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香甜的美梦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碎。
“万雁鸣！起床了！起床了！”
是曹草儿的声音。
石榴也被吵醒了，惺忪着睡眼就要起身去应门。
万雁鸣一把按住她：
“外面冷，你再睡会儿。”
说着，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掀开温暖的被窝下了床。
敲门声还在不依不饶地响着。
“起来了！别敲了！”
门外静了一瞬，随即又响起来。
万雁鸣怕吵得石榴没法睡，只好一把拉开门，对着门外的曹草儿没好气地说：
“别敲了，我没聋。”
曹草儿踮着脚，视线好奇地往他身后瞟：
“我这不是怕你昨晚操劳过度，今早起不来嘛……”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随即又压低声音，带着戏谑的笑，
“哎，说真的，昨晚我可没听见你们这屋有什么动静啊……”
“曹瑾，”
万雁鸣声音压得更低，面色沉了下来，是真的有些不悦了，
“我女朋友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能不能正经点儿？能不能安静点？能不能离远点？”
“行行行，说正经的，”
曹草儿见好就收，正了正神色，
“今天训练必须去啊，最重要是——带上合同？签了吧？”
“你操心的事儿还真多。”
“你以为我想操这份心？”
曹草儿不满地瞪他一眼，
“要不是现在咱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才懒得管你。”
她又探头往里看了看，
“怎么，石榴还不起床啊？”
“她起来干嘛？这么冷的天。”
“还真是怜香惜玉。也是，反正也不能跟着去。那就让她在屋里等你呗。”
万雁鸣刚要关门，随即又想起什么，
“对了，我房间的饭菜你给报上了吧？”
“报上了，放心，饿不着你女朋友。”
“那行，你先走吧，我收拾一下就走。”
万雁鸣懒得再多说，直接关上了门。
曹草儿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万雁鸣，记得带合同啊！”
万雁鸣没有再理她，只是搓了搓手。
就这么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寒气已经钻了进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石榴赶紧从床上下来，拿起外套给他披上。
“起来也不穿衣服呢……”
“我没事，你快回被窝里，别冻着。”
万雁鸣说着，一把将她横抱起来，轻轻放回被窝里，又趁机揉了揉她红扑扑的脸蛋，
“大雁，你手怎么这么凉……”
“热了你说热，凉了又怕我凉……那你给我暖暖……”
万雁鸣小声嘟囔，眼里却带着笑意。
他干脆又挤上床，抱着石榴腻歪了一阵，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脸上、颈间，像是永远都亲不够……
良久，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石榴，意犹未尽的叹了一口气，
“真得起来了，不然曹瑾待会儿又得来敲门。”
“她还挺尽责，每天叫你起床啊？”
“哪儿啊，她平时比我都贪睡，经常请假，今天是合同牵着她的心呢。”
万雁鸣一边套着训练服一边说，
“你看着吧，等我把合同一交，她保准就没这么积极了。不过也好，她就在隔壁，平时我要是不在，你有什么急事也能找她。就是别跟她瞎聊，她嘴里没几句正经的。”
石榴靠在床头，看着万雁鸣换衣服，
“大雁，你瘦了。”
“没办法，上镜要求。本来还挺难减，这一场病下来，倒是快达标了。”
他无奈地笑了笑。
正说着，门外又传来一阵喧哗。
石榴以为是曹草儿又来了，万雁鸣开门一看，原来是送早餐的阿姨推着餐车过来了。
他赶紧出去领了早餐，还不忘对阿姨嘱咐：
“阿姨，这两天我们这屋，三餐都麻烦送两份！”
“知道啦，登记本上都有！”
阿姨爽快地应着。
等他提着早餐回来，石榴也已经穿好衣服起来了。
“怎么又起来了？多冷啊，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了。”
石榴走过来，看了看丰盛的早餐，
“这里还包三餐啊？”
“嗯，封闭训练嘛，一般不让随便出去。不过早餐通常没什么人吃，都想多赖会儿床。”
万雁鸣说着，把餐盒打开，里面除了包子、小粥，还有鸡蛋、大虾和牛肉。
“伙食真不错啊。”
“还行，节目组最不缺的就是钱，营养是够了，就是味道一般般。”
万雁鸣说着，想起重要的事，
“对了石榴，中午十二点左右，送餐的也会来，就在走廊里喊几声。你记得出去拿，报房间号就行，直接领两份。”
“你中午会回来吃吗？”
石榴看着他，眼里带着期待。
“嗯……应该能回来一趟，就是待不了太久。我尽量抽空回来看看你。”
“你们在哪儿训练？远吗？”
“不远，就在酒店后面，从侧门出去，走不到一里路。你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几分钟就能赶回来。”
“我能有什么事呀，不出门就没事吧？”
“嗯，尽量别乱跑，也别串门。不过学员们大都挺好的，也有请病假休息的，就是都不太熟。”
“知道啦，放心吧。”
石榴笑起来，
“我就乖乖在屋里当个田螺姑娘，等你回来。”
听到田螺姑娘，万雁鸣心里一软，放下早餐又过去抱住她，抓紧最后的时间开啃，语气里满是不舍：
“哎，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却得出去……还不能带着你……”
他一边嘟囔一边亲，石榴被他蹭得痒痒的，忍不住笑着躲开，
“哎呀，我又不是猪蹄，你总啃我干嘛？能当饭吃呀？快先吃饭，吃完还得吃药呢！”
“不想吃饭……就想亲你……”
“又不听话了？好好吃饭吃药，才能快点好起来呀。”
“好！吃饭！吃药！赶紧好起来！”
万雁鸣像是给自己打气，松开石榴，端起碗大口吃起来。
两人面对面坐着，分享着早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对了，赵小健早上发了短信，他和裴嘉楠一早就出发了，最快明天回来，也许后天。”
“哦，最好多等几天，去附近城市跑跑看看，也算不白来一趟，曹瑾一个电灯泡就够亮了，再加他俩，我都瞎了……”
万雁鸣现在只想和石榴过二人世界，
“对了，石榴，我的笔记本电脑连着网线呢，你没事看看电视，上上网，柜子里也有几本书，不知道你爱看不爱……”
他一边吃，一边事无巨细地交代着，生怕漏掉什么：
“你要是缺什么东西，随时发短信告诉我，我训练间隙有空就去买。”
“知道啦，”
石榴忍不住笑起来，给他倒了杯温水，
“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照顾不好自己？快把药吃了。”
看着万雁鸣乖乖咽下药片，石榴替他理平衣领的褶皱，指尖还未离开，便被他猛地拽进怀里。
她轻呼一声，随即所有声响便被他炽热的唇堵了回去。
深沉而急切，缠绵又温柔，渴望，不舍、依赖……
甜的，连空气都是甜的。
直到曹草儿在外面大喊，他才放开了她。
临走，万雁鸣又扭头快速在她唇上啄了两下，这才离开……
门轻轻合上，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她一个人。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方才的温存与笑语，混合着他身上淡淡的清爽气息。
石榴环顾着这个临时的小窝，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甜蜜的笑意。
这大约就是厮守最熨帖的模样：晨昏与共，有人问你粥可温，出行在外，也有人为你立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