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松虚心请教:“小师叔,何为青春期?”
核桃酥上下打量他。
清俊的少年五官端正,气质如兰。身穿道袍,背着一把桃木剑,举手投足间尚有些稚气。
“青春期指的是介于十岁到十九岁的少年们,主要以人的生理构造和心理成熟度为标准。”
飞轩心里哇凉哇凉的,“凡松师叔骨骼清瘦,不胖。小师叔祖身段婀娜,也不胖。”
几个小辈斗嘴取乐。
齐天尘和谢宣一边笑,一边并肩走入国师府。
核桃酥拖着飞轩往里进,嘟囔道:“我小时候还是有点胖的,后来阿娘规定每顿只能吃两碗饭,加上和阿爹练功,才瘦下来的。”
不能说了,越说越伤感。
小姑娘的头靠在飞轩肩上,扯着嗓子哀嚎:“好怀念一天九碗饭、一盆荤菜、一盆素菜的幸福时光。”
飞轩顿时支棱起来,清清嗓子宽慰她:“小师叔祖别难过,我的饭匀你一半。”
李凡松也赶来献殷勤,“我的也匀小师叔一半,啊!小师叔,我哪里说错了?”
核桃酥双眸瞪得圆溜溜,愤怒咆哮:“没出息的玩意儿,匀什么匀?吃不饱就多买点饭。
匀一半?光感动自己了,本质上是穷!”
飞轩和李凡松第一次听到这种理论,脑子懵懵的,过了半晌才缓和过来。
一大一小捏着手唉声叹气,“修道者淡薄钱财,我们确实没什么钱。”
齐天尘吩咐国师府的弟子带几人去客房,他自己和谢宣去凉亭下棋。
核桃酥向两位长辈行了一礼,转身给李凡松和飞轩一人一个脑瓜嘣,“不要沮丧嘛。遇到我,你们将告别清苦的道士生涯,享受美好人生。”
李凡松和飞轩眼睛亮晶晶的,希冀的曙光在心尖荡漾。
翌日傍晚。
天启城最阔绰的千金台外多了三个小乞丐。
小乞丐们发丝杂乱,披散在肩头。脸上灰扑扑的,辨不出本来的面貌。
祂们穿着破烂的衣衫,手里拿着一个豁口的旧碗,蹲在墙角处,见到人就可怜兮兮地喊:“好心的老爷太太、小姐公子、少侠们,给口吃的吧,孩子三天没吃饭了!”
嗓音凄婉哀怨,带着残破的哭腔。
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谢宣路过,一个碗里扔一枚铜钱。
半刻钟后,苏昌离站到三人面前,神情挺一言难尽的。他做个深呼吸,同样扔下几枚铜钱。
飞轩不理解,“小师叔祖,为什么让谢先生和苏前辈送钱?”
核桃酥晃了晃破碗,金属质地的铜板在碗里转几圈,发出砰砰砰的咣当声响。
她喜滋滋地啜一口,低声给两人讲解:“这叫托儿。人皆有从众心理,咱们碗里有钱,路人们也会顺手施舍点。”
碗里零零散散几个铜板,显得尤为可怜。
李凡松追问:“那为何不多给点?”
核桃酥半眯着眼斜视他,好似在看一个大傻冒。
“乞丐钱多了,只会遭来抢劫。你俩武功不错,生活经验匮乏。跟着我混吧,保准有个回味无穷的青春期。”
身上的衣服补丁摞补丁,胜在干净整洁,李凡松和飞轩勉强能接受。
两人望着碗里的铜板,天真地以为要体验几年这样的生活。天天坐着不用干活,还有钱拿,多轻松啊。
结果当天晚上收工回家,就发生了意外。
国师府附近的小巷子里,几个流里流气的男子手持短刀,朝三个少年步步紧逼。
“交出钱,留下这个女人。”
男子们的手抚摸裤腰带,舌头舔着嘴唇,落在核桃酥身上的目光满是暧昧和淫|邪。
李凡松和飞轩面色大变,挡到核桃酥身前,厉声质问:“你们怎么知道她是女子?”
其中一个男子桀桀狂笑,不吝啬地回答他们:“乞丐们每天风吹日晒的,哪像她细皮嫩肉。而且,她耳朵上有洞。”
另一名男子的眼神充斥着不屑,“识相的赶紧交出钱,老子可不是吃素的!”
这里是天启城,有胆量干抢劫的多少带点功夫。
他把玩着匕首,一个飞身冲李凡松踹过来。
李凡松拽着核桃酥和飞轩,迅速退到一侧,避开了对方的攻击。“这些人怎么不讲理,一言不合就开打。”
江湖人被朝堂称作草莽匹夫。
但望城山、唐门、雷家堡、雪月城等势力位于江湖金字塔顶尖,弟子温和有礼,待人谦逊,处事周到。
李凡松和飞轩极少遇到这般状况,竟有些难以应对。
核桃酥轻描淡写地安慰:“没关系啦,日后你们见到的无赖会更多。”
月亮爬上柳树梢,时间不早了。
她摸摸饿扁的肚子,巴不得快点回国师府吃饭。“废话少说,我们上。”
李凡松和飞轩正有此意,“莫杀人,打败即可。”
“聒噪!”核桃酥抽出自己的的小桃木剑,炮仗般直冲过去。
飞轩和李凡松紧随其后。
几个流氓见此,热血蹭一下跃上脑门。“谁先打完谁先享用那个女人。”
制定好规矩,流氓们也动身了。
许是轻视女人和孩子,核桃酥这边来了一个,飞轩那边也一个,唯有李凡松一打三。
核桃酥可不管那么多,干就完事。
她调动真气于小桃木剑,朝对方卖力一挥,剑势如排山倒海砸过去。
流氓男子貌似也处于金刚凡境。只见他握紧拳头,牟足劲儿迎上来,硬生生接住那道剑势。
轰!
气浪炸开,巷子内的枯草垃圾碎成渣。
核桃酥缩了缩杏眸,认真起来,“他们是练家子,不要掉以轻心。”
“好!”
“明白!”
论境界,李凡松和飞轩高于核桃酥;论人情世故和社会经验,核桃酥甩两人几条街。
他们没有托大,听了核桃酥的提醒后,警戒心直接拉到顶。
李凡松使出无量剑阵。一柄桃木剑分化为几十柄,他双手掐诀,朗声高喝:“去!”
几十柄飞剑同时刺向三个流氓男子。
三人交换个眼神,火速分散开,抄起藏起来的棍棒、匕首,一股脑儿地扔向李凡松。
武力不敌换车轮战,流氓地痞没有道德可言,只要能赢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