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进入国家备案之后,潇湘不是赢得了胜利,而是被卷入了一场更为复杂的争夺——话语权之争、定义权之争、主导权之争。
正如赵建国私下对李一凡说的那句话:
“当制度成为国家样本,敌人就不再是人,而是所有试图改写你制度的人。”
十月中旬,《国家治理》杂志率先推出一期专刊,封面标题赫然为:《制度的路径依赖与标准化:从潇湘样本谈起》。
主文作者署名“刘志南”,清华大学国情研究院副院长,其在文中提出——
“潇湘样本虽然构建路径清晰,但其制度逻辑仍显模糊,尤其在起始单位、主导机构的归属上,存在系统性空白。”
“我们认为,任何地方改革机制一旦迈入国家级语境,必须抛开地域依托,进行再定义、再解构。”
这段话在政研系统内部引起轩然大波。
什么叫“再定义”?
这是摆明了要剥离潇湘的制度主导权。
紧接着,东南制度治理研究中心也发表长文,作者为原中编办研究员陈锐锋,提出一个惊人观点:
“潇湘样本作为初步机制尝试,尚未脱离‘市级试验型’阶段,建议由国家改革推进委设立专班,统一将潇湘样本与江苏、广东的同步平台进行整合评估,择优推广。”
此言一出,立即引来《大夏日报》的反驳。头版评论文章题为《制度不是拼盘,更不是可替代品》。
评论中明确指出:
“潇湘样本有起点、有过程、有标准、有落地,岂容他人借壳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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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城市委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第一时间由市委宣传部、政研室联合向省委打报告,提出:
“由星城市主办一次全国性制度构建专家座谈会,邀请三十位专家学者、部委干部共同参与,集中澄清制度样本本源。”
赵建国阅批后,仅批了五个字:
“可以,但隐锋。”
“隐锋”,意为不主动进攻、不指名道姓,但务必在制度逻辑与解释权上做出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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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凡随即召集会议,主持制定座谈会框架。
他没有出现在组织名单里,而是安排星城市副市长许之铭牵头,会议名称定为——
“数据型制度与组织优化:潇湘机制发展研讨会”
没有“李一凡”,没有“星城样本”,但会议材料中,附录一为《潇湘制度治理机制起源与发展时间轴》,清楚标注了:
? 2014年6月:李一凡任星城市委书记后,在市府办公会上首次提出“制度平台化”设想;
? 2015年4月:平台1.0版本在雨花区上线试点;
? 2015年11月:纪检嵌套机制加入,形成“监督-执行-反馈”三位一体结构;
? 2016年3月:平台覆盖全市,制度编号系统形成,日活干部用户超过人;
? 2016年9月:省委批准定名为“潇湘样本”,申报国家备案。
每一步,都有文件、数据、纪要为证。
这份时间轴发布后,全国政研系统一片震动。
潇湘的制度,不再是说出来的,而是“跑”出来的。
10月20日,全国制度构建专家座谈会在星城市行政学院举行。除大夏政研室、科技部外,清华、人大、北大、中行院十余名学者亲临现场。
会议最后一天,大夏办公厅改革局副局长程敏做出总结:
“制度样本的确不该过度依赖地域标签,但不可否认,潇湘在制度系统化、平台化、组织匹配等方面,形成了高适配率标准。”
“我们建议,由潇湘牵头,推动制定制度治理平台国家行业标准草案。”
赵建国收到汇报后,在省委常委会作出正式表态:
“制度可以推广,但潇湘不能被抹除。”
“主导权,不是喊出来的,是用数据、机制、实践干出来的。”
“任何削弱潇湘制度主导权的声音,省委都不能沉默。”
会议结束后,李一凡夜访赵建国,提出一项关键建议:
“是否可以由星城市技术办牵头,将制度平台全模块逻辑,形成一份名为《潇湘治理机制设计标准指南》的出版物?”
赵建国缓缓点头:“你想得比我快。”
“出这本书,就像注册了一项制度专利。”
“谁要模仿、谁要整合、谁要质疑,先翻翻这本书有没有他。”
三日后,省委办公厅发文:
《关于组织编撰<潇湘治理机制设计标准指南>的通知》,由星城市制度平台办公室牵头,省委政研室、组织部、纪委、宣传部协同参与,目标为年底前提交标准草案,明年三月在全国治理大会公开发布。
文件最末,附赵建国手写批语:
“制度是党管干部的未来工程,岂容他人篡改来源。”
“潇湘走在前,就必须保住源。”
夜晚,李一凡独自回到办公室。
窗外风声清冷,他望着桌上摊开的制度图谱,轻声道:
“要守住的,从不是光环,而是那一寸一寸走出来的路。”
“制度的解释权,就是未来的主导权。”
他知道,下一步,远比之前任何一战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