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秋。”
顾星阑打了个大喷嚏，表情皱成一团，哝声道：“抱歉，你刚刚说什么。”
助理：“……”
“你先出去。”
身后传来黎和泰的声音。
助理把浴巾放在一旁，微微弯着腰，看向自家老板。
“黎总，明天晚上您还出席吗？”
“嗯。”
那就没什么事了。
这场戏其实刚刚好，都专门坐飞机过来，不咬掉一块大肉怎么对得起他们跨越半球。
想让利益的分配天平倾斜总要有人做出让步，很不巧，黎总现在在这件事上让步，对方就得掂量着在谈判桌上让步。
临走前，助理关门，看到的最后一眼，是黎和泰拿着浴巾将床上的人紧紧裹起来。
他不明白，明明这个人的卧底身份已经是板上钉钉，可老板还是不把人解决掉。
房间的暖气被调高了几档，屋内渐渐热起来。
那颗圆圆的脑袋被白色浴巾裹成大包，不断被柔柔地搓着，直到半张雪白的脸从浴巾里露出，脸皮还微微往扯了一段。
手感很好。
黎和泰垂眸道：“腿抬出来。”
闻言，顾星阑乖乖把两只腿伸出去，整个人被横抱而起。
浴室的圆形浴缸非常大，都能当温泉池泡，还是智能的，小孔不断循环着水流。
顾星阑的腹部上面被一手架着，两只大腿也被黎和泰的手架着。
跟田野里插稻草人那般，两只脚被稍稍放进水里，浴缸边缘还涌出了水。
这个人的力气……好大，就这样都不带喘。
“怎么样，温度合适吗？”
偏偏黎和泰还在他的耳边说话，声音低沉沙哑，无端让让顾星阑瑟缩了一下。
“还行。”
试完温度便被放进水里面。
整个过程的动作要多柔和就有多柔和，气质要多契合就有多契合。
黎和泰微微弯腰，拿着浴巾帮顾星阑擦头发。
顾星阑觉得有些奇怪，就差没浑身起皮疙瘩，但现在是收集黎和泰人像信息的重要时机。
“我能拍照吗？”
“为什么想拍。”
“发朋友圈。”他自顾自道：“这么大的浴缸还是第一次遇到，必须得发朋友圈。”
“发朋友圈还要带上定位，最好把我带过来的项链和耳钉全部戴上再拍。”
“对了，你有没有多一支的手表？能不能借我？”
越说越兴奋，已经泡不了澡。
顾星阑亮晶晶地看向身后的人，“对了，外面是不是还有空中花园餐厅？”
“晚饭去那里吃，好不好？”
定位方便江队知道他的所在地，再顺便探查一下黎和泰的日常行为。
目前相处到现在，这个人别说露出马脚，连根毛都没看见。
倒是人还不错。
就像现在，身后的人轻声应“好”。
他虽然和嫌疑人相差三岁，但是没什么代沟。
顾星阑拿着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
黎和泰不让他拍脸。
他只拍到黎和泰帮他吹头发的手，直到脖子的喉结处。
不过也算是有进展了。
通过身高、手，还有脖子，可以靠专业人士大概推出身体质量指数、匀称度，还有体脂率。
他在学校学得好，但终究是理论方面，很难在现实生活里把眼睛当软尺用，如果黎和泰愿意让他上手摸摸，他倒是能摸出很多信息。
除了这些表面的，最重要还有日常行为。
黎和泰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能靠平时的接触，最好时间要长一些，才能探出端倪。
“黎和泰，我能这么叫你吗？”
从浴室出来，顾星阑发完朋友圈，坐在沙发上，手肘靠着沙发扶手，毫无坐姿可言地面对着人。
面前的人收着吹风机的电线，一圈又一圈收拾起来，听到他说的话，点了点头。
他眯起眼看过去。
就见着黎和泰背着他，不断在缠电线，一圈当两圈缠，缠完甚至觉得不完美，继续打乱整理。
他看不到对方的任何表情。
这是有强迫症？
“我去换衣服。”顾星阑身上只围着浴巾，慢吞吞地趿着拖鞋去卧室。
而收电线的人，似有所察般，将头微微偏过去，低着头的刘海挡住了大半的眉眼，视线追踪着某个雪白的背影。
顾星阑去拿旅行袋。
旅行袋里的衣服都是大牌子，穿完衣服，胸前一个logo，屁股一个logo，再掏着首饰盒。
他今天下午去游泳，游泳不适合戴首饰，一条项链几千块，他宝贝着呢。
“手表。”
黎和泰进房前唤了一声，手里拿着一只漆黑的表，亲手扣在他的手腕上。
果然还得是贵表。
戴完感觉手已经不是他的，而是全体目光向我看齐的行走电灯泡！就连黎和泰都盯着他的手。
顾星阑掏出手机，快速拍了几张照，把黎和泰帮他整理袖子的手也拍进去。
“不介意我发朋友圈吧？”
“不介意。”黎和泰低声道。
耳项链手链手表全部齐全，忙完所有，顾星阑已经饿得肚子咕噜响。
空中花园餐厅。
说是空中，其实就是高楼的某个露台，周围都种了花，花香馥郁，还有灯在里面挂着。
两个人吃到一半，有人过来找黎和泰，黎和泰中途被唤出去。
顾星阑没有停下进食的动作，不停地吃，大快朵颐。
他游了一个下午，体力消耗严重，到现在八点多才开始吃晚饭，没把桌子吞进去已经是他仅剩的理智。
餐厅的隐蔽性很好。
“泰，刚刚的小美人是谁？”
旁边的人笑着问道。
黎和泰提起嘴角，摇摇头，绕过话题。
等到见完合作伙伴，再返回去时，黎和泰已经看不到某个人的身影。
助理迎上来，“老板，晚上霍索恩先生想邀请你过去。”
“好。”
手机里密密麻麻的问候信息。
黎和泰本该看工作安排，但看着双开软件的小红点，手指已经忍不住点进去。
双开软件里是无关紧要的新账号，账号列表只有一个人，朋友圈也只有一个人。
最新的九张照片，配文[都是朕的江山]
照片全部都是各种奢侈品和高楼大厦，而中间那张，是他拿着吹风机给顾星阑吹头发的时候。
指缝撩过细腻茂密的发丝，他的手还记得那颗圆圆的脑袋是什么样的触感。
有些扎手，耳朵附近的头发又很软。
短发适合这个人，很好打理，也很好摸。
黎和泰发散地想。
“那些送过来的样品，你让他们再包装一份精品送上来。”
奢侈品拿给谁一目了然。
助理抬起眼看向自己老板，只能道：“好，我现在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