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见她不动：“怎么了？”
乔煦直勾勾地看着她，似乎要透过她的目光看穿什么。
她的眼睛很透，很干净，过于直白的注视让林汐有种被挑衅的愤怒。
林汐竭力压着怒火，因为太过用力，导致声音都有些变了：“看什么呢？还不去摘？”
乔煦：“你一直怀疑我吧。”
她的问题来得太过直接，让林汐下意识一愣，接着拧眉：“什么？”
“刚开始你怀疑我不是乔煦本人，或者说，不希望我是。如果不是被顾璟行发现了我的存在，或许你根本不会等到我验dNA就对我动手了。”
林汐看着乔煦，觉得对方的眼神变了。
乔煦平时在家唯唯诺诺，看她时目光总是有些躲闪、羡慕，看向南渔的时候偶尔会泄露一丝难掩的渴望。
林汐习惯了对方近乎傻白甜的期许，此时看到乔煦突然一副什么都不惧怕的淡然，以及她嘴角明显不对劲的浅笑，顿时明白乔煦之前确实是装的。
而她，现在要对自己摊牌了！
林汐眯了眯眼：“你果然是装的。”
“是啊，在林家，不装怎么活呢？毕竟你和林洵友可是杀死我父亲的凶手。”
林汐牙齿下意识咬紧：“胡说什么？你爸明明是挪用公款，后来又报复性自杀！”
“林汐，你是不是觉得我当时什么都没看到？”乔煦往前走了两步，几乎跟林汐脸贴脸，“你忘了，我从小就聪明。”
林汐的瞳孔一紧。
乔煦向后退了半步：“从小大家都夸我聪明，因为我过目不忘，因为我很早就有了记忆。
所以我知道我妈在跟你爸偷情，知道你是我妈生下的野种，也知道你们家给我爸做了一出戏。”
“不可能，不可能！”林汐声音有些急了，“你怎么可能知道！”
乔煦再聪明，一个小孩怎么可能看得懂大人在做什么？
林汐才是真的懂事早。
家里复杂的关系，以及外人奇怪的眼光，让林汐很小就懂得人情世故，知道看人脸色，也懵懂知道大人间的交易。
后来她意外遇到秦逢云，在对方的引导下才完成了后面许多事。
可乔煦就是被乔征养废了的傻白甜，她怎么可能跟自己一样懂那么多？
自己才是特别的，乔煦凭什么！
她只配被自己耍着玩！
乔煦笑：“别用那么嫉妒的眼神看我，你越这样，我越开心。”
林汐深吸一口气：“乔煦，你不要瞎说。你的父母是怎么回事，跟我家没一点关系。不要忘了我比你还大，怎么可能是你妈和我爸出轨生的？”
乔煦笑了笑：“哦，那应该反过来，我是南渔出轨生的。
不对，应该说是仙人跳？
你爸，把你妈，送到了我爸的床上。”
林汐看着乔煦的眼神充满了阴毒。
乔煦：“怎么，敢做不敢认？小时候你不是总跟我说，想要我的妈妈吗？”
“那只是小时候胡说的，哪能当真！”
“那你把我爸骗进仓库的事，也不能当真吗？让我想想，你当时怎么说来着的。”乔煦歪歪头，“你好像说……‘乔叔叔，我爸把阿姨喊进了那间着火的仓库，他说南阿姨是我的妈妈，他要跟阿姨同归于尽。’”
林汐身子一颤：“你怎么会知道！”
乔煦笑得更灿烂：“你看，我就说我知道。我说要给我爸翻供，吓坏你们父女了吧？
一旦翻供成功，你们就是杀人犯。什么见义勇为，什么救火英雄之女，都会成为响亮的耳光。
海城的林氏会死，日戈瓦的新业务，也别想活。”
林汐的瞳孔再次紧了紧。
她居然连日戈瓦的事都知道！
林汐攥了攥拳，朝乔煦走去：“既然你都知道，那你也该知道，今天你回不了家了吧。”
“看来你要在这里对我动手。”乔煦向后退，“让我猜猜，你会下毒？还是把我推下悬崖，或者……干脆用刀？”
林汐眼看乔煦快要走到树下，吊在树枝上的蛇正向下滑。
只要再走几步，乔煦就会走到那条蛇的正下方。她只要稍稍挑衅，那条蛇就会张开口咬上去。
林汐：“乔煦，太聪明不是好事。如果当年不是你口口声声喊着要回家，妈也不会把你扔出家门。
在外流浪十几年，滋味不好受吧？你看，哪怕回到了妈妈身边还得装失忆。
如果你没那么聪明，如果你只是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小孩，应该会开心很多。”
“或许吧，”乔煦耸耸肩，“像你这样普通，确实会过得更好些。”
“你！”林汐脸上表情一阵扭曲。
乔煦走着走着突然一顿。
林汐紧张地抬头一看，见乔煦离着那条蛇还有至少两米远。
不行，还得再近一些。
林汐继续往前靠近乔煦，想逼得对方后退。
谁知乔煦就是不动，等林汐靠近了，她反而朝着林汐走了半步。
两人顿时面对面贴到一起。
乔煦笑笑：“姐姐，还记得小时候玩游戏，你总是玩不过我。”
“我那是让着你！”
“是吗？就当是吧。”乔煦抬手抓了抓林汐的头发，凑过去闻了下，“你从小做什么都想拔尖，一旦我超过了你，你就露出想哭的样子。
我当时就想啊，如果我装得笨一点，你就会开心。你开心，妈妈也会开心，爸爸也会开心。
所以，我总是装作输给你。可现在，我不想装了。”
林汐觉得不太对劲，看着乔煦：“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知道什么？知道后面两米多的位置有条毒蛇吗？”
林汐眼睛瞪大。
乔煦：“你是觉得，让我被蛇咬死，一劳永逸？”
林汐伸出手搭在乔煦的肩膀上：“煦煦，你最好了，你从小就让着我，好吃的好玩的，也总是优先送给我。
这次，你能不能也让让我？你再后退两步吧，好不好？”
乔煦也伸出手搭在林汐的身上，笑着：“好啊，不过我自己走的话，多孤单。汐姐，跟我一起啊？”
林汐身体一僵：“我不——”
乔煦突然用力抓住林汐的肩膀，强行转身，位置一改，林汐成了离蛇最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