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冷笑一声，弯刀直指马邈：“汉中张绣在此！马邈，你个废物、沉迷酒色，今日献关投降，尚可留你性命！”
帐内的舞女与侍从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瘫倒在地瑟瑟发抖。小四见状，连忙跪地求饶：“张将军饶命！我等愿降，愿降啊！”
马邈脸色惨白，看着帐外涌入的士兵，知道大势已去，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末将……末将愿献江油关，归顺张将军！”
他话音刚落，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厮杀声，一名亲兵匆忙来报：“将军，城中有一队守军察觉异动，正在冲击军械营！”
张绣眉头一皱，对身旁副将道：“你带人去镇压，务必速战速决，不可让战火蔓延！”随后他转向马邈，语气冰冷：“即刻传令全军放下武器，若有违抗者，以谋逆论处！另外，打开粮仓，安抚城中降卒，我军需尽快休整，防备孙权援军！”
马邈不敢怠慢，连忙爬起来传令。半个时辰后，江油关的战火渐渐平息，城头竖起了汉中的旗帜。张绣站在城楼上，望着远方连绵的山峦，心中却无半分喜悦。阴平小道的损失远超预期，五千精锐只剩三千出头，且人人带伤，疲惫不堪。而江油关虽破，孙权在西川根基深厚，剑门关有严颜驻守，后续援军必然源源不断，更别提暗中还有曹操的势力虎视眈眈。
“将军，要不要派人向汉中报捷，请张将军速速派兵增援？”亲兵问道。
张绣摇了摇头，目光深邃：“先不急。曹操老奸巨猾，程昱更是诡计多端，我们贸然报捷，说不定会引狼入室。先加固城防，清点粮草军械，等摸清周边局势再做打算。另外，密切关注阴平小道方向，谨防有人尾随而来。”
他总觉得此次奇袭太过顺利，心中隐隐有种不安，仿佛暗处有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江油关这块肥肉。
而此刻，阴平小道外侧的密林里，夏侯渊正带着五千山地精锐潜伏。一名暗卫悄然归来，低声禀报：“将军，张绣已攻克江油关，正在城中休整，马邈献关投降，城中暂无大规模厮杀。”
夏侯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向身旁的参军：“程军师果然料事如神。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一会会，今夜三更，随我突袭江油关！张绣的人历经险路，早已疲惫不堪，此刻正是最松懈的时候，我们打他个措手不及！”
张绣站在江油关城头，寒风吹动他染血的披风，衣甲上的泥垢与血痂结成硬块，那是阴平小道上一千多袍泽用性命换来的印记。城下涪江奔流，水声呜咽，与城中隐约传来的骚动交织在一起。他低头看向手中的舆图，指尖划过江油关周边的山川河流，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阴平小道的艰险远超预期，五千精锐折损近半，剩下的三千人虽皆是百战余生的锐卒，却已疲惫到了极致，不少人脚上的草鞋早已磨穿，脚掌被碎石划得血肉模糊。
“将军，粮仓清点完毕，可供全军三月之用，军械营尚存弓矢三千、刀盾两千，只是缺少攻城器械。”副将低声禀报，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疲惫。
张绣颔首，目光扫过城下巡逻的士兵，他们大多靠在城垛上打盹，连手中的兵器都握不稳。“传令下去，轮班休整，每班值守一个时辰，严禁饮酒，违者立斩！” 他语气严厉，心中却清楚，这样的命令恐怕难以彻底执行。连续十日的急行军，每日只睡两个时辰，还要在悬崖峭壁间攀爬，即便是铁打的汉子也撑不住了。
就在这时，城西北角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响，像是碎石滚落的声音。张绣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穿透夜色：“何人在那里？”
巡逻的士兵惊醒，慌忙举起火把望去，只见城墙下的密林里黑漆漆一片，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将军，许是山鼠作乱吧？”一名士兵颤声说道。
张绣眉头紧锁，总觉得不对劲。他朝着密林方向望去，隐约看到林间有几处黑影晃动，速度极快，不似野兽。“不好！有敌袭！”他厉声喝道，“鸣锣示警！全军戒备！”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夏侯渊潜伏在密林深处，手指紧紧攥着战刀，目光如鹰隼般锁定着江油关的西城门。他身后的五千山地精锐，个个身披玄甲，口中衔枚，手中握着登山斧与短刀，连马蹄都裹着厚厚的麻布，行走时悄无声息。
“将军，张绣的人果然松懈了，城墙上的巡逻兵都在打盹。”副将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
夏侯渊冷笑一声：“程军师算准了他们历经险路，必然疲惫不堪，此刻正是最脆弱的时候。传令下去，第一队用钩锁攀城，控制城门；第二队直扑中军帐，擒拿张绣；第三队抢占粮仓与军械营，断其退路！记住，速战速决，不留活口！”
随着他一声令下，五千士兵如潮水般涌向江油关。第一队士兵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钩锁，用力甩向城头，铁钩“咔哒”一声勾住城垛，士兵们手脚并用，如同猿猴般快速攀爬。城墙上的汉中士兵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从天而降的曹军士兵一刀割喉，鲜血喷溅在城砖上，瞬间染红了一片。
“敌袭！敌袭！”直到一名士兵的惨叫划破夜空，江油关才彻底陷入混乱。汉中士兵从睡梦中惊醒，慌忙抄起兵器抵抗，却因疲惫不堪，战力大打折扣。有的士兵刚站起身，便被曹军士兵一脚踹倒，随即被乱刀砍死；有的士兵想要去鸣锣，却被箭矢射穿了胸膛。
张绣提着长枪，斩杀了两名冲上来的曹军士兵，心中又惊又怒。他万万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尾随而来，而且来得如此之快。“守住城门！不许放一个敌人进来！” 他嘶吼着，挥刀砍向一名曹军小校，刀光闪过，小校的头颅滚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