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造课长，在你分析，这个“乌鸦”会是通过什么渠道，窃取的情报?”
长谷川清也充满疑惑，
“知道这个情报的人，本来就非常少，在本土海军大本营，参与计划制定的高层和参谋人员，可能还多一点。
在华派遣军中，知道的人实在太少了。”
“我也不知道，这个“乌鸦”究竟潜伏在何处。
不过，可能性最大还是在中国境内。
本土海军大本营，中统的人有这本事混进去吗？”
南造云子考虑了一下，
“而且，就算是在大本营，有本事混入高层，或者参谋团队？”
“嗯，这个可能性确实太小了。
我也认同南造课长的判断，最大可能，就是从在华派遣军知情人员身上窃取的。”
长谷川清点了点头，
“谨慎起见，我也会向大本营永野总长汇报，彻查所有知情人员，更重要的是，既然行动计划已经泄露，必须让大本营做出推演，制定新的计划。
在国内的知情人员，除我之外，大本营会安排人去调查的。
南造课长，我们就从我的第三舰队查起！”
“长谷川将军阁下，您看，我们从哪里查起？”
南造云子请示道。
“我会让侍从官配合南造课长，将最近一段时间，所有接近过我的办公室的人，全部交由南造课长问话。”
长谷川清做出指示。
“多谢将军阁下全力配合，在下一定不会让内奸漏网！”
。。。
山城，陈公馆，书房。
中统的徐老板低头面对坐在沙发上沉默的中年人，大气都不敢出。
此次，王秘书叛变，不，根本就是特高课埋在他身边的内鬼！
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即使对面的人是他的老同学兼表弟，他也十分忐忑。
“可均，站着干什么，坐。”
经过一阵沉默之后，中统真正的主人，陈立夫终于开口，
“胜败乃兵家常事，败了一局不算什么，赢回来就是。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们应对就是，不要老是一副请罪的样子！”
“陈先生，如今我们得到日军对英美作战计划的消息，已经被日本人知道了。
下一步，我们应当如何应对？”
徐恩曾请示道。
“在我看来，日本人既然制定这个计划，应该已经做出了大量部署！
这是国策！绝不会因为泄密，就取消计划的！”
陈立夫判断，
“我认为，虽然我们没有打算将此情报告知英美两国，但在日本人看来，既然已经泄密，英美两国很快就会知道！
他们甚至未必有时间调整计划！
我判断，最大可能发生的情况，是日本人提前发动偷袭！”
“陈先生说得很有道理，那么，我们是否也应该调整计划？”
徐恩曾建议，
“之前，情报没有泄露，我们可以装着没有获得这条情报，自己提前做出一些准备就好。
但是，现在王秘书叛逃，日本人已经知道情报泄露！很可能会因此调整计划，甚至提前发动袭击！
发生如此剧变，事后，英美的情报部门，一定会派出大量精英调查。
届时，我们提前获知情报，而不通知英美，就会被他们获知。
这，会不会影响邦交？”
“可均说得有理，既然已经泄露，被英美查到，只是时间问题！
我们不能再装着不知道了，必须要知会英美两国。”
陈立夫点了点头，
“不过，也用不着立刻通知，毕竟，这么重磅的情报，怎么能不慎重核实，就给友邦制造恐慌呢？
具体什么时候通知他们，我需要亲自向委员长请示。”
。。。
中统上海站。
“你是说，乌鸦不肯撤离？”
陈彬听到“夜莺”的汇报，
“窃取情报之事已经泄密，日本人顺藤摸瓜，很容易查到他的。
我可不想失去这么一个能力出众的下属！”
虽然萧诚的隶属关系还在苏州，但陈彬已经把他看成自己的得力部下了。
“我也劝过“乌鸦”了，但他非常笃定，向我保证，日本人百分百查不到他头上。
而且，他在宪兵司令部的局面来之不易，轻易放弃了实在可惜。”
“夜莺”解释道，
“我看他这么坚持，而且，要是日本人确实查不到他头上。
那么，他的决定就是对的。
所以，这次，我支持他的决定。”
“嗯，“乌鸦”我见了两次，确实不像是莽撞的人。”
陈彬沉思了一会，
“他笃定不会暴露，肯定有他的理由！
既然如此，我们就尊重他的决定。
这个“乌鸦”，还真是让人惊喜！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将线索掐断的！”
“对了，陈站长，“乌鸦”还让我替他查一下他商社新来的前台兼文员的底子，他怀疑有可能是哪个组织派去的卧底特工。”
“夜莺”继续汇报。
“这事不能大意，“乌鸦”现在对我们上海站非常重要，尽快查清这人的底细，需要人手尽管调派。”
陈彬点了点头。
“站长，我也查过了，“乌鸦”的商社里，现在每天进出宪兵司令部的人手，除了一个从苏州90号带过来的手下，其它几个都是码头上的帮会人员。
我很怀疑他们的情报能力啊，要不要，我们也给“乌鸦”派去几个得力的人手？”
“夜莺”提出建议。
““乌鸦”最初告诉我利用商社刺探宪兵司令部计划的时候，我就有考虑过给他派人手。
不过，他却完全没有提这个要求，而是主动说，要自己招募人员。
我想，他这样应该有他的考虑。
比如身份保密方面！在上海，知道他身份的，只有你我二人。
我想，他现在商社里的手下，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中统的身份吧。
要是我派了人给他，是不是就有更多人知道他的身份了？
“乌鸦”的能力，你我都有目共睹，尤其是，这次还有能力获取如此重要的情报！”
陈彬将两张信纸递给“夜莺”，
“乌鸦”的真实身份，现在保密级别已经很高了！
而且，你看看，这两份报告。
我准备在下个月，上报给总部！”
“夜莺”拿起信纸，
嗯，第一张，是向总部申请，让“乌鸦”改隶上海站。
这很好理解，陈站长对“乌鸦”的欣赏，她可是非常清楚的！
这第二张，“夜莺”眼睛瞬间瞪大。
什么？举荐“乌鸦”出任中统上海站副站长！
“乌鸦”只是个上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