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半夏刚要开口拒绝,魏可知就冲她使了个眼色,苏半夏不知道为什么魏可知看到这些首饰的表情很是奇怪,但此时楼望月在旁边,苏半夏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便笑着冲楼望月说道:
“望月,谢谢你还替我保管着这些。”
楼望月无奈地笑了笑,
“没什么,就算如今你定亲了,我们之间还是朋友,你我之间无需谈谢,你有事情随时可以找我帮忙。”
魏可知听了这话立马警惕起来,
“不必了,半夏有什么事情我自会替她解决,不用劳烦你来帮忙,我们吃好了,就先上楼休息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说罢,魏可知就拉着苏半夏起来,苏半夏其实还想再吃一点,奈何她看魏可知的表情似乎是有话要说,便也只好起身跟着魏可知上了楼,
二人一进房间,魏可知就立马拉住苏半夏的手着急的问道:
“半夏,你这些首饰是从哪里来的?”
苏半夏有些奇怪地看向魏可知,
“可知,你认识这些首饰吗?”
魏可知拉着苏半夏坐下来,仔细地端详起手中的簪子,摩挲了一阵才缓缓开口道:
“这些东西瞧着像是宫里头流出来的,这工艺也只在宫中能用,这簪子我在一幅画像上见过…”
“什么画像?”
魏可知叹了口气自嘲的笑了笑,
“是我的母妃,她生我时难产死了,我只在画像上见过她的样子,有一幅画上她就戴了这个簪子。”
苏半夏真没想到这簪子竟然还同魏可知有这样的渊源,此时她再看魏可知的表情似乎是有些撑不住了,平日里头看起来刚毅果敢的人,这会儿倒像是个受伤的孩子,红着眼睛看着他手中的簪子。
苏半夏突然就有些心疼魏可知了,下意识地就伸手抱住了他,
“可知,别难过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你有我陪在你身边。”
魏可知被苏半夏这样抱着,突然浑身一僵,他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他从来没体会过这样温暖的怀抱,这会儿只觉得自己好像干涸多年的大地被春雨滋润了,他心里头虽然有些难受,但是抱着苏半夏的身子,却只觉得安心…
“半夏,你能告诉我,你是从哪里找来的这簪子吗?我还有些不太确认它到底是不是我母亲的遗物。”
苏半夏叹了口气,
“其实我得到它也是一个意外,当初我们建起矮子山小院那房子时,我去帮着挖地基了,不小心在地里头挖到一个首饰盒子,我一打开见这里头都是些金银珠宝,便起了私心,将这东西给藏了起来,后来家里头急需用银子的时候,我也拿出了里面的首饰去望月楼典当换银子了,对不起,可知,先前我不知道这是你母亲的遗物,我竟然拿这么珍贵的东西去换银子,若是今日楼望月不拿出这些首饰来,怕是咱们一辈子也不知道这件事…”
魏可知听了苏半夏这话,不由的伸手搂住了苏半夏的腰,
“半夏这不怪你,若不是因为你,这些东西怕是永无重见天日之时,我感谢你还来不及,你不必自责的,我能看看那首饰盒子吗?”
苏半夏点了点头,从魏可知的怀里挣扎出来,
“我去拿给你看看。”
苏半夏走到行李箱子旁边,假装翻找了一会,就背过身去用意识从空间里头将首饰盒子给拿了出来,
“可知,你看看,就是这个盒子。”
魏可知颤抖着双手接过苏半夏进来的盒子,仔细观察这盒子上的纹路和花样,喃喃道:
“那日父王喝醉了,曾经说过我的母妃生前最喜欢蝴蝶了,这盒子的样式应该也是我母妃喜欢的吧。”
魏可知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摸索着那盒子,就在他摸到盒子底部的时候,突然惊觉不对,魏可知将盒子翻转过来,就见那底部藏着一个不易发觉的暗格。
魏可知尝试着拨动盒子的机关,试了好一会儿,只听“咔哒”一声,盒子底部的暗格被打开了,从里头掉落下来一张泛黄的信纸。
魏可知见状立马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捡起来展开对着烛光仔细地看了起来,可是魏可知越往下看越紧皱眉头,看到最后,他不由的捏起了拳头,眼神也变得凶狠起来,
苏半夏从来没在魏可知眼中看见如此浓厚的杀意,于是有些担忧的问道:
“可知,你怎么了,信上写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魏可知听了苏半夏的话,才稍稍回过神来,只见他自嘲的一笑,
“半夏,这么多年来所有人都欺负我,折辱我,不把我放在眼里,我都一一受着,因为他们告诉我,我母妃是因为生我难产而亡,我一直都活在深深的自责中,小的时候我每天都在想是不是我死了,母妃就能活过来,又或者母妃不生我,她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魏可知说到这里,不由的轻笑一声,
“呵呵,因为母妃的死,宫里的人没有一个愿意待见我的,他们都说我是克亲的恶鬼,就连父皇他也也因为母妃的死,一直记恨我,厌恶我,这也是为什么我长大后,会在苏家村住了这么多年的原因。”
魏可知拿着手上的信纸不由的捏紧了几分,
“可如今这封信上告诉我,我母妃的事另有蹊跷,她不是因为生我难产而亡,而是被人给暗害了,我竟然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半夏,你说我傻不傻?”
苏半夏从来没听魏可知跟自己说起过宫里的事情,苏半夏简直不敢去想如今魏可知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的那些欺辱和折磨,当初是怎么让小小的魏可知一个人去承受的,在皇宫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若是没有一个靠山,就算你是皇子又如何呢?
原本魏可知以为这些都是他应得的报应,可如今这封信却告诉他,他母妃的死另有原因,那他从小到大的那些痛苦经历又算什么?
苏半夏看着浑身发抖目眦欲裂的魏可知,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此时任何语言上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因为苏半夏没有切身体会过他经历的那些时光,所以她也没办法再劝他放下过去…
苏半夏只是默默的往魏可知身边靠了靠,抬手搂住了魏可知的肩膀,魏可知顺势趴在苏半夏的怀里,无声的哭泣了起来,此时他哭的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以前在宫中的无数个日夜,他都是这样哭着熬过来的,如今不同了,他长大了,身边也有了要保护的人,魏可知在心中默默发誓,自己一定要替母妃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