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黄的灯光为休息室内铺上了一层温馨的暖意,可气氛却是相反的僵冷。
陈老推了推鼻梁上的单边眼镜,“小岚,你跟顾诚那孩子打小就认识,兜兜转转纠缠了几十年,这是上天给你们的缘分啊。”
柳岚的语气很淡,“是孽缘。”
血泪交织,吸人精血恶缘就该被斩断。
陈老一噎,顿了顿才叹了一口气,接着开口。
“外面的诱惑那么多,男人年轻的时候谁还没犯过几次错?”
“小岚,你何必揪着不放呢?”
“何况,那白皎月已经被顾诚那孩子赶出去了,你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日子不是就能回到从前吗?”
“我还记得你们两个刚结婚的那段时间,几乎形影不离,如胶似漆,那样不是很好吗?”
“人这一辈子活到我这个岁月就会知道一个道理,有些事情别那么较真,生活会自在很多。”
这一大通话下来,柳岚瞬间明白了顾诚让陈老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顾诚不光想要强行把她的人留在身边,竟然还想要她的心也回到他身上,所以派陈老来劝她。
柳岚眼神中闪过一丝讥讽的暗芒。
做梦!他这辈子都休想!
柳岚打断了陈老的滔滔不绝,“安秀前辈还好吗?我许久没有见她,竟然有些想她,陈老这些年跟她有联系吗?”
安秀这两字一出,陈老的脸色登时变了,比喝了苦瓜汁还难看。
“我跟她早就断绝来往十几年了。”
安秀是陈老的前妻,之所以会变成前妻也是因为她跟人偷情被陈老发现。
被戴了绿帽子的陈老一气之下就跟人提了离婚,净身出户赶出家门。
柳岚缓慢地眨了眨眼,苦口婆心地劝告。
“陈老您也真是的,女人年轻的时候,外面诱惑那么多,谁还没犯过几次错啊?您为什么就要揪着安秀前辈不放呢?”
“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还有两个孩子,这不是很好吗?”
“有些事情别那么较真,日子就会好过很多。”
陈老反应过来,柳岚是在故意拿他的话刺他。
陈老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这男人和女人不一样。”
柳岚:“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一个鼻子两条腿?”
“他顾诚当年敢给出轨给我戴绿帽就该想到这一天,我这个人眼里容不得沙子,谁敢辜负我,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回头。”
就算顾诚能用卑鄙的手段把她困在身边,她心里也永远不会再原谅他。
“行了,陈老,您也别劝我了,我不会听的。”
陈老见她神色坚定,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算了,你们年轻一辈的事情,我这个老头子就不管了。要不是顾诚那小子拿高新拍卖场的合作的事情作注,我才不会来这一趟,现在话已经送到了,我就不多留了。”
柳岚站起来,“我送送您。”
毕竟是长辈,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
陈老摆了摆手,“不用了,今天是你的生辰,寿星好生坐着就是,不必送了。”
柳岚最后还将陈老送到了休息室门口。
一直关注这边情况的凌璐见状,抬脚便想往那里走,只是刚迈出不到两步就被人拦住去路。
凌琳亲密地挽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手挡住了她的去路。
凌璐轻微地扬起半边眉。
凌琳今天穿着暗红色的包臀鱼尾裙,紧身的布料勾勒出动人的曲线。
妆容也一改从前的清纯可人,变得妩媚妖娆。
凌璐:“……”
以前是装嫩,现在是明骚。
凌琳喜欢男人们的视线落到她身上,这一点,凌璐上辈子就知道。
只不过凌家人喜欢乖乖女,所以她才一直披着白莲花的外皮。
现在估计是觉得自己救了凌沧海又跟盛家有了婚约,地位水涨船高,所以就开始释放天性了。
凌琳身边的男人开口,“你就是凌璐?”
“看着也不怎么样嘛?比我想象中差远了。”
这话一听就是来找茬的。
只是当宴会主人的面,挑衅主人家的女儿,这种行为委实有些太蠢了。
凌璐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光。
“你是哪位?”
凌琳笑着介绍:“这位是盛家的二少爷,盛明世。”
凌璐淡淡地收回视线,“哪儿的盛家?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盛明世脸色瞬变,眸色阴沉,这是在嘲笑他们盛家的门楣低么?
就在他即将发作的前一秒,一道带着讥讽意味的女声抢先一步道。
“某些人自己就是小地方出来的,也好意思嘲笑别人,真是忘本啊。”
江珊珊摇着红酒杯,面带讥笑地缓缓地走过来。
她来这场宴会的目的就是让凌璐不痛快,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讥讽她的好机会。
凌璐淡淡地扫了一眼来人,“说是你狗,你还真是。隔着大老远都能闻着味找过来,你还真是条……”
她故意停顿,下一秒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补充道,“好狗啊。”
江珊珊气得面色铁青,她知道凌璐是拿刚刚在宴会厅门口的事情挖苦她。
“凌璐,你给我等着!你得意不了多久!”
她恶狠狠地说完这句话,接着便举起了手里的红酒杯。
熟悉的操作看得凌璐直翻了白眼。
得,又是这种老套路。
烦不烦啊?
不出所料,下一秒,她就听到了江珊珊一声惊呼。
“你有没有长眼睛?竟然敢故意把酒泼到我裙子上!”
她们所处的位置,在宴会厅的深处,算不上隐蔽。
江珊珊故意大喊大叫,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凌琳见状,立刻反应过来跟江珊珊达成统一战线。
“小璐,我知道你跟江二小姐有过过节,但是再怎么样,你也不能用酒水泼人啊!这也太失礼了。”
果然她一开口,还是那股熟悉的白莲花味。
凌璐对她的作伪证,没有丝毫意外。
凌璐脸上的表情很淡定,“你们说这酒是我泼的,有什么证据?”
江珊珊昂着头,鼻孔朝天的态度十分嚣张,“我们三个亲眼看见的,你还要什么证据?”
“你身为这场宴会的主办人,竟然敢往客人的身上倒酒,这就是你们柳家的待客之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