向各个方向查探。
这些探子都是老兵，隐藏踪迹，深入四周的村落、山林。
过了许久，探子陆续回报，沿途并未发现明军踪迹，似乎他们真的已尽数退入内陆。
武田胜赖眉头微皱，反复确认消息无误后，嘴角便露出冷笑，当即大手一挥：“继续前进！”
在他看来，明军明显是消耗不过他们，所以放弃了沿海地区，退入内陆去了。
武田军的马蹄声如闷雷滚动，扬起大片尘土。队伍沿着蜿蜒的道路，向着九州岛内陆稳步推进。
武田胜赖骑在马上，看着这片无主的土地，心中很是满意，抢先占下了这些地盘，以后就是他的了。
等到下午时分，武田军进入一片狭窄的山谷。
两侧山峰高耸，如刀削般陡峭，谷中树木茂密，一条羊肠小道在其间曲折延伸。
武田胜赖看着眼前的山谷，心中虽闪过一丝不安，但探子的回报让他觉得明军此刻应远在内陆。要是太谨慎，行军慢了的话，被其他几路大名的军队多占了地盘，那就亏大了。
心中这么想着，他还是咬咬牙，一边下令探子前查，一边却还是让军队继续前行。
当武田军大半进入山谷后，突然，前方传来了探子临死前的惨叫。
武田胜赖心中一惊，还未等他有所反应，只听山谷两侧同时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
“杀啊！”
“灭了倭贼！”
“……”
就见明军伏兵从山林中如猛虎般杀出。
他们手持燧发枪，动作迅速而熟练。枪托抵肩，扣动扳机，“砰砰砰” 的枪声接连响起，燧石撞击产生的火花瞬间点燃火药，一颗颗铅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如雨点般射向武田军。
与此同时，明军的火炮也开始发威。炮手们熟练地操作着火炮，将实心弹填入炮膛，点火发射。“轰！轰！轰！” 一声声巨响震得山谷颤抖，实心弹如黑色的流星，带着千钧之力砸入武田军阵中。
实心弹所到之处，武田军士兵如被巨锤击中，身体被砸得血肉模糊。有的士兵直接被实心弹贯穿，巨大的冲击力将他们带飞数丈之远；有的则被弹片击中，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不用说，武田军顿时陷入混乱之中。
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面如土色，战马受惊，嘶鸣着四处乱窜，将原本还算整齐的队伍冲得七零八落。狭窄的山谷让武田军根本无法迅速调整阵型，士兵们相互拥挤踩踏，惨叫连连。
武田胜赖心中暗叫不好，但他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将领，迅速镇定下来，挥舞着手中长刀，大声吼道：“不要慌！列盾阵，弓箭手准备反击！”
武田军士兵们在他的呼喊下，勉强开始集结。
前排士兵迅速举起盾牌，试图抵挡明军的燧发枪射击。然而，明军的燧发枪威力强大，根本不是他们本土的火绳枪能比，铅弹轻易地穿透盾牌，不少举盾的士兵被击中手臂或胸口，惨叫着倒下。
武田军的弓箭手在后排匆忙张弓搭箭，向着明军射击。
但明军占据着两侧高地，位置险要，且不断移动射击，武田军弓箭手难以瞄准。射出的箭矢大多落入空处，即便有少数射中明军，也被明军身上的铠甲挡住，难以造成致命伤害。
武田胜赖见状，心急如焚。他亲自带领精锐的亲卫队，挥舞长刀，向着明军冲去，企图冲破明军的封锁。但明军的攻势如潮水般凶猛，一波又一波的燧发枪射击和火炮轰击向他们袭来。
武田胜赖身边的亲卫不断倒下，鲜血溅到他的脸上，却丝毫未减他的勇悍。然而，明军的优势太过明显，武田军渐渐难以支撑。
最终，武田胜赖见无法突破明军的包围，无奈之下，只能带着剩余的残兵败将，在明军的喊杀声中，沿着山谷小路狼狈逃往沿海。
山谷中，留下了一片狼藉，到处是武田军士兵的尸体和伤兵的痛苦哀嚎。
…………
另外一边，毛利辉元站在船头，看着手下军队正在登陆整队，而视线范围内却看不到明军的踪迹，不由得兴奋说道：“明军没有趁我们登陆的机会进攻，说明明军已经退走了。”
“呵呵，此番登陆，定要迅速抢占大片地盘，立下赫赫战功，叫众人皆知我毛利家的威名！”
一旁的小早川隆景却面色凝重，微微皱眉劝道：“主公，切不可大意。明军狡诈多端，这九州岛看似平静，却不知暗藏多少明军。贸然猛进，恐中埋伏。”
毛利辉元听得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地说道：“隆景，我军两万步骑，难道还怕他明军不成？此时不抓紧时机抢占地盘，更待何时？”
小早川隆景躬身行礼，依旧坚持道：“主公，明军实力不容小觑，他们能横扫九州岛的大名，便是证明。如果换成我们的话，断然不可能有如此战绩。还望主公谨慎行事，先派探马仔细查探，确保安全后再稳步推进。”
毛利辉元沉思片刻，觉得小早川隆景所言有理，便深吸一口气，点头道：“好吧，就依你所言。来人，速派精明能干的探马，向四周仔细查探，一有明军动静，立刻汇报！”
毛利家也是一直在打仗，自然有精锐的老兵当探马的，这些探马得到军令，便立刻散往大军前方。
还真别说，这片区域是大明战神戚继光负责的区域，他统领的是一万戚家军与京营军卒，以及五千蒙古铁骑。
毛利军登陆之时，夜不收就传消息回去了。
戚继光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准备诱敌深入。因此，军队都埋伏在离海岸线十几里远的地方。
再说毛利军探马身着轻便的甲胄，手持短刀，小心翼翼地前行，离明军所部越来越近。
最终，一场斥候战爆发了。
就听一名毛利军探马感觉有动静，便咋胡地喊道：“前方何人？止步！”
明军探马并未理会，只是迅速散开，呈扇形包抄过来，同时将燧发枪端起，做好射击准备。
毛利军探马很快看清，是明军的探马。
不用说，双方都想抓俘虏，那就只有干一场了！
倭军探马纷纷握紧短刀，催马上前。
就在双方距离拉近之时，明军探马中一名总旗大喝一声：“开火！”
“砰砰砰……”
燧发枪齐声鸣响，硝烟瞬间弥漫开来。
毛利军探马那见过不用点火的火枪，毫无防备，顿时有几人应声落马。
其他毛利军探马见状，惊恐不已，但依旧硬着头皮挥舞短刀冲上前去。
明军夜不收都是戚继光麾下的，训练有素，一边迅速装填弹药，一边有序地后退，保持着与毛利军探马的距离，不断进行射击。
又有几名毛利军探马中枪受伤，他们见势不妙，不敢恋战，急忙拨转马头，向后方奔逃。
“杀……”
陆续的交战，不只一处地方，打到后来，双方探马各自回到营地，将所探得的对方兵力与动向详细回禀。
倭军这边，毛利辉元听完探马回报后，心中一紧，深知明军有备而来。
他立刻与小早川隆景商议，迅速将两万步骑布置成防御阵型，步兵手持长枪、长刀，紧密排列在中央，骑兵则分布在两翼，随时准备应变。
戚继光这边，见倭军小心谨慎，便也不再想其他招数，正面对阵。
他领着一万戚家军与京营军卒前出，就在倭军阵前列阵。明军将士们，有不少装备着精良的燧发枪，按照戚家军平日的训练，组成数个严整的方阵。
五千蒙古铁骑则隐蔽在一侧的土坡之后，等待出击的命令。
双方的军阵都已经摆出来了，这算是倭军和明军第一次进行堂堂正正之战。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戚继光神色坚毅，站在阵前，目光如炬地盯着毛利军。他杀倭寇杀得多了，此时发现，大明沿海的倭寇，确实没有眼前这些倭军精锐。
不过，那又如何？
他手下的军队，也比他当初横扫东南沿海倭寇时候更要精锐！
今日面对毛利军，他有十足的信心。
而毛利辉元这边，望着对面严阵以待的明军，心中虽有些忐忑，但依仗兵力上的优势，大声鼓舞着士气：“我毛利军英勇无畏，今日定要与明军决一死战，杀退敌军，重重有赏！”
他能猜到，如果能打退这支明军的话，那附近应该没有明军，这片区域就是他毛利家的了。
而小早川隆景则冷静地观察着明军的阵型，心中思索着应对之策。不过没等他想出什么，明军这边便有了动静。
就听戚继光一声令下：“火器营，准备！”
一场激烈的战斗便拉开了帷幕……
在戚继光一声令下之后，戚家军与京营军卒组成的方阵中，火炮被推了出来，就在阵前一字排开。
“放炮！”
“轰轰轰……”
实心弹呼啸着冲向倭军阵中，砸出了一条条的血沟。
倭人自己内战的时候，哪有这么犀利的火炮。虽然火炮造成的倭人伤亡不多，但是却极其打击倭军的士气，阵型立刻便有些乱了。
毛利辉元一见有些慌了，再站下去，那是被动挨打，军阵会直接崩了的。
于是，他立刻下令进攻。
倭军军卒收到军令，嗷嗷叫着，当即扑向了明军这边。
在戚继光的军令之下，火炮立刻被牵引去后阵。
燧发枪兵迅速行动，他们三人一组，前排蹲下，中排半蹲，后排站立，动作整齐划一，瞬间完成了射击准备。
当倭人冲近之后，随着戚继光的命令下达，“砰砰砰”，燧发枪齐鸣，铅弹如雨点般射向毛利军。
密集的弹雨砸在毛利军前排的盾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部分铅弹穿透盾牌，刺入倭军士兵的身体。
前排的倭军士兵纷纷中枪倒地，惨叫声在阵中响起，本来就不整齐的阵型，就变得更乱了。
毛利辉元见状，急忙下令：“盾牌手稳住！长枪兵准备迎敌！趁着他们换弹的时候冲过去！”
毛利军阵中，盾牌手们咬着牙，努力稳住盾墙，长枪兵则将长枪斜指前方，严阵以待。
然而，明军用的三段式射击，火枪的射击，并不停歇。
在一阵又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更多的倭军士兵倒下，毛利军的盾墙摇摇欲坠。
毛利辉元见明军火器如此犀利，果断下令：“骑兵，出击！给我冲散他们的火器阵！”
毛利军两翼的骑兵迅速催动战马，如狂风般向着明军冲来。
马蹄声如雷，尘土飞扬，气势汹汹。
戚继光神色不变，传出军令：“火铳手，持续射击！偏厢车，推出去！”
明军阵中的偏厢车，立刻推到阵前，组成了一道防线。明军的燧发枪兵躲在后面，射击不停，对毛利军骑兵进行迎头痛击。
毛利军骑兵在冲锋过程中不断有人中枪落马，但他们悍不畏死，依旧奋勇向前，但却无法越过偏厢车。
戚继光看到倭军手段尽出，后阵混乱，便立刻下令：“骑兵，出击！”
埋伏在土坡后的五千蒙古铁骑如猛虎出笼，向着毛利军骑兵的侧翼冲去。
蒙古铁骑骑术精湛，他们在奔驰中不断挥舞着长刀，砍向毛利军骑兵。一时间，马嘶人喊，刀剑碰撞声不绝于耳。
蒙古铁骑凭借着勇猛的冲锋和娴熟的骑术，迅速冲破了毛利军骑兵的防线，深入到步军阵中，杀得毛利军步兵阵脚大乱。
看到战机，戚家军与京营军卒组成紧密的鸳鸯阵阵型，立刻出动。
戚家军的鸳鸯阵变化灵活，长短兵器相互配合，近战能力极强。他们冲入毛利军阵中，与倭军展开近身搏斗。
鸳鸯阵中，狼筅兵在前，用长长的狼筅阻拦倭军的攻击，为身后的长枪兵和短刀兵创造机会。长枪兵从狼筅的缝隙中刺出，精准地攻击倭军；短刀兵则在一旁伺机而动，对靠近的倭军进行致命一击。
完全可以说，倭军压根不适应这种战法，丢下一地尸体，节节后退。
小早川隆景见势不妙，急忙指挥毛利军抵抗。他亲自挥舞长刀，鼓舞士气，但在明军的三面夹击下，倭军根本难以支撑。
只是没多久，倭军便溃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