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张手:“萝,萝卜墩。”
“舅舅等会儿就拿来了,”她得赶紧逃,不晓得大娘还能说出啥来。
没一会,许向阳笑着追了上来。
“慢点走,吃吧。”
萝卜墩包在油纸里,打开香味扑鼻,许向阳说:“要吃辣的还是不辣的?”
辣的上面沾了辣椒酱,大娘自己磨的很香。
芽芽摇头晃脑,“不吃辣辣,舌头痛。”
“没问你。”
“哦~好吧~”
彭姗姗说:“吃辣的。”
许向阳把辣的递给她,单手把芽芽接了过去,“哝,不辣的给你。”
“舅舅好。”
“给你吃的就好了?”
芽芽点头,小嘴巴迫不及待咬着吃。
“慢点,烫嘴巴。”
三人走走逛逛,中午找了个饭店吃的饭。
……
来广州前,许思大致了解过。
什么沙河的批发市场规模大,高第街的话个体户比较多,但样式新潮质量也不错。
她打算都去看看,其实这事也不用她亲自来,就是以前做设计时了解过,她好奇来看看,正好厂里也要一些新的面料,也许能找到。
还有就是,上趟从广州来的货有点问题。
早上起来,闫峥出去了一趟,不晓得从哪里弄了辆车,反正他战友人脉天南海北也不奇怪。
两人先去了高第街。
人头攒动,站在入口真是……
比华亭路的规模不晓得大了多少,毕竟这里除了本地购买的人,还有许多是各地来采买拿货的。
进了里头,许思倒还好,有自家男人在身边她看得悠闲。
买不买其次,主要看看现在新潮的样式。
看完之后觉得华新的还是保守了,毕竟这时候人们压抑的审美刚被释放,什么都敢穿。
路过一家店铺面比旁边的都大,老板娘烫着大卷发,红嘴唇,穿着红波点的连身裙,叉腰站在门口。
“诶诶诶,今天拿的货还不赶紧给我挂起来啊,少给我磨洋工,工钱不要了啊?”
店里伙计赶紧去挂衣服。
老板娘一转头看到在店前看衣服的许思和她身旁的男人。
上下一打量,心头有数。
不差钱的主。
“哟,姑娘长得水灵哟,看看啥喜欢的给你打折。”
“还能打折呀,”许思笑盈盈说。
“那能,我看你合眼缘就给你打折,”说完又看她身边的闫峥,男人身高腿长、腰杆笔直,那张脸更是没话说。
“男装也打折。”
许思好笑,“成,我想多拿点,老板娘带我看看。”
“行啊,你是拿货的呀,还以为是来买自个儿穿的。”
“拿货。”
“哪里人啊?”
“沪市的。”
“难怪哟,看着真嗲,是这样讲伐?”
“是。”
两人随口聊着天,闫峥站在门头等,许思跟着在店里看,一口气选了三十多个款式,又跟老板核对了尺码、件数。
那老板娘也是实在,“我能在这做大,就是因为不搞乌烟瘴气那套,你尽管拿我给你最低价,保准拿回去翻一番卖都是便宜的,到时候你随便比价保准比别处都便宜,质量好、版型好,你眼光也是特别,别人不敢买的款式都挑了。”
许思说:“谢谢,这些衣服确实不错,咱们不做一次性生意,要当真卖的好,以后只会拿更多。”
“那感情好,这笔我不赚你钱都成。”
两人说得投缘,许思顺口问了嘴,“沙河批发市场那边,有必要去吗,听说那边便宜。”
老板娘抿了抿唇,压低嗓音,“不是我说,姑娘你这条件肯定不差钱的没必要往那边去,那边以前还好,现在出了一伙乱弄的人,低价收来差料,那些衣服都不晓得谁穿过的用过的,脏就算了,要有点传染病会出大问题的。”
许思皱眉,“这样他们还敢卖?”
“当然敢,有钱赚就有人敢,倒一倒大笔钞票进账。”
“这边没人管吗,料子哪来的啊?”
“海上运来的,具体哪里不晓得,”老板娘说到这有点奇怪了,“你咋这么感兴趣?”
许思笑道:“问问清楚嘛,免得什么都不晓得着了道。”
老板娘觉得也有道理,提醒她不要去那边省的被坑。
两人结算好钱,签了收据。
许思给了老板娘一个地址,她手头那艘货船来往,在广州有一个仓库,这些年家具用的红木啊,或是华新需要的布料都会放那仓库里,等货船上沪市就运过去。
许思在上次的布料里发现了些差料。
现在听了这番话,估摸就是有底下手脚不干净的人弄了沙河批发市场的料子。
得处理。
从高第街离开,闫峥说这事要查,但先去吃个饭有朋友一起。
说得朋友是早年闫峥的一个战友,受了伤退下来,好在他家里家境殷实,这两年也是做起了生意。
晓得闫峥过来,好说歹说都要一起吃顿饭。
吃饭约在一家小私房菜,不是熟悉这地段的人根本找不到。
闫峥的战友比他还大两岁,穿一身西装笑容满面的,是很面善热情的样子。
“早就听说你结婚的事了,今天总算见着弟妹,”男人伸手自我介绍,“我叫邹楠。”
“楠哥好,我叫许思。”
俩人打了招呼,邹楠说:“坐坐坐,这家私房菜有年头,味道老好,烧鹅是一绝你们一定要尝尝。”
闫峥难得面容带笑,“那不然呢,来就是吃你的。”
“吃,敞开了吃,反正以前我没少抢你包子吃,”邹楠乐呵呵坐下,跟许思讲,“弟妹是不晓得,闫峥到军区那会儿,人最小,脾气最硬,刚进来就敢跟老队长抬杠,我们全班人为了教训他可好一阵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