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暴虐之肤的夏荷扶着树干晃晃悠悠地向深处行进。
漆黑的森林里唯有一点月光照亮着前进的路。
“你不是说刚刚那个男人是白驹基金会安排来的后手,但他刚才那一刀可是完全没有留手。”屠夫跟在夏荷身后幸灾乐祸。
“我也想知道,什么仇什么怨,非要把我的身子砍成两截。”一提起这个话题夏荷就气不打一处来。
“其实我觉得你说得对,做戏就要做全套,不演的逼真点,苦难圣堂的那群人可不会相信你。”屠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那是做戏吗?如果不是我及时穿上了暴虐之肤,那一刀会要了我的命。”
“放心,你有拒绝死亡。不过你就打算一直这样逃,直到苦难圣堂的人来找你?”
“我只是不想和莫以欢待在一间屋子里。”夏荷回头张望,“刚才莫以欢的状态你也看见了,她不仅疯疯癫癫没了理智,连整个身子都是养蜘蛛的器皿。”
“她不过就是偶然出现的变数。只要圣光的人不管她,她就会一直被关在这个镇子上,直到她的身体被蜘蛛吞噬的干干净净。”
“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有人一直在盯着我。”
“整个刺马镇都在苦难圣堂的监视之下,很正常。”
“不是他们。”夏荷偏移目光,与一只藏匿于树木枝干中的猫头鹰对视,“总有人不会放弃莫以欢。”
“你是说莫致安?”
“莫致安当初在无暝镇表现出来的赐福是什么来着?”
“好像是把自己的意识放进动物身体里?”屠夫思索,“但是莫致安不是已经被你杀了吗?”
“他的肉体的确被我毁了,但如果在此之前他转移了意识那么就说不清楚了。”夏荷收回目光,继续向前方移动。
屠夫疑惑,“不应该啊,无暝镇那个试炼仅限一人完成,就算他侥幸活了下来,也不能逃过试炼定下的规则。”
“有可能是用了什么道具传送出了试炼,毕竟之前他也给了我那个什么传送离开的魔方。”
屠夫不禁笑道:“莫致安没能力用意识顶替人类,就算他出来了也不过是动物。”
“蜘蛛也是动物。”
屠夫挑了挑眉,“那兄妹俩还有组合技?”
“有没有组合技我不清楚,但他妹跟个狗皮膏药一样。”
夏荷环顾四周,茂密的丛林里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沙沙”声下夹杂着更微细小的爬行声。
莫以欢的蛛群追了过来。
夏荷加快了脚步。
微风变成了狂风,夏荷顿感不妙,侧身翻了出去。
原地的粗壮树木被拦腰砍断。
“哥们儿,我就是一苦命人,你又何必一直咬死我不放呢?”夏荷与站在树干上的男人对视。
“抱歉啊夏荷,我也是奉命行事,交不了差我是要受罚的。”男人握紧斩马刀跃向夏荷。
一刀劈下,夏荷伸手阻挡。
漆黑的刀刃劈砍在暴虐之肤鲜红的鳞片上迸发出激烈的火花。
男人微微诧异,“这么硬?”
“你来找我之前都不做做功课?”夏荷抬腿侧踢向男人的腰间。
男人手持斩马刀侧挡,但巨大的冲击还是让男人倒飞了出去。
男人将斩马刀插进地面稳住了身形,他甩了甩手,试图驱散被震麻的虎口。
夏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漆雕信。”
“漆雕信,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觉得呢?”
夏荷的意思不言而喻,做戏而已,不用搞那么认真,差不多就得了。
漆雕信明白夏荷的想法,但到现在,即使他把夏荷斩成两半,一路追杀至此,也没见苦难圣堂的人出现。
他自诩做的天衣无缝,虽然是做戏,但对夏荷没有丝毫的心慈手软。
难道说苦难圣堂知晓了这个阴谋?
漆雕信重新握紧刀柄,他只是一个执行者,背后的弯弯绕绕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夏荷见漆雕信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指向他的身后,“现在你除了我,还要考虑其它的因素。”
“你是指那群蜘蛛?随便挥砍就能解决,不足为惧。”
“有自信是好事,但如果那群蜘蛛是神明的子嗣呢?”
漆雕信皱起眉头,“神明的子嗣?”
“它们可不是普通蜘蛛,因为你的阻拦,现在我们要面对这些物种。”夏荷微微偏头,直视着漆雕信,“我们要不要先合作离开?”
话音未落,沙沙声已近在耳边。
漆雕信挥出斩马刀,却斩击过空气。
不对。
他明明已经感知到了有东西到了跟前,为什么却空无一物。
漆雕信犹豫间,他肩头的空间扭曲,一只蜘蛛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他的肩膀上,顺着脖子爬进了他的耳朵。
“卧槽。”漆雕信暗骂一声,直接打开道具空间摸出了一根针,捅进了耳洞。
夏荷惊叹道:“这么狠啊。”
漆雕信拔出针,针贯穿了进入耳洞的蜘蛛。
蜘蛛头上莫以欢的脸咯咯直笑。
漆雕信把蜘蛛扔在地上一脚踩爆,他捂着流血的耳朵,对夏荷说道:“为什么它会突然出现?”
“神的子嗣,会赐福很正常。”夏荷把手按在胸口,提醒着漆雕信,“这些能使用赐福的蜘蛛成千上万,你光靠砍是砍不完的。”
火焰升腾,附着在暴虐之肤上将夏荷整个包裹。
隐藏在暗处的蜘蛛们无法近夏荷的身,转而朝漆雕信发起进攻。
趁此机会夏荷转身便跑,独留漆雕信一人应对蛛群。
屠夫紧跟在夏荷身后,“好歹也是同僚,你就不怕他被莫以欢吃掉?”
“这样演才真实。再说他可是隶属于总部的特别行动队,能被派到苦难圣堂的地界,绝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废物。”
“山”和“火”这两个人就是最好的例子,就是不知道这个漆雕信是不是「咆哮」那个小队的成员。
夏荷对于火焰的掌控虽比不上「咆哮」的“火”,但也算炉火纯青,即使浑身燃火在树林里奔跑,周边的树干也没有被点燃。
但很快夏荷就察觉到有人在跟着自己,不是漆雕信。
前方的参天大树应声而断,阻挡了夏荷前进的步伐。
一个理着寸头,身穿亚麻色衬衫的男人从天而降,站在断掉的树干上看着夏荷。
这男人五官端正,但脸上打满了钉子,鼻子和嘴唇也没放过。
“夏荷?”
“你又是谁?苦难圣堂的人?”
“我叫闻人让,来自白驹基金会总部特别行动小队”。”男人做着自我介绍。
“隶属于「小猫信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