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娇娇追上去，“娘，您对儿子失望，那总得见见孙子吧，铁蛋也在书院读了快一年，不如把他带来？”
她自己也想知道，铁蛋这一年，究竟有没有变化。
不可否认，儿媳的这个提议让陆母很心动，儿子不争气，总不能连孙子都不要了吧。
周娇娇见婆婆欲言又止，顿时了然，“娘，我这就去再写一封，顺便让药嬷嬷去村里看看您孙女。”
短短两句话，说的陆母泣目，“娇娇啊，你是个好的，娘感激你。”
周娇娇羞羞一笑，却并不谦虚。
她回屋写信，身后跟着一个小尾巴。
妞妞个子窜了不少，此时眼巴巴的看着，眼睛圆溜溜的，周娇娇忍不住心生怜爱，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想不想给婆婆写信？”
“可以吗？”
“当然。”周娇娇将纸笔拿给她。
外面回来的大丫见了，也进来说要写，周娇娇没有不答应的。
最终演变为全家都往老家写信的局面。
陆母给村长媳妇写，询问过年祭祖，以及她在这里的生活，对于陆母来说，村长媳妇，应该是算是她的老姐妹儿了。
陆君行给高老爷子和林萧寒写，林萧寒这回没有考上，继承家业去了，不过听说他老爹还不放弃从仕这一远大目标，所以准备重新培养小儿子。
这时候大牛几人也回来了，他们倒是没写家信，只托人带银子回家。
周娇娇看向独自坐在堂屋的小五，孤零零的，仔细一看，那家伙抖着腿，不时偷菜吃，还胡乱摸嘴，样子十分欠揍，也并不可怜。
她收回视线。
今天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夜。夜空星星点点，银霜铺散，树梢月影探进屋内，万籁俱寂。
明黄的光仿佛赋予了灯罩上侍女短暂生命，蝉衫麟带，翩跹舞动，风姿绰约，楚楚可人，可陆君行凝眸，只定睛注视侍女邻侧的妻子，周娇娇一个时辰之前，便开始日常护肤，莹白的脸蛋细腻润泽，一双玉手如柔枝嫩叶。
末了，又仔细察铜镜中的自己，总觉得不满意。
周娇娇常常被人说白，她对比自己的手腕，也知晓自己白嫩，可就是看不见自己的脸有多白。
她眼睛都快贴上去了，可铜镜中的自己，依旧泛着黄，这是镜子的原因。
“相公，我白吗？”
“白。”
“哦。”回答毫无感情。
陆君行顿时周身僵硬，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说点什么。
“白日时，吴青玄来找我？”
“他找你作甚？”周娇娇被转移了注意，抹完了脸蛋、双手、脖颈，指尖润肤膏还余些，她觉得自己应该抹个脚。
可相公在，周娇娇不好意思脱鞋子大大咧咧直接抹。
她视线落在看书的相公身上，眨眨眼。
“应是来谈合作。”
陆君行放下书本，想起白日的情形，低哼一声，眸间微光闪动。
“合作？我们与他有甚合作可言？”
周娇娇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花木志，也爬上床。
陆君行放下书，将人拦腰抱起，放在身侧，还体贴的盖好锦被，将下午两人的对话又说了一遍。
“那你答应了？”
周娇娇侧仰着头，男人五官凌厉，即便从仰视的角度，依旧不遮其锋芒。
陆君行摇头，忽然觉得自己脸颊湿润，猛地一股幽香窜入心尖，妻子手指在脸上摩梭。
“你做什么？”陆君行皱眉。
“你不觉得脸很干吗？我的润肤膏，给你也抹一点。”不待男人拒绝，她的双手便捧着陆君行的脸大力揉搓。
虽然妻子的力道不算什么，可重点是，他，此刻香喷喷的。
待那股力道离去，陆君行轻呵一声，眼底幽深肆虐，转头周娇娇还一无所知，眯着眼得逞傻笑。
陆君行指尖轻点，谋而不发，继续道：“并未，你希望我答应？”
周娇娇背靠男人肩膀，认真道：“吴青玄终究是吴家人。”
“我都没见过这个人，不过听你描述，心中估计还惦记着便宜爹呢。”
男人垂眸，瞥了一眼妻子的发顶，微微点头，“倒也不是完全不能合作。”
“怎么说？”
周娇娇爬起来，眼中带着兴意，“难道相公已有主意？”
妻子求知欲旺盛，可陆君行却再也不肯说，一双手开始作乱，尤其是那白嫩的脸蛋，没几下便微红刺痒。
夜已深，有人无处逃脱。
.........
第二天早晨，周娇娇起晚了，惹得陆母频频望向她的肚子。
周娇娇端着粥碗扭过身，不给她看。
“娘也不是那个意思？”陆母尴尬。
“这不是怕里面已经有了么，万一你们伤到他怎么办？”她示好一般，朝儿媳手里放颗白煮蛋。
这怎么可能？
周娇娇下意识这样想。
可随即一顿。
好像，貌似，大概，没什么不可能。
“娘！”周娇娇瞪着圆溜溜眼珠子。
看儿媳妇好像给吓到，陆母反过来安慰，“没事，没事，你们还年轻，没那么准的事。”
陆母的安慰作用并不大，周娇娇在下一次生理期到来之前，完全靠强大的心里暗示，和对枕边男人悄默默的唾弃安抚自己。
不过此时，周娇娇只能给自己找事，企图遗忘。
“娘，您今天别出去卖油了吧，我们带着妞妞去转转，买点过冬的物品，这两天有些人家火炕都烧起来了，我们是不是也得准备起来，昨日那食坊的老板说，这两年无烟煤挺兴盛的，要不我们也去看看。”
周娇娇揣着手，歪着身子靠在墙边，没有任何形象可言。
她跺跺脚，忍不住朝手中哈气，手边白雾缭绕，准备过冬物品刻不容缓，正屋内陆母大吼一声，周娇娇知道这算是答应了。
她转头想找妞妞，结果小姑娘已经屁颠屁颠跑去准备了。
妞妞不像大丫，除了每日和廖大娘卖油，出门的机会很少，而且陆母觉得这个小丫头乖乖巧巧，性格内向，很容易被人贩子盯上，因此对她也看得紧。
此时好不容易有了出门逛的机会，小姑娘可高兴呢。
周娇娇又去厨房，小五正在厨房的灶台底下烤火，早晨做饭后，余火未灭，只是盖了一层锅底灰。
她进去时，小五正偷摸往里加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