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掌门摆了摆手,示意时勇稍安勿躁。
他心中清楚,这时勇之言太过荒诞,凌长老失踪之时,林子安才刚处于炼气境界,即使他心怀叵测,暗中偷袭,也绝不是凌长老的对手,更不会致一介金丹长老失踪。
他定下心来,一脸无奈地看着林子安道:“林子安啊,先不说你是否杀害了那时宏,这冒名顶替进入我风隐宗,也不是小罪。你是元穆师兄的徒儿,怎么处理,还是交由你师尊来定夺吧。”
一个时辰过后,大殿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波动,仿佛是天地灵气在瞬间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牵引。
众人扭头朝外看去,风苍子背手从殿外缓缓而入,他的长袍随风轻拂,衣袂飘扬,如同云中仙人。
他的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虚空中,步履轻盈而稳健,元婴高人的气势显露无疑。
空气中夹杂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压,让所有人心生敬畏,不敢有丝毫怠慢。
吴掌门看到风苍子,立刻站起身一脸恭敬道:“元穆师兄,此事你看如何处理?”
身处事件旋涡中心的林子安则低头看着脚下的青石地面,心中波澜再起。
他与风苍子已经彻底撕破了脸,为他说情断然不可能了,即使不置他于死罪,也会逐自己出宗门吧,他在心中默默作好了离开宗门的准备。
风苍子瞟了林子安一眼,随即他大袖一挥,轻捋着胡须道:“此事我早已知晓,时宏遇害之事与我徒儿无关,并非是他杀害,他也没有冒名顶替。老夫之所以不对外公布,而是另有打算,凌长老失踪之事,颇为蹊跷,老夫推测此事应与那时宏遇害有关,为了查出幕后真凶,这才暂且按下不表。”
吴掌门闻言,神色微变,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
风苍子继续说道:“本人在此对外郑重声明,小徒名为林子安,现在他的身份已经泄露,那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从今日起,小徒恢复本名林子安。”
林子安有些意外,没想到风苍子竟然不带一丝犹豫就保下了他。
他一脸意外地看着风苍子,
风苍子看也没看他,一身轻飘飘地从大殿外离去。
见林子安并无责罚,时勇垂头丧气打算离去。
“站住!”
林子安却突然叫住了他。
时勇的脚步顿了一下,他回头看向林子安,眼中满是惊恐和不安,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你想干吗?莫非你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我想知道你是从何途径得知时宏被杀之事?”
时勇的心中一紧,他低下头沉思,但很快他又强撑硬着头皮答道:“我、我是听、听说的……”
林子安微微一笑,“听说?时勇,你可知道,诬陷我风隐宗弟子,可是大忌,可不能简单一句道听途说就能撇清的。”
时勇的脸顿时变得苍白,他仍试图为自己辩解道:“就算我一时口误,那,那也情有可原。我舅老祖现在还生死未卜,你们可不能对他的亲人这样下手…………”
吴掌门在一旁旁敲侧击道:“时勇,你是如何得知的,要从实道来。”
时勇少见的没有供出背后之人,“掌门,我听说堂哥到了风隐宗,想前去一叙,发现风隐宗的时宏非我堂兄,这才将这位林子安认成了杀我堂兄的凶手,一心想为堂兄正名,心急之下一时口误,还望掌门恕罪。”
眼见时勇一心强辩是自己口误所致,吴掌门也无可奈何,对方说得也在理,凌长老现在生死未卜,他的家人多少也要顾及一下,他只能挥挥手让他离开。
“好了,林子安。此事就告一段落吧,待找到凌长老,事情一因原委自然知晓。”吴掌门对着林子安道。
“是,掌门。”
林子安刚走出碧落殿,就看到一身白衣的蓝溪月站在他的面前,一脸吃惊地细细朝他打量,“你就是昔日的那个小道士?”
林子安拱手道:“是,多谢师姐当日的相救之恩。”
“原来真是你!”
云晴姑娘在一旁开心地拍着他的手道:“当初相见,我就道你的声音有些耳熟,但怎么也想不到,你竟能从那偏隅之地走出来,你这个人口风真紧。若不是有人指证你图谋害命,想必你也不会对外吐露半分。”
林子安苦笑一声解释道:“并非我想隐瞒,实乃情势所迫,不得已所为,望师姐和云晴姑娘谅解。”
“好了,既然知道了你是当日那小道士,也算是自己人了。”云晴姑娘开心道。
她望着蓝溪月,“对吧,小姐?”
蓝溪月点了点头,对着自己当日救下之人也是少见的嘱咐道:“林师弟,你回来得正好,宗门不日即将从内门弟子中选拔两名真传弟子,你也要加紧努力。”
“多谢师姐。”
林子安告别蓝溪月,回到自己住所,心中思绪万分。
造化弄人,在外绕了一圈,他竟又回到了风隐宗内。
看这情形,风苍子并不打算对他发难。
林子安心中酸涩想道,也是,风苍子已经是元婴高人了,对他这种只用一只手指就能捏死的小蚂蚁,确实不用放在心上。
他在心中告诫自己,变强,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不仅为自己,他也想为师尊元穆讨个公道。
他想站在高峰处,大声告诉世人。
天地有法,自然有规,一切,皆有章法所依。
这个世道,不是高高在上之人,就可以为所欲为的。
另一边的时勇,他出了风隐宗,四处查探了一下,见无人跟踪,便径直朝另一个树林走去,在那里,凌长老一身黑衣站在那里。
感受到凌长老身上环绕着一阵死气,时勇大气都不敢出,他跪在地上请罪道:“舅老祖,孙儿无能,没能将那林子安赶出风隐宗。”
“无妨,就让他先逍遥几天吧。”旁边走出一个白衣青年,对着时勇轻轻一笑,此人正是长孙辟。
时勇见到长孙辟,脸色骤变,似乎见到了什么极大的恐惧般害怕,他将头埋到胸前,身子似一只受惊的鹌鹑般缩成一团,连正眼都不敢看长孙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