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老家的玉米该收了,父母年纪大了,地里的活计扛不住,我特意请了假回去帮忙。出发前母亲在电话里反复叮嘱,说家里人手够,让我不用急,可我知道,那些沉甸甸的玉米穗,靠他们俩得忙活好几天。
回到家时,天刚蒙蒙亮,父亲已经扛着锄头往地里去了。我放下行李,抓起墙角的镰刀就跟了上去。田埂上的草挂着露水,打湿了裤脚,凉丝丝的。玉米地一眼望不到头,饱满的玉米棒裹着枯黄的外衣,在风里轻轻晃动。父亲说,这几天预报有雨,得赶在下雨前把玉米都收回家,不然淋了雨容易发霉。
我们的分工很明确,父亲负责掰玉米,我负责把玉米穗装进蛇皮袋,再扛到田边的三轮车上。一开始我还觉得轻松,手脚麻利地跟着父亲的节奏走。可没过多久,额头上的汗就顺着脸颊往下淌,后背的衣服也湿透了,黏在身上很不舒服。父亲见我气喘吁吁,让我歇会儿,我摆摆手说没事,想着多干点就能早完工。
中午的太阳不算烈,但风很足。收完一垄地,我坐在田埂上喝水,解开了外套的扣子。风顺着领口灌进来,凉快得很,我竟忘了把扣子扣上。母亲送来午饭时,见我敞着怀,念叨了一句“风大,别着凉”,我随口应着,扒了几口饭又接着干活。
下午的时候,风渐渐大了起来,吹在身上带着凉意。我当时光顾着赶进度,没把母亲的话放在心上,甚至觉得吹风能解乏。等把最后一袋玉米装上三轮车,天已经擦黑了。回到家,我累得瘫在椅子上不想动,母亲端来热水让我泡泡脚,我也推说太累,简单洗了把脸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麻烦就来了。醒来时觉得脑袋昏沉沉的,喉咙干涩得发疼,鼻子也堵得慌。母亲摸了摸我的额头,说有点发烫,让我在家休息,可看着院子里堆着的玉米还没剥皮,我实在放心不下,还是撑着去了院子。可没干一会儿,就觉得浑身无力,眼前发花,只好回到屋里躺着。
母亲给我找了感冒药,让我按时吃,又煮了姜糖水。喝下去的时候,胃里暖暖的,可脑袋里的昏沉劲儿一点没减。接下来的几天,我就一直处在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里。白天昏昏欲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踏实,晚上又精神不济,早早地就犯困。鼻子一直不通气,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咳嗽也时不时找上门来,胸口闷闷的。
原本计划回家帮忙结束后,就抓紧时间赶之前没完成的写作任务。可这几天,我坐在书桌前,对着空白的文档,脑子里一片混沌。往常那些鲜活的想法、顺畅的思路,此刻都像被浓雾笼罩着,怎么也抓不住。有时候好不容易想起一个选题,刚想往下写,脑袋就一阵发晕,思路瞬间断了线,只剩下杂乱无章的碎片。
我试着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盯着屏幕上的光标发呆,可没过几分钟,就觉得眼睛酸涩,太阳穴突突地跳。想写点身边的小事,可笔尖落在纸上,只写下寥寥几个字,就再也写不下去。那些秋收时的场景明明就在眼前,金黄的玉米地、父亲佝偻的背影、母亲念叨的话语,可我就是无法把它们组织成连贯的文字。灵感像是被这场感冒偷走了,留不下一点痕迹。
母亲见我整天对着电脑唉声叹气,劝我说:“身体要紧,写东西不急,等病好了再写也不迟。”我知道母亲说得对,可看着空白的文档,心里还是有些着急。毕竟之前答应好的内容,因为这场意外耽搁了。可着急也没用,身体不允许,脑子也转不动。
这几天,我大多时候都在休息。晴天的时候,会搬个椅子坐在院子里晒晒太阳,阳光洒在身上,能稍微驱散一点昏沉。母亲会给我泡上一杯热茶,偶尔和我聊聊天,说些村里的琐事。我听着她的话,心里慢慢平静下来。或许,这场感冒也是在提醒我,不用总是绷着弦,该休息的时候就得休息。
现在,我的感冒还没完全好,脑袋依旧有些昏沉,写作灵感也还没回来。但我不再像之前那样焦虑了。我知道,身体的恢复需要时间,灵感的回归也需要耐心。那些空白的文档,就像等待播种的土地,等我养好了精神,调整好了状态,自然能在上面耕耘出想要的文字。
等过段时间,感冒彻底好了,脑子清醒了,灵感回来了,我就把欠下的文字一一补上。现在,我能做的,就是好好休息,慢慢等待。毕竟,好的文字值得等待,健康的身体更是一切的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