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你会认命吗？
面对赵有财如此冷静且条理清晰地回答，在场的众人不禁面面相觑，心中皆是充满了诧异。他们原本以为赵有财会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而变得惊慌失措或者语无伦次，却未曾料到他竟然能够如此沉着应对。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奶奶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和愤怒，率先开口发问道：“你敢说村里人的死与你没有关系吗？”她那饱经风霜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怒容，双眼紧紧地盯着赵有财，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穿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赵有财毫不退缩，迎着奶奶凌厉的目光，斩钉截铁地回应道：“我当然敢说！因为不是我做的。想当初我离开村子时还是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可如今岁月如梭，我也已经步入老年了。我深知您老人家对于当年我未能将村里的房屋完美盖好一事心存不满甚至怨恨，但即便如此，您们也绝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将这惨绝人寰的屠村之罪强加于我头上啊！再者说了，当初给你们村儿盖房子的工钱，我实际上并未全额拿到手，仅仅只领取到了百分之六十而已，剩下的那百分之四十直到今日，都没能拿到！诚然，用于建造房屋的材料或许并非全都是顶级品质的，但也绝对算不上差劲呀！而且，为了能与大家维持良好的关系，每当村子里有任何事务需要人手协助时，我从来都是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义务帮忙的。说到底，我无非只是想要多赚取一些利润罢了，所以才更换了部分材料，但真的没有像您所说的那样差啊！”
就在此时，凌菲的脑海之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她回想起之前前往村子进行查看之时，曾在那个院子里瞧见了一种特殊的材料。那时的她出于好奇，甚至还小心翼翼地掰下了一小块，并将其带在了身上。
只见凌菲快步走向车子，打开车门后俯身翻找起来。不多时，她便从车内取出了那一小节被火烧过的材料，然后转身回到屋内，径直走到赵有财面前，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同时嘴里说道：“瞧瞧吧！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不算太差的材料？我不过只是用手轻轻地那么一掰，它就应声而断了。”
赵有财满脸狐疑地伸手接过那块带着些许木屑的钢板，定睛一看，只见这块钢板的表面已经被火烧得黢黑一片，惨不忍睹。他的心头不禁猛地一震，仿佛被重锤狠狠地敲了一下。
其实，最初的时候，赵有财的确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自认为自己所做的那些小动作不会轻易被人察觉。然而，此时此刻当他亲眼目睹到这种根本无法抵御火灾的劣质材料之后，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之情。
想到万一整个村子因为这些不合格的材料而起火燃烧，届时火势恐迅速蔓延开来，很有可能会将所有村民的房屋都席卷其中。而造成如此严重后果的罪魁祸首，正是他自己。一念及此，赵有财只觉得心如刀绞，懊悔与自责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他感到无比难过和痛苦。
凌菲微皱着眉头，语气严肃地问道：“你既然是这个包工队的头头，那么请问你们包工队里的其他几个成员如今是否还有联系呢？眼下情况紧急，我们迫切需要获取到所有相关人员的联系方式才行啊！”
一旁的金大山见状，赶忙伸手从赵有财手中接过那份材料，同样认真而细致地审视起来。看着看着，他不禁怒发冲冠，破口大骂道：“这可真是些黑心肠、没良心的家伙啊！”
骂完之后，金大山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转头将目光投向了一脸倦容的凌菲身上。只见她面色苍白如纸，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看上去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一般。于是，金大山关切地开口说道：“这位女同志啊，依我看您的脸色实在是不太好哟。再这样下去身体怕是要吃不消啦！往前大概走个几公里路，就有一个咱们派出所长期合作的小宾馆。要不您先过去好好歇息一番如何？这边的事情就放心交给我们处理好了。请相信我们一定会秉持公正公平的原则来妥善解决这件事的。当然喽，如果其他几位同志也是连夜赶来帮忙的话，大家都辛苦啦！不妨一起去那个宾馆稍作休整。等养足精神后，再过来我们定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交代！”
凌菲微微侧过头，目光扫过身旁的张明、夜鹰以及奶奶和袁夕曜等人。只见每个人的脸上都透露出深深的疲倦之色，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所笼罩着。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对当前状况的认同。
就在此时，夜鹰打破了沉默，他缓缓地开口道：“嗯，好，我也认为这个提议非常不错。经过这么长时间连续不断的赶路，大家的确需要好好地休息一番了。而且刚好，借此机会我也可以观察一下这个区域的警察局在处理案件方面究竟有着怎样的能力水平。”
话毕，金大山立刻做出安排，示意分局的人员带领凌菲他们前往位于前方不远处的宾馆，并妥善地安置他们入住。由于连夜不停歇地匆忙前行，凌菲此刻早已感到筋疲力尽。当她一走进宾馆房间，整个人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绵绵地瘫倒在床上。几乎是在接触到床铺的瞬间，她那沉重的眼皮就紧紧合拢起来，进入了甜美的梦乡之中。
实际上，在这些天没日没夜的奔波劳碌之下，凌菲的身体早已经开始发出异常的信号。要知道，想起曾经她差点儿就沦为了毫无意识的植物人状态。尽管后来通过一系列的治疗与调养，她的体力逐渐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复，然而却再也无法回到往昔那般强健有力的模样。特别是在最近这几日里，她总是时不时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似失去了重量般，变得轻飘飘的，仿佛随时都会随风飘走一样。
在她缓缓地闭上双眼，进入深沉而宁静的沉睡之后，刘云溪宛如幽灵一般悄然出现在她的床前。他凝视着凌菲那苍白而憔悴、尽显疲惫之态的面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凉之意，轻声叹道：“唉……气数已尽，难以再续。若要保住性命，唯有让我们两人的灵魂合二为一方可。”此刻的刘云溪，已然处于阴魂的状态，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阴气。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凌菲，试图进入她的身躯以掌控其行动。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都始终无法成功驾驭凌菲的躯体。就在这时，一个微弱却清晰的声音突然响起——竟是来自于凌菲！只听她幽幽地道：“别再白费力气了，我心里清楚得很，自己恐怕已经走到尽头了。”
刘云溪闻言，急忙回应道：“可是我真心想要救你，绝不愿眼睁睁看着你去死啊！”
凌菲微微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凄然的笑容，缓声道：“既然事已至此，又何必强求呢？不如就这样吧……干脆把我的身体交给你，如同最初在医院的时候那样。其实，我不过只是一缕残存于世的孤魂罢了，或许世间当真存在着重生之说，但我总觉得由你来代替我继续存活下去，兴许能活得更为精彩些。”
尽管刘云溪心有不甘，仍多次尝试去控制凌菲的身体，但最终还是徒劳无功。无奈之下，他只得缓缓地从凌菲体内退出，静静地站立在她的床边，眉头紧蹙，满脸忧虑之色，口中喃喃自语道：“为什么要这么消极呢？”
凌菲微微仰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刘云溪，轻声说道：“我们俩本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啊，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远比我要乐观得多呢。既然如此，你索性就直接告诉我吧，我究竟还能够存活多长时间？”
听到这话，刘云溪不禁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一副十分为难的神情，他迟疑了片刻后，缓缓开口道：“这……天机不可泄露。但是你放心，不管怎样，我都会竭尽全力保护你的周全。”
凌菲闻言，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感激地说道：“谢谢你，但我并不想让你因为我而去违背原则。”
刘云溪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气恼起来，他瞪大眼睛，提高音量喊道：“狗屁原则！在我看来，如果能够救回好人一命，那才是真正有意义、有价值的事情！”
凌菲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可是天命终究难以违抗呀，罢了罢了！如今的我，只希望在余下不多的时光里，可以好好陪伴我的父母和弟弟，还有那些真心关爱着我的人们。之后再寻一处宁静之地，独自一人度过一段平静的时光。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走向生命的终点，其实也未尝不是一种不错的结局呢。”说罢，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柔和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那安宁祥和的景象。
刘云溪听到凌菲这番话语后，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起来！只见她满脸怒容地瞪着凌菲，气鼓鼓地吼道：“既然有机会能够好好活下去，为何偏要选择去死这条路呢？你应该像哪吒那般，绝不认命啊！”
面对刘云溪的质问，凌菲只是微微一笑，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与无奈：“我真累了，已经无力再去挣扎了。”
刘云溪见状，不禁皱起眉头，继续劝说道：“可难道你就这样忍心辜负叶铭吗？他待你如此之好，即便被你无情地拒绝了多次，却依然毫不气馁，始终如一地围绕在你身旁默默守护着你。话说回来，你之所以不肯接受他，莫非是因为你深知自己命不久矣，生怕会连累到他不成？”
凌菲轻轻摇了摇头，脸上依旧挂着那一抹淡淡的笑容，缓缓开口说道：“其实经过这段时间的思考，我终于想明白了许多事情。当我回首审视自己这一路走来的人生旅程时，恍然发觉似乎自己天生便与幸福无缘。犹记得在弟弟凌晓斌没出生之前，那时的我可谓是受尽万般宠爱，仿佛整个世界都围绕着我一人转。然而，自从弟弟诞生以后，所有的一切都在刹那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给予我的那些宠爱，毫无征兆地瞬间全都转移到了弟弟身上。诚然，我也爱我的弟弟，但那种从云端跌落谷底般的巨大落差感，想必不是谁所能轻易理解得了的吧？”
后来，谈恋爱，我本来在学校有个要好的对象，爸妈说道“外地的不一定靠谱，让我谈家里介绍的，知根知底的。我听话，答应了。谁知是个不靠谱的。在学校里我把人家当成我唯一的好朋友，好闺蜜。结果人家想的是，怎么把我的变成她的。被我发现他俩在一块儿之后，我拿起酒瓶就冲进去，跟他们理论，然后他就失手把我推倒，然后差点让我成了植物人。不过命运对我好像也不错，因为遇到了你。如果没有你，我恐怕连重生的机会都没有。最后还是你帮我出气，去对付渣男贱女。”
刘云溪轻轻地坐在凌菲的床边，眼神中透露出关切和疑问，轻声问道：“你还有什么遗憾吗？”
凌菲紧紧咬着嘴唇，努力克制着不让泪水滑落。她微微摇了摇头，用略微沙哑的声音说道：“谁又会没有遗憾呢？但人生不就是如此吗？我们需要尽情去体验、去经历就好。我觉得这段时间待在警察局，真的挺不错的。在这里，我结识了好多不同的人。每次参与处理案件的过程，都让我感到无比兴奋和满足。尤其是那些看似普通的家长里短，虽然表面上平平常常，但当问题最终得到解决时，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刘云溪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接着又追问道：“可是，不是还有一些未完结的案子吗？”
凌菲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回答道：“就算没有我，还有张明田队长啊，还有特殊小队的其他成员们呢！他们才是真正的主力军，而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辅助罢了。说实话，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很平凡，但能够尽一份绵薄之力，已经足够让我感到欣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