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压住惊慌失措的林青檀，替她回了一句。
“在的，瑞雪姐姐有什么事儿？”
她比瑞雪还要长上一岁，但人家主子得脸，府中的下人都尊称瑞雪与巧儿一句姐姐。
瑞雪未进屋，只隔着窗户说话：“是皇上要重开春日宴，邀请府中的主子们进宫赏花。
主子爷怕入宫戴的首饰越了界，便让秦伯从私库中挑选了一些，祝姨娘让奴婢给您送了来。”
“欧，有劳瑞雪姐姐了，你先放到桌上了吧！我待会出去取。”
“好。”
瑞雪将东西放到外间，还回身打量好几眼紧闭的内室房门。
心里犯着嘀咕，这主仆二人好生奇怪啊！莫不是在屋中憋什么损招吧！
不行，我得赶紧回去禀告主子。
给启明芳的首饰便没送，匆匆赶回清芙阁。
此时，祝心妍盘腿坐在榻上吃着樱桃，犹如吐籽机一般，吃的速度极快。
瞥见瑞雪慌里慌张进来，手里还拿着未送出去的盒子。
问道：“怎么，有人不喜？”
“不是！”瑞雪将盒子交给巧儿，上前解释，“这份是启姨娘的，奴婢有事就未送去。”
随后把声音放低，将疑惑说出。
祝心妍停止吐籽，“才刚儿跟我认错没两天啊！不会这么快就冒傻气吧！”
但为以防万一，她对巧儿交待道：“你去问问官婆子，林青檀最近的行踪，有没有跟顾源或是老王妃接触。”
“是！”巧儿应声下去。
官婆子是自己人，本来就是监视林青檀的。也没费多少功夫，巧儿便回来禀告。
“嬷嬷说，近来林姨娘很老实，除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哪儿都未去。
不过，今日从咱们这儿回去后，没过一会子，便让翡翠又来清芙阁一趟。
跟门口的小厮打听，问您有没有醒，启姨娘有没有走。她回去后过不久，林姨娘便去了乐来居。
倒是在那里待了半天，可人回来后就不对了，将自己关在房中再没出来。”
祝心妍多机灵，一听便知这里头有事。
“估计林姨娘是怕我挑理，才让丫鬟过来打听的。不过，去了乐来居就不好了，这事儿倒有些奇怪，没听说她二人有什么嫌隙啊！”
“那奴婢将启姨娘叫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巧儿提议。
“嗯！不过人家毕意是官家小姐，要面。请人过来得有个由头才是。”
祝心妍将目光落到那盒首饰上，“就说爷赏了一些给她的东西，放在我这儿了，让她过来取。”
也是赶巧了，巧儿刚出院门就迎见了启明芳，便直接将人带了进来。
启明芳先开口，“祝姨娘，听巧儿说爷赏了要进宫的首饰。”
“桌上的那盒就是，若有不满意的，再进行调换。”
启明芳识大体，也未上手打开盖子，只说道：“爷赏的自然都是好的。”
巧儿一边倒茶一边接话：“小姐，也是巧了，奴婢刚出去，便撞见了启姨娘，好似您二位约好的，倒省得奴婢跑一趟了。”
这是巧儿故意递话呢！好让祝心妍知道，启明芳有事要找她。
她说完，便对彩儿和瑞雪分别使眼色，三人一齐退下。
祝心妍揣起茶，故意问道：“启姨娘过来，莫非是有重要的事儿要讲？”
没有任何的前陈铺垫，启明芳开门见山：“我怀疑我的第二任未婚夫是被林姨娘所杀。”
“欧！这话儿怎么说？”祝心妍来了兴趣，直起身子问。
启明芳能找她，也是没打算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再结合自己的推测说了个遍。
祝心妍认真听完，最后总结道：“自古表哥表妹是一对，估计林氏受不了表哥另娶，所以才会将他推入水。
也是她这人不会伪装，一听你说，才会轻易露了怯。”
她望向启明芳，“这事儿有了眉目，你打算怎么做，报官吗？”
祝心妍之所以这么问，是站在启明芳的位置上考虑。
她是好好的女儿家，虽说第一任未过门便先死了，但好歹那男的是重病缠身，活不了太久。
被扣上克夫的名声，多多少少算是勉强。
但方家少爷是身体健康之人，却在与她订完亲没多久，也因意外离世了，这就有点说不通了。
算是彻底坐实了启明芳的克夫命，断了她的好姻缘，到如今只能委身为妾了。
所以若她想报仇，也是情有可原。
“不瞒祝姨娘，我之前确有过这个想法。可要告了她，依皇上如今对爷的态度，势必会累及到全府。”
启明芳咬了一下嘴唇，压下心中的不甘，“而且我也不是有仇必报之人，但这事儿……”
没一口咬死报复，就是有无限种可能。
抱着不参与他人命运的想法，祝心妍也不拦。
“就算你想回击，也是她罪有应当。不过唯一条，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悄悄的，不要让平哥的人生因她而沾上污点。”
这个利害关系，启明芳自然知道。
她保证道：“祝姨娘请放心，我不会累到王府的名声，更不会让五少爷沾上污名。”
“好，一言为定！吃樱桃。”祝心妍将果盘推向她。
“其实除了这件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启明芳蹙眉道：“林姨娘戴的镯子有问题，我闻出有麝香的味道。”
麝香——这不是打胎小分队常备之物嘛！
能戴在林青檀手上，必是亲近人所赠，而这个人八成就是庄姨娘了。
不对，如今被扶正了，该叫一声大奶奶才对。
祝心妍笑道：“这事亏得你发现及时，若不然贤妃一旦滑胎，彻查下去，到时便说不清了。”
启明芳多有分寸，见祝心妍不提解决之法，便也未追问。
又聊了几句，便带着首饰盒离开了。
祝心妍吩咐瑞雪，“去跟孙嬷嬷说，我想见庄氏。”
庄氏升格为正经大奶奶，是府里、外面一把手，林大少爷反而退就其次了。
不过再怎么忙，也未耽误与祝心妍见面，地点还是定在老地方。
祝心妍坐下来直问：“林青檀手上戴着的镯子，是你动手脚藏的麝香吗？”
毕竟是做损之事，庄氏的表情就不太自然，尴尬地点了点头。
“我那是……”
祝心妍摆了摆手，“无需解释，我只想问你，有没有那种无色无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