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家所在的街道只有小型的早市，中下午的时间就散的差不多了，只剩卖糖葫芦或者烤番薯一类移动方便的还会走街串巷将剩下的东西卖完才回家。
路生本身不知道镇上更大的街市在哪，但他有地图，一番搜索后便带着方鸦走到不长的小巷前，他向小巷内指着。
“穿过小巷再沿着左前方的路口向内走上几十米就是中心街市，那条街上也有卖菜的。”
“你若是找不到，直接向其他人问中心街市怎么走就行。”
方鸦双手揣在一起，想打喷嚏又不想抽出来手，整个人憋得有点难受。
他闷着声音问道，“小东家你不和我一起吗，东家给的经费很多，我们可以一起拿经费逛街市，东家默许了的。”
路生有些心动但拒绝了方鸦的提议，“下次吧，我有些事情要去做。“
“那小东家有什么要添置采买的东西吗？我一起带回来。”方鸦这钱不给小东家花难受，他光明正大的看着路生。
眼前的白发少年端的一副冰肌玉骨淡漠悲悯相，容貌比那些城里的什么明星好看多了，就是太像雪，总让人觉得若是不挽留，雪就会自己化了。
方鸦不想他一直这副理智又悲悯的样子，不说是想将他拉下神坛，但也是想让他沾染人间烟火。
其实方鸦也不该操这份心，在他手里断送的性命无数，小东家也只是个人，和其他被他杀死的人本质上也没什么不同，顶多占了东家的一点关系。
或许是可惜可怜在作祟，被独自扔下了五年，合该补偿一些的。
路生没有想要的东西，“可以的话晚上的菜里做一道辣菜吧，你的手艺很好，就是做的都太清淡了，我喜欢吃辣的。”
“好的小东家，那我先去了，小东家也要早点回来。”方鸦挥挥手转身钻进了小巷。
路生也沿着道路继续踏着风雪前行，他要去镇子上唯二的两家学堂，两家学堂位置南辕北辙，他只能先去离得近的那间。
信里提到了“张老师”，里面同时有一个名叫“妞妞”的小孩以及听到过“张老师”讲课的“写信者”和“收信人”。
他们要么一个是孩子的家长，一个是在学校工作的，要么他们二人曾经是同学，在同一所学校里念过书，如此这样才能同时听到过“张老师”曾经说过的话。
两个人同为家长的概率不大，二人的关系应当是熟稔的。
白幡镇里只有两家学堂，路生估摸着最高容纳学生的年龄应该在十五十六差不多，幸存者偏差和侥幸心理这两个对于白幡镇来说应当是非常陌生的理念，写信者和收信人是同学的概率大了些。
他们可能上过同一个大学。
虽然推导得知白幡镇大概率没有“张老师”，但路生依旧在跟着地图指引前往学堂。
“妞妞”有很大概率在学堂上过学，他主要是去找妞妞的线索的。
跟着指引走到尽头，路生看到了一个坐落在河岸边的大院子，离河岸近的地方用篱笆围上了，大约是用来防止小孩贪玩落水。
院子离其他住家有些距离但也并不太远，河对岸是镇子上另一处比较繁华的街市，但因离对岸远，能看到繁华而又不受喧闹纷扰。
在院子的大门上挂着牌匾，上面题着【春芽学堂】。
在这里居住景观倒是不错，河面上结着薄薄的一层冰花，落雪被承载其上，倒像是落了柳絮一般。
路生驻足片刻，景很好，只不过太安静了。他转身去敲了学堂关着的大门。
“你好，有人在吗？”起先没有人应答，路生又敲了两下，没多久院子里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有的，请等一下！”
一个胡乱披着棉袄，梳着包包头的女生打开门，“你好，你找...谁？”
女生微张着嘴呆愣，脸上还带着一点急促的红晕，见到路生后那红晕默默扩大了些。
“你好，我想找一下几年前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做妞妞的孩子上过学，她是因为意外去世的。”路生开门见山道。
苏荷涟下意识摇了摇头，“不，不知道，你别问了。”就像以前很多次一样。
是谎话，运气不错，第一个地方就找到了，路生微挑眉，他看向院子里面，“这个学堂的教书先生在吗？我想和他谈谈。”
苏荷涟的年龄看样子只有十五，不排除她对事件有一定的了解，但依照苏荷涟表现出来的态度，定然是被大人教导过不让多说。
或许等下她就会将他来过的消息告诉她的家人。路生更加好奇了，一个小孩的死讯，大约还是几年前的，为什么会有人三缄其口，连谈都不愿意谈呢。
仅是因为对方家大业大吗？
苏荷涟定了定神，她低头不看路生的脸，这样就不会被蛊惑了。嗯，不会被蛊惑的！
她说道，“爸爸在睡觉，这几天告祭节，学堂不上课的，你若是有事可以明天上午再来。”
“告祭节放假这么早？”按照副本播报里说的，告祭节有五天的流程，但刚进入副本，哪天是流程的第一天还不确定，先套下话顺便让她放松警惕。
路生问的很自然，就像是普通的，对学堂放假的时间疑问。
“不早了，以前都是要提前四天放假的，今年镇长通知的晚，上午才来人通知，就算加上今天下午的时间，也不过才提前了一天半放。”苏荷涟不由得想到自家老爸那作业量。。。
小崽子们自求多福吧。
就在苏荷涟沉浸在回忆里小崽子们完不成作业的惨状时，路生突然问道，“妞妞死的时候也是学堂放假时期吗？”
“才不是！要是那样老爸才不会那么自责......”苏荷涟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她用手捂住嘴。
“你诈我？！”苏荷涟抬头看着路生面带笑容的脸庞又忍不住发花痴，她生气的鼓起了脸颊，“很抱歉，学堂不欢迎你！我关门了！”
她怕自己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连忙把门关上。
砰！大门在路生面前闭合。
“明天上午我会再来拜访的。”路生向门内说道，换来的是大门落锁的声音。
路生可以翻墙进去但没有必要，通知了一声明日会再来后他思考着接下来的行程。
现在去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