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星链医疗中心的高层会议室灯火通明。
顾衍川刚刚苏醒，脸色苍白，手指还带着尚未褪去的意识接口的红印，但他的眼神却比以往更加清明与坚定。
厉湛川站在会议室中央，手中投影设备启动，墙上浮现出一张数据图谱——
那是一张黑色网络图，中间是一个标红的节点：“S-coRE-01”。
“这是我们追踪到的沈衍礼最后使用的意识核心服务器。”
“它不在境内，而是在斯德哥尔摩的一家私人意识研究所名下，名为‘幻镜实验室’。”
“就在三年前，他们对外宣称一场火灾烧毁了实验室，但我们的技术团队从数据遗骸中找到了这段密钥。”
厉湛川按下按钮，屏幕中浮现一段影像。
视频画面是冷库深处，一具浸泡在蓝色溶液中的“人形体”，面容模糊，却依稀能看出——
那是林初月。
会议室陷入死寂。
林初月坐在长桌一侧，背脊挺直，眸光森寒。
“他复制了我？”
“准确来说，是在你出生那年开始，就在构建‘林初月2.0’的意识与躯体模型。”厉湛川语气低沉，“幻镜实验室的技术，是沈家早年与某国际机构联合开发的。”
顾衍川也开口，声音沙哑却镇定：“我在意识空间最后看到的……就是那张‘林初月’的脸。”
“他不是想毁掉你，而是……想替代你。”
“用一个听命于他、但拥有你血脉与外形的‘新林初月’。”
林初月缓缓眯起眼睛。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沈衍礼会对她如此执着。
不仅因为她是沈芳留下的最后一块棋子，更因为她本身，就被他视作“母体计划”的一部分。
她的身世、基因、命运——都被那个人预设在“棋盘”上。
而她不过是命运设计者眼中的一张备用脸。
她喃喃低语：“他想取代我，就要先毁了我原本的人设……毁掉我的家族、摧毁我的血统、污染我的过去……”
“再塑造一个‘更好控制’的新我。”
“比沈芳更可怕。”
厉湛川点头：“比沈芳更冷血，更彻底。”
“而这场战争，我们已经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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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瑞士·幻镜实验室遗址。
冰川下的地下通道中，沈衍礼站在培养仓前。
透明舱体中，林初月的“复制人”静静闭着眼，浑身插满意识导管。
她和林初月的面容如出一辙，甚至神态更加温婉、冷静。
“她的记忆上传进度已经到78%。”实验助手汇报道。
沈衍礼淡淡点头：“不错。”
“别忘了在她体内植入‘服从指令链’。这次，我不需要她有太强的主观意识。”
“一个会反抗的棋子，不如一把听话的刀。”
“是。”
他转身，走到玻璃墙前，看着外面极夜下的雪山。
“林初月，顾衍川，厉湛川……你们终究还是低估了我。”
“沈家失去的东西，我会一点点拿回来。”
“而这个世界，也该重启秩序了。”
他按下掌纹识别，墙体裂开，一道通往备用实验场的电梯缓缓启动。
新的计划，已经悄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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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链医疗中心·夜。
林初月独自走出会议室，神色冷峻，风吹过长发微乱。
她在天台站了一会，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顾衍川披着外套走近，将她的披肩轻轻裹住。
“冷。”
她没有转身，只淡淡道：“我不冷。”
“但我怕你心凉。”
他语气低沉：“那张脸，太像你。”
“当我在意识空间看到她的那一刻，我甚至……差点信了她。”
“你没有错。”林初月终于回头，眼神认真，“因为她的脸，是按照我复制的；她的声音，情绪，乃至记忆模型，都是从我这里剥离出去的。”
“那不是你的问题，是沈衍礼的问题。”
她顿了顿，眼神陡然转冷：
“我要毁掉她。”
顾衍川怔住：“你……是怕她成为你的替代？”
林初月摇头。
“我不是怕被替代。我是怕有朝一日，她以我的名义去伤害别人。”
“她拥有我的一切——面容、声音、甚至血统——但她没有我的灵魂。”
“她若杀人、布局、掌控，他人就会以为是‘林初月’。”
“我不能容许自己成为沈衍礼手中的刀。”
顾衍川沉默半晌，最后点头：“好。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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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林氏集团总部。
林韵站在办公桌前，听完了手下递上的加密汇报。
“幻镜实验室的残骸中发现‘复制林初月’的情报？你确定来源可靠吗？”
手下迟疑道：“是……沈家旧部的一名内部情报员匿名发出的信号。”
“林初月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
林韵冷笑：“终于轮到她面对‘被替代’的恐惧了吗？”
“也好。”
“她不是一直自诩高贵血脉、命运反击吗？”
“我倒想看看，她与‘另一个她’面对面的时候，还能不能那么镇定。”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去联系瑞士那边的黑市医疗供应商。”
“我要那具‘复制体’的全部数据。”
“或许——我可以亲手激活她。”
“把‘林初月’，变成我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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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林初月、顾衍川、厉湛川组成的调查小组秘密前往瑞士。
这是一场不能对外公布的行动。
幻镜实验室虽已被废弃，但它留下的暗网终端与生物资料库，仍藏有沈衍礼的关键计划。
而她们必须在复制体被彻底激活前，终结一切。
航程中，林初月闭着眼，脑海中不断浮现一个画面：
——当她与另一个“自己”面对面，那个复制体是否会认她？
是否，会和她说一样的话，流一样的泪？
“如果复制的是灵魂的外壳，却没有内核，它到底是人，还是伪影？”
她低声呢喃：“我要亲手验证。”
顾衍川握住她的手。
“无论她是谁，都不会取代你。”
“在我心里，只有一个林初月。”
林初月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她已经准备好面对一切——
即使，敌人长着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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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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