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深眼眸沉了沉，指尖捏了捏衣料。
他不是不知道老爷子身体差，可过去的隔阂哪是一句 “聚聚” 就能消的？
他起身时，椅子腿在地上刮出 “吱呀” 一声，低声 “嗯” 了一句，没再多说。
“三少爷，这中秋回家吃饭吗？” 高伯追在后面问，声音里带着点期盼。
傅砚深的脚步没停，声音从走廊尽头飘过来：“到时候再说。”
他心里其实也没谱，沈恬那边还得顾着她父亲的手术，哪有心思来这老宅应酬。
老爷子看着他的背影，摆了摆手，声音里带着点疲惫：“由他去吧。”
傅砚深走出老宅时，丹桂花又落了一地，车轮压过花瓣，碾出细碎的香。
车子驶出巷口，路边的梧桐树叶子黄了，风一吹就飘在车窗上，又被风吹走。
他靠在椅背上，指尖点开微信，沈恬发来的消息跳了出来：
“这边天气好差，阴沉沉的，连心情都跟着闷。”
他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刚想打字，电话就打了过来。
“嗨，你好，傅老哥～” 电话里传来沈恬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点娇俏的尾音。
傅砚深心里的阴霾像被阳光晒化了似的，嘴角不自觉地翘起来，声音都放柔了：
“在做什么？”
“你等一下哦！” 电话里传来 “哒哒哒” 的拖鞋声，还有瓷碗碰撞的轻响，下一秒微信提示音就响了。
沈恬发了几张照片，金黄的月饼摆在白瓷盘里，上面还印着小兔子的图案，边缘烤得微微焦黄，看着就软乎乎的。
“厨艺见涨。” 傅砚深点开图片，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戳了戳小兔子的耳朵，忍不住笑。
“嗯哼！” 沈恬的声音里满是得意，“我决定了，我要进军美食界！”
傅砚深挑了挑眉，想起上次她抱怨厨房油烟伤皮肤的样子，故意逗她：
“你上回不是说，厨房的油烟会伤害皮肤，再也不进厨房了？”
“我上回还说不想理你了呢！” 沈恬的声音带着点气鼓鼓的娇憨。
傅砚深被逗得低笑，胸腔都在震动：“那我能有这份荣幸，品尝沈大厨做的美食吗？”
“你过来啊，我做饭给你吃！” 沈恬笑嘻嘻的，声音里满是期待。
傅砚深的笑意淡了点，语气认真起来：“伯父现在怎么样了？”
“各项数据还好，医生说在检查一次，要是都符合指标，就适合做手术。” 沈恬的声音软了点，带着点安心。
傅砚深手撑在车窗上，指节敲了敲玻璃：“你出门一定要带着保镖，国外不安全，别嫌他们跟着烦，有事立马给我打电话。”
“知道啦！” 沈恬应着，“我要陪爷爷爸爸他们吃饭了，先挂啦～”
“去吧。” 傅砚深挂了电话，盯着屏幕上的月饼照片，看了好一会儿，嘴角还带着笑。
————
沈远山做手术那天，天终于放晴了。
前几天的阴云散得干干净净，阳光透过医院的玻璃窗洒进来，落在地板上，暖融融的。沈恬站在走廊里，手指贴在玻璃上，看着无菌病房里的沈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