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炎看着坐在那里已经很久，却一直没有翻书的小姑娘，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了？一直在发呆？”白炎走过去，伸手轻轻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柯若冰垂眸，掩去眼里的复杂情绪，低声说道：“没什么。”
“你这几天动不动就开始发呆，乖，跟我说说。”白炎坐到她身旁，语气温柔。
柯若冰抿了抿嘴角，犹豫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真的没什么。”
白炎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你是想去看看他吗？说到底，他是你父亲。”
柯若冰咬了咬下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骗我也别骗你自己了，想去看看没什么的。”白炎的语气依旧温柔，但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毕竟他是你父亲。”
柯若冰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迷茫和挣扎：“我……我不知道该不该去。我怕见到他，怕自己会心软，也怕自己会后悔。”
白炎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如果你想去，我陪你一起去；如果你不想去，我们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柯若冰看着白炎，眼中渐渐泛起一丝泪光。
她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让我再想想吧。”
白炎点点头，没有再逼她，有些决定需要她自己来做。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温柔：“好，不管你怎么选，我都会在你身边。”
柯若冰点点头，低头继续看起龙纹古籍，只是看着看着思绪又开始飘远。
另一边，杭城的医院里，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正朝着一个神色憔悴，穿着灰白大衣的女人发火。女人听着怒骂声，眼里却满是冷意。
“她真就这么狠心？连过来配型都不愿意？”柯杰暴怒不已，脸色因愤怒而涨红，声音在病房里回荡，好似要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出来。
孔婉晴抬起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和失望：“她不会来的。”
“真是白养她这么多年了！我对她还不够好吗？我送她去读书，送她去补习班，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钱？”柯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和怨恨，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
孔婉晴冷笑一声，眼中满是愤恨和失望。
这段时间，她一直奔走于各大医院，四处打听肾源的消息，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想着能早点找到合适的肾源，救他一命。
然而，今早在书房里翻找资料时，她无意中发现了一份财产公证文件，这才揭开了惊天秘密。
她这才意识到，这个男人一直在防着她。房产、商铺、存款，所有的财产都牢牢攥在他自己手里，甚至连她的宝贝儿子柯启元都没有分到一丝一毫。
更让她心寒的是，他在查出尿毒症晚期后，竟然第一时间去做了财产转移，将所有财产牢牢锁死，完全没有为她和儿子考虑过。
这个男人，真是狠毒至极！
“你怎么这个眼神看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柯杰察觉到她的目光，不禁大声质问。
“对啊，你确实对她很好，好到想要把她弄死。”孔婉晴冷冷地说道，带着一丝讽刺。
“你……你说什么？”柯杰气得浑身发抖，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难道不是吗？一方面又要展现自己的父爱，另一方面又让我做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当初海边不就是你提议的么，就是你想害死那孩子，只是没想到那孩子命大，一直留在原地，你找的那些人都没人能劝动她。”
“你……”
“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别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倒好，都快死了还在诅咒自己的孩子。”孔婉晴把手上的东西一扔，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老娘不伺候了，你不是做财产公证了吗？反正老娘什么都没有，才懒得管你的烂摊子呢。”
“你知道了？”柯杰支支吾吾，语气中带着一丝心虚。
“那自然是知道了，要不是知道这个事，我还在跑上跑下帮你找肾源呢。狗东西！”孔婉晴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
“那是我们柯家的财产，跟你有什么关系？”柯杰试图辩解。
“启元不是你孩子吗？他不姓柯吗？你竟然一点都没给他留。我还是你妻子，十几年的夫妻情分在你眼里竟这么不值！”说到动情处，孔婉晴忍不住流下眼泪，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我又不会少了你的。”柯杰不以为意，“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去工作过，吃我的住我的，我自认为对你还算可以。”
“哼！婚前财产我都不管，但婚后，你挣的每一分钱都有我的一半！你等着我的律师函吧。”孔婉晴擦掉眼泪恶狠狠道。
“你离了我又能找谁呢？活都活不下去，而我没了你，还有一个孩子。”
“呵，你真是天真地让我想笑。你以为你的好女儿会搭理你吗？她顶多会难过几天，但绝对不会回来配型的。”
“你懂什么，若冰不过是在闹小脾气罢了，她这么乖不会放着不管的。”柯杰嘴硬地说道。
“呵，那你知不知道，她记得海边的事情？记得你当时想要她死？说不定还记得你把她关地下室的事情呢。”孔婉晴冷冷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嘲讽。
听到这话，柯杰终于慌了，声音中带着些颤抖：“你……你是说她还记得？不可能，我问过她……”
孔婉晴冷冷地看着这个狠毒的男人，虎毒尚且不食子，而他却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
“不……你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柯杰满脸愤怒。
“你就等死吧。等着你恶化的那天，我立马来医院签署放弃治疗。”孔婉晴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
“你不能这样做！”柯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
孔婉晴没有再理会他，转身离开病房，脚步坚定而决绝。
病房里，只剩下柯杰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
犹豫过后，柯若冰还是决定和白炎一起去见那个男人。
但她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没有上前相认。
病房里的柯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神情憔悴，与记忆中那个威严的父亲判若两人。
柯若冰站在走廊的拐角处，默默地看着。
“要进去吗？”白炎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柯若冰摇摇头，声音很轻：“不用了，就这样吧。”
离开医院后，柯若冰出于最后的一丝良心，给柯杰的银行账户转了一笔钱。这笔钱，算是彻底了结他们之间的父女情。从那个阴暗的地下室，到冰冷的海边，他们之间的父女情早已慢慢消失殆尽。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柯若冰的银行账户上突然收到一笔不菲的转账。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转账信息，愣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