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8月17日,上午9:00,潇湘省委办公厅发布一份高度保密的红头文件:
“关于大夏上层调研组赴潇湘调研‘地方制度治理试点’工作的通知。”
文件全文不足三百字,却在省委各系统内部投下了一枚“政治定向炸弹”。
这不是例行性基层督查,而是一次跨部门、跨领域、跨系统的联合调研考察——牵头的是大夏中央科技部高新司,协同的是大夏上级财经协调单位,观察的是潇湘制度改革的路径依赖与复制能力,背后真实意图——再明显不过:
“地方制度改革能否转化为国家治理样本。”
而整个潇湘省,能被中央调研组重点列入的,唯有一个地方——星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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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建国上午召开省委常委例会,亲自宣读文件并做简要指示:
“此次调研组由科技部高新司司长赵瑞坤牵头,财经委副主任陈国梁参与随组联评。”
“调研内容涉及地方制度创新、政企合作模式、产业政策调度机制,时间为期三天,重点实地观摩星城市相关改革平台运行情况。”
“我们要以最平常的状态迎接最重大的检验。”
这话听上去四平八稳,但会议室里的每个人都知道,赵建国话中的“检验”二字,代表的,不只是地方制度的可复制性,更是地方干部的可提拔性。
谁都知道,中央财经委与科技部联合行动,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是在江苏苏南城市群联合推进“制造业标准化改革”时;再上一次,是在浙江推动“数据治理立法试点”时。
每一次,最后都留下了一个结果:试点城市的主政官员,在一年内完成了晋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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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后,唐志衡在走廊里脸色铁青。他知道,这次调研的“意义”是什么。
尤其当他听到赵建国明确提到:
“调研组将第一站设在星城市。”
他没有说话,只默默走回办公室,第一时间拨通了张国威的电话。
“这次你盯紧纪委系统,调研组进驻星城前,不要再让市纪委有任何动作,但内部材料要整理好。”
“尤其是最近的匿名举报件,重新汇总,准备一套‘被搁置但未核销’的解释报告。”
张国威犹豫了一下:“唐省长,我们……这是要把疑点往调研组面前送?”
“不是送,是放在那儿。他们要调研,我就让他们看到真实的一切——包括风险。”
“我们不动刀子,只亮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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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星城市委九楼会议室,气氛截然不同。
李一凡手持省委办公厅红头文件,眼神冷静:“这次调研组的到来,是考验,也是机会。”
“考验我们的改革是否经得起看、摸得着、听得见;机会则是——我们将星城打造成制度样本的可能,能否真正获得中央认可。”
他望向副市长、改革办主任钟志远:
“你负责调研线路安排。不要搞迎来送往,不要请专家站台,不要让地方电视台跟拍——一切就让他们看到真实的星城。”
“他们想看什么,就把窗口打开给他们看。”
又看向市委秘书长赵斌:“调研期间的所有接待环节,一律简化,除中餐之外不设陪同宴,请省委组织部协调人员参加。我们靠的,不是热情,是底气。”
会议室里响起轻轻的鼓掌声。
王志明小声提醒道:“书记,这几天舆论有些杂音。唐省长的人放出话,说星城最近几份自查报告是‘掩饰性总结’。”
“要不要澄清?”
李一凡摆摆手:“不澄清。”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假装在看的‘旁观者’,更没必要说服一个‘非信不可’的政敌。”
“我说的不是唐志衡,我说的是——那些从不相信地方能搞制度改革的系统性怀疑者。”
“他们不信的,不是我们,是中国这块土地能不能搞出自己的治理样本。”
王志明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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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9日,大夏上层调研组抵达潇湘。
第一站,不是省政府,而是——星城市行政服务中心。
带队的是高新司司长赵瑞坤,四十七岁,技术出身、风评严谨,副部级实职;同行的是大夏财经委员会副主任陈国梁,正部级,政坛公认的“理论务实双重型”官员。
两人一到,便婉拒了星城市委组织的任何迎接仪式,只由李一凡简短介绍日程,其余全部由调研组自行走访、抽检、座谈。
第一天,他们走访了三个点:
1. 星城市政企合作服务大厅;
2. 星城市制度试点展示平台;
3. 星城市纪委数据监察中心。
每一站都没有安排“宣传解说”,而是开放“随时抽人提问”机制。
第二天,他们在未提前通告的情况下,突访了两家企业:
? 凡星资本所投的一家智能制造公司;
? 一家由星城市发改委直接孵化的国有控股孵化平台。
第三天,调研组选择了沉默。他们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在最后一场内部会议上,陈国梁说了这样一句话:
“星城市有些做法,不成熟、不完美、不统一,但有一个优点:真实。”
“而真实,是制度试点最稀缺的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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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傍晚,李一凡在市委书记办公室接到了赵建国亲自打来的电话。
“大夏种央调研组已经离开,他们没有留下报告,但我看得出来,他们看得还算满意。”
“种组部今晚有个内部通报会,赵瑞坤和陈国梁都得参加。”
“你放心,他们知道你做了什么。”
李一凡简短回道:“谢谢赵书记信任。”
赵建国笑道:“不信你,我信谁?”
“你接下来要做的,不是等反馈,而是写报告。”
“写一份不是给省里看的,是给中央看的制度样本建议书。”
“星城市不是样本,是起点。你的改革,从现在才真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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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如千钧重锤,落在李一凡心头。
他知道,这场调研不是终点,而是一次全国棋局中,真正属于他的第一次“开局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