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骁颤抖的手刚触到棠棠衣角,她便如受惊的小鹿般猛地往后缩了缩,语气冰冷得能结出霜花:“别动我!”小腹处传来的胎动还带着余温,可心底的委屈却像涨潮的海水,漫过理智的堤坝。她别过脸不去看那张苍白的脸,耳尖却偷偷捕捉着他粗重的喘息声。
“我知道错了......”江骁的声音被绞痛碾得支离破碎,冷汗顺着下颌滴在她手背,烫得她指尖一颤。他艰难地将额头抵在她隆起的小腹上,滚烫的呼吸隔着布料一下下灼着她的心,“我怎么能让你怀着宝宝还操心......”话未说完,又是一阵闷哼,他蜷缩的身子几乎要把自己揉进床垫里。
棠棠攥着床单的手松了又紧,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红痕。孕期敏感的情绪翻涌上来,眼眶瞬间酸涩:“你心里要是有我们,就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她突然转身,泪珠却比声音更快坠下,“万一出什么事,你让我和宝宝们怎么办?”
江骁嘴唇毫无血色地翕动着,声音破碎得如同秋风中的残叶:“我……对不起。”他艰难地撑起上半身,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盛满懊悔与心疼,颤抖的指尖悬在棠棠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方,始终不敢落下。胃里翻涌的绞痛此刻仿佛都化作了愧疚,一下下捶打着心脏,“我只顾着让你在意我,却忘了你和宝宝才是最重要的……我真的错了。”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渐渐哽咽,颓然地将额头抵在她肩头,像只受伤又认错的小兽,“别生我气了好不好?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我保证。”
棠棠眼眶泛红,突然赌气似的伸手,指尖狠狠按在他痉挛的胃部。江骁疼得闷哼出声,却见她咬着下唇,声音发颤又带着浓浓的埋怨:“你也很重要!你以为只有我和宝宝需要被在意?”她猛地抽回手,抓起枕头丢在床边,“江骁你今天睡地板!”可转身时发梢扫过江骁手背的瞬间,藏在袖中的手指却悄悄擦过眼角,将滚烫的泪珠抹在裙摆上。明明心疼得要命,却固执地背过身去,蜷缩的身子在床沿缩成小小的一团,故意把后背对着那个让她又气又急的人。
江骁强忍着胃部的绞痛,缓缓躺到棠棠身后,颤抖着伸出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腰,将脸埋进她的发间。“糖糖……别不理我……我错了……疼……”他的声音虚弱又带着哭腔,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后颈,像是在无声地哀求。他的手掌隔着衣服,小心翼翼地覆在她隆起的小腹上,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所有的懊悔与心疼传递给她和腹中的宝宝。哪怕胃里的疼痛如刀绞,可此刻他更害怕的,是棠棠真的不再理他。
棠棠浑身紧绷,感受到江骁的手掌贴上小腹的瞬间,像是被烫到般猛地抓住那只手。她用力将他的手甩开,指尖触到他掌心因冷汗而发凉的皮肤,心也跟着颤了颤,却仍硬起心肠别过脸去。
“别碰我。”她的声音闷在喉咙里,带着鼻音,“疼是你自找的,现在知道服软了?早干什么去了?”尽管语气冰冷,可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她强撑的倔强。后背抵着男人灼热的胸膛,听着他压抑的喘息声,她攥紧床单的手却不自觉收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明明心疼得要命,却偏要摆出一副铁石心肠的模样。
江骁听着棠棠冰冷的话语,眼底泛起一抹决绝。他咬着牙,突然狠下心,掌心狠狠按压在绞痛的胃部。尖锐的痛感瞬间席卷全身,他闷哼一声,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却强撑着沙哑开口:“棠棠……你打我、骂我都行,别这样不理我……”颤抖的指尖因用力按压而泛白,胃部翻涌的剧痛反而让他清醒,“我知道错了,你罚我,别憋着自己好不好?玩实践游戏,我现在很疼,你可以按我了……”
棠棠猛地翻身坐起,眼眶里蓄满的泪水终于决堤,顺着通红的脸颊滚滚而落。她颤抖着手指指向江骁,声音里裹着难以遏制的委屈与愤怒:“江骁,在你心里我就是为了和你玩实践游戏吗!” 胸腔剧烈起伏着,孕期敏感的情绪让她的声音几乎是带着哭腔嘶吼出来,“我怀着孩子担心你,你却拿自己的身体当儿戏!现在还让我动手?你是不是觉得我什么都不在乎!” 她抓起枕头狠狠砸过去,却在看到他苍白的脸色时,突然捂住脸泣不成声,“我在乎的是你,是我们的家......”
江骁见棠棠这么激动,望着她微微起伏的腹部,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颤抖着撑起身子,冷汗混着泪水糊在苍白的脸上,伸手想将人揽进怀里却又怕触怒她,悬在半空的手不住发抖:“别气了,别气了……是我混蛋,你打我骂我都行,可别伤着自己和宝宝……”话音未落,胃部又是一阵抽搐,他疼得蜷起身子,却仍强撑着去够床头柜上的温水,“喝点水,缓缓……是我该死,你别跟自己置气……”
棠棠看着江骁疼得脸色发青,还强撑着递水杯的模样,眼眶又一次泛红。她别过脸,声音里还带着没消的气:“你自己喝了。”尾音却不自觉地软下来。
江骁如蒙大赦,颤抖着双手捧起水杯。喉结上下滚动,将温水一饮而尽,仿佛那能浇灭胃里翻涌的灼痛。喝完后,他小心翼翼地把空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像是怕弄出一点声响惹她不快,然后蜷着身子往床边挪了挪,声音沙哑又带着讨好:“喝完了……棠棠,你别气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说罢,他偷偷瞥向棠棠,眼神里满是忐忑与懊悔。
棠棠盯着江骁惨白的脸色,终于绷不住了,下巴朝床头柜一扬,声音里还带着没散尽的气:“床头上的胃药吃了。”她背过身去,手指却无意识地揪着被角,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响动——药瓶摇晃的声音,水杯与瓷面碰撞的轻响,还有江骁强忍着呛咳的闷哼。过了会儿,身后传来小心翼翼的挪动声,她突然又补上一句:“以后再敢乱吃东西,我、我就让宝宝们不认你这个爸爸!”这话带着明显的虚张声势,可泛红的耳垂却暴露了她心底的担忧。
江骁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慌乱中一把抓住棠棠的手腕,指尖冰凉还微微发颤。“不行……别……我不敢了……再也不乱吃东西了!”他声音带着哭腔,眼底满是恐惧,生怕棠棠真的说到做到。他艰难地凑近,额头抵着她的后背,像只可怜的小狗般蹭了蹭,“你和宝宝是我的命,我保证以后乖乖听话,要是再犯,你怎么罚我都行……”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哽咽,手臂也不自觉地收紧,仿佛要把失而复得的安全感牢牢攥在手里。
棠棠的语气终于褪去了尖锐的棱角,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带着一丝小心翼翼:“还疼吗?”她侧过身子,目光掠过江骁苍白如纸的脸,落在他微微颤抖的指尖上。窗外的月光斜斜地照进来,在他眼下投出青黑的阴影,更衬得他脆弱又可怜。
江骁喉咙发紧,鼻尖泛起酸涩。他轻哼一声,声音里裹着浓浓的委屈,像个受了伤急于讨安抚的孩子:“嗯……疼。”尾音拖得长长的,沙哑又破碎,带着黏人的撒娇意味。他往棠棠身边蹭了蹭,试探着将发烫的额头抵在她肩头,滚烫的呼吸拂过她颈侧,“糖糖,疼得厉害……”他的手臂环住她的腰,掌心贴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似乎这样能从妻儿身上汲取些止痛的力量。
棠棠无奈地叹了口气,眼底的责备早已化作心疼。她转过身,伸手轻轻拨开江骁额前被冷汗浸湿的碎发,指尖触到他发烫的皮肤时,心又揪了揪。“让你非要吃那个辣椒,这下遭罪了吧。”嘴上虽还在数落,声音却软得能滴出水来。她缓缓伸出手,隔着单薄的衣衫,在他绞痛的胃部上方轻柔地打着圈,动作一下比一下慢,一下比一下轻,像是在安抚一个哭闹不止的孩子,“忍一忍,揉一揉说不定能好受些。”
江骁把脸埋进棠棠颈窝,温热的呼吸带着药味和委屈,在她皮肤上轻轻拂动。他的手臂像藤蔓般牢牢缠住她的腰,掌心紧紧贴着她的小腹,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的承诺传递给母子二人。“不吃了……再也不吃了。”他喃喃重复着,声音闷在她肩头,像个赌咒发誓的孩童,“胃药好苦,还是糖糖的手最暖......以后每天都要你盯着我吃饭,好不好?”说罢,又轻轻蹭了蹭她,鼻尖擦过她泛红的耳垂,在寂静的夜里,连他吞咽口水的声音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