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哥哥，我本来都要睡了，可是一看到小鱼的退游消息，整个人又清醒了。”
江离窝在被子里，手机屏幕的微光映在她的脸上。
她盯着聊天界面，指尖敲了敲屏幕，心里莫名有点空落落的。
这场景熟悉得让她忍不住自嘲一笑——总有人先一步离开，留她一个人还在原地。
气氛好像有些低沉，她不喜欢这样，想找点什么让自己分散注意力，于是飞快地敲下一句话——
“少爷，我要你唱歌哄我睡觉。”
她甚至都能想象到威廉看到这句话时皱眉的样子。
果然，过了几秒，他的回复简洁无比——
“我很忙。”
江离嘴角微微上扬，她就知道是这个答案。
要是他真的唱了，她大概会被吓得立刻爬起来，然后认真怀疑她的威廉哥哥是不是被掉包了。
她撑着脑袋，笑着继续调侃，“可是一想到你忙碌工作的样子，我好像更睡不着了。”
对话框安静了片刻，威廉的回复终于出现——
“江离，晚安。”
短短四个字，没有多余的解释，也没有妥协。
她盯着这条信息看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到一边。
她知道他是真的忙，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些无理取闹。
但她还是有点遗憾啊。
江离把自己裹进被子里，闭上眼睛，尝试让脑子停下来，不再去想小鱼的离开，也不去想威廉的拒绝。
她开始做478入睡法——吸气四秒，憋气七秒，再慢慢吐气八秒。
一圈、两圈、三圈……
不知第几次循环，她的意识终于模糊起来，呼吸渐渐变得均匀，思绪在黑暗里轻轻飘散。
她睡着了。
她没看到，半个小时后，威廉的头像亮了起来。
他打开对话框，指尖停在屏幕上，想了想，终于还是敲下一句——
“江离，你想听什么？”
消息发出去后，屏幕上没有任何动静。
他等了几秒，没等到江离的秒回，这才意识到她是真的睡了。
他抬眸看了眼时间，十点了，她那里凌晨三点。
她终于睡着了。
威廉嘴角轻轻勾了一下，忽然想起她以前用过的那个聊天表情包——一只头上顶着小爱心的动漫小白狗，尾巴摇得像个螺旋桨，开心得仿佛要飞起来。
江离就是这样的人。
她面对他的时候，总是热烈又毫无保留，像个满电的小太阳，永远不会觉得累。
她对他的热情，从来都是大大方方的，不会藏着掖着，不需要试探，也不怕被拒绝。
而他似乎也总会被她的这股热情裹挟着，习惯性地回应她，甚至……有时候会忍不住被她影响。
威廉靠在椅背上，低头看着手机上的对话框，眼神微微柔和了几分。
这家伙，刚刚还撒娇要他唱歌哄睡，结果倒是自己先睡着了。
他轻笑了一声，指尖点了点屏幕，最终没有再发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名字。
下一次吧，江离。
下一次，我真的唱给你听。
江离睡得晚，但起得并不算太迟，九点多就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伸手摸到手机，解锁屏幕时，微信消息的提示还停留在最上方。她看了一眼，竟然是威廉的消息——发来的时间是在她睡着后不久。
江离猛地清醒了几分，点开对话框，看到那一行简短的字：
“江离，你想听什么？”
她怔了一秒，随即猛地在床上滚了一圈，脸埋进枕头里，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她昨晚只是随口撒娇，根本没指望他会答应，毕竟他一向忙得像个高效率工作机器，怎么可能真的唱歌哄她睡觉？可他竟然……真的问她要听什么！
她握着手机，开心地在床上打了几个滚，才心满意足地回复：“我想听《Lemon》。”
发完消息，她盯着对话框，忍不住又补了一句：“少爷，你要唱吗？我可是认真等着的哦！”
消息发出去后，她期待地等了一会儿，但威廉迟迟没有回复。想想也是，他现在正忙着工作，哪有时间搭理她。
她也不急，兴致勃勃地刷起了手机，偶尔点进微信，看看对话框有没有新消息。
两个小时后，手机震了一下，她猛地抓起手机，看到威廉终于回了消息：
“为什么这么喜欢《Lemon》？”
江离笑了，毫不犹豫地秒回：
“喜欢还需要理由吗？不是不喜欢才需要理由。”
她想了想，手指飞快地敲下另一句话：
“喜欢一首歌不需要理由，喜欢你也没有理由。”
最后，她附上《Lemon》的那句歌词：
“今(いま)でもあなたはわたしの光(ひかり)。”
（时至今日 你仍是我的光芒。）
她发送完后，手指悬在屏幕上，心跳加快了一拍。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说出对他的喜欢。
虽然她的感情早就写在所有细节里，可她从来没有用这样直接的方式表达过。
而现在，这句话已经赤裸裸地躺在对话框里，她也没有撤回的打算。
她屏住呼吸，盯着屏幕，等待着他的回复。
然而，对话框一直停留在江离的那句话上，没有新的消息弹出。
他没有秒回。
江离盯着聊天界面，心跳一点点恢复正常，随后忍不住笑出了声——她紧张什么呢？难道还真指望威廉哥哥立刻接住她的告白，回她一句“我也喜欢你”不成？
不可能的啦。
她翻了个身，把手机丢到一旁，埋进被子里闷闷地笑了两声，索性不再盯着屏幕，任由那条消息静静地躺在对话框里，等他什么时候看到，什么时候回复吧。
两人都陷入了一种不约而同的沉默。
而另一边的威廉，则看着那条突如其来的直白表白，陷入了沉思。
他想到了凉介之前开玩笑时说的话：“老大，江离对你的喜欢，瞎子都能看见。”
还有凉介抱怨过好几次，说他们三个人的群聊里，他完全是个多余的电灯泡。
当时他只是笑了笑，没有当回事。但现在再回想，他真的没有感觉到吗？
他当然感觉得到。
他一直都知道江离对他的不同，那份炽烈的、毫不掩饰的好感，就像冬日暖阳，明晃晃地洒在他身上，想装作没看到都难。
她总是理直气壮地喜欢他，从不遮掩，从不犹豫。
而他呢？
他对她也与对待旁人不同。
她的消息他总是能第一时间回复，她的要求就算再无理取闹，他也总是下意识想要满足，她的情绪变化他能敏锐地察觉，甚至连她某一天的语气比平时冷淡一点，他都能感觉到不对劲。
他对她的确特别。
可是，那是喜欢吗？
威廉从不轻易去定义自己的情感。
他不像江离那样敢于坦率表达，更不会在没有想清楚之前，就轻易给出一个可能会影响两人关系的回答。
如果他只是对她比对别人多了一些关心，多了一些纵容，那就算不得爱意。
可如果他真的喜欢她，又为什么没有她那样强烈的情绪波动，没有那样明确的心意？
他有些犯难。
他不想随意说出任何可能让她误会的话，也不想让她因为得不到回应而失望或尴尬。
威廉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在输入框上悬停，迟迟没有打下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