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江娘娘的怨气极重,实力深不可测,硬碰硬,不是上策。”
苏逸沉吟道:“当务之急,还是弄清楚阴江娘,哦,也就是周家大小姐当年献祭的真相。如果能了解她的怨气源头,或许能找到破局之法。”
就在这时,苏逸脑海中灵光一闪,他想起了昨夜阴江娘娘出现时,口中反复呼唤的那个名字。
“陆寒生……”苏逸低声重复了一遍,“阴江娘娘一直在叫这个名字,似乎在寻找他。你们说,这个陆寒生,会不会是解开周家小姐献祭真相的关键?”
沈云溪点点头:“很有可能!如果周家小姐的献祭另有隐情,那么这个陆寒生,或许就是知情人,甚至……是当事人!”
“那还等什么?我们直接去找田大安问个清楚!”雷宇猛地站起身,有些迫不及待。经历了昨夜的凶险,他现在只想尽快找到线索,摆脱这个鬼地方。
众人没有异议,弄清楚“陆寒生”的身份,以及周家小姐献祭的真实情况,是目前最直接的突破口。
一行人再次来到田大安家。
与昨夜的悲痛相比,此刻的田大安更添了几分惶恐与憔悴,眼窝深陷,仿佛一夜之间又苍老了许多。
看到苏逸等人,田大安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欣喜,说:“诸位师傅回来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程木的脸色依旧阴沉,冷冷地瞥了田大安一眼:“你没看到我们少了一个人吗?”
田大安闻言一愣,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这才发现队伍中确实少了一道身影:“那位……那位师傅……他怎么了?”
程木道:“死了。”
“啊!死了?”田大安吓得一个哆嗦,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晃了晃,险些跌倒,“这……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雷宇冷哼一声,上前一步,眼中闪烁着森寒的光芒:“为什么会这样,你们难道不清楚吗?”
田大安全身颤抖,声音中几乎带上了哭腔:“我……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村长,我们不是来找你算账的。”
见时机差不多了,苏逸开口道:“我们想再跟你打听一些关于当年周家大小姐献祭的事情。”
田大安疑惑道:“几位师傅,这事儿……这事儿不是早就跟你们说过了吗?周家大小姐深明大义,为了咱们全村人的性命,自愿献祭给河神,平息了河神的怒火。这……这全村人都知道啊!”
“是吗?”沈云溪直视着田大安,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村长,我们昨晚……见到阴江娘娘了。”
“什……什么?”田大安的声音都变了调,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你……你们说什么?阴江娘娘她……”
“她回来了。”苏逸冷冷道,“而且,她怨气极重,我们的同伴就是因此丧命,而且她随时都可能来村里报仇。”
“报仇?”听到苏逸的话,田大安几乎站不住,整个人摇摇欲坠。
苏逸说道:“村长,只有你实话实说,我们才能救你,救整个阴江村。”
“村长,我们只是想弄清楚真相,解决村子的麻烦。如果你知道什么,还请如实相告。否则,阴江娘娘真的找上门来,后果不堪设想。”沈云溪也开口道。
“几位师傅,知道的我都说了,我真的什么都没隐瞒啊!”
田大安带着哭腔,几近崩溃道:“周家大小姐就是自愿献祭的,我们全村人都可以作证。”
沈云溪目光扫过田大安,见他不像是说谎,便换了个方向问道:“那周家大小姐,当年可曾有过婚配?”
田大安一愣,连忙摇头:“没有,绝对没有。周家大小姐知书达理,又是独女,周老爷夫妇俩宝贝得很,对她的婚事更是慎重,一直没定下来。”
“那村子里,或者说周家,可曾有过一个叫陆寒生的人?”沈云溪追问道。
“陆寒生?”田大安努力回忆着,眉头紧锁,半晌,还是摇了摇头,“没……没听说过这个人。至少我当村长这些年,村里肯定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周家的下人里,似乎也没有。”
程木摸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思索:“周家当年那么大的家业,除了周老爷夫妇和大小姐,难道就没有其他的下人或者帮工留在村里吗?”
被程木这么一提醒,田大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哎哟,您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个。确实……确实还有一个周家的旧人留在村里。”
众人精神一振,雷宇急忙问道:“是谁?快带我们去!”
田大安面露难色,迟疑道:“倒不是我不肯,只是……只是那人,怕是帮不上什么忙。她年纪太大了,身子骨也不行,更重要的是……脑子这些年也有些不清醒了。”
“不清醒?”苏逸挑了挑眉,“再不清醒,也总比我们这些外人知道的多。村长,带我们去看看吧。”
田大安见苏逸坚持,也不好再推脱,点了点头:“那……那好吧。诸位师傅随我来。”
在田大安的带领下,众人穿过几条泥泞的小巷,来到了村子南头。
这里的房屋比村子其他地方更加破败,许多院墙都已坍塌,长满了荒草,透着一股萧瑟荒凉的气息。
田大安指着不远处一间几乎快要塌掉的土坯房,对众人道:“就是那里了。那是周妈的住处,她以前是周家大小姐的贴身佣人。”
众人走近那破屋,一股潮湿的霉味混杂着难以言喻的酸臭气味扑面而来。屋门是用几块烂木板拼凑的,歪歪扭扭地掩着。
苏逸上前,轻轻推开木门。
“谁?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门刚推开一道缝隙,一个破了口的瓷碗便从里面飞了出来,险些砸中走在最前面的雷宇。
雷宇眉头一皱,刚要发作,苏逸摆了摆手,示意他少安毋躁。
众人这才看清屋内的景象。
光线昏暗,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板床,床上堆着一堆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被褥。屋角散落着一些杂物,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酸腐气味。
苏逸的目光落在床边,只见一个穿着破旧蓝布袄裤的老人蜷缩在那里,头发花白干枯,如同乱草一般。
老人神情呆滞,双目无神地望着某个方向,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透着一股与世隔绝的麻木。
这应该就是田大安口中的周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