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淳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殷红的血迹在他嘴角流淌,他紧紧咬着牙关,手中紧握那柄断剑,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艰难地从地上爬起。
只听“噗”的一声,段正淳再次吐出一大口鲜血,如泉涌般洒落在地上。他只觉得五脏六腑仿佛被撕裂一般,剧痛难忍,胸前的肋骨似乎也断了好几根。
然而,他依旧强忍着痛苦,死死不肯求饶。
或许他心里清楚,即便此刻求饶,段延庆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眼看着段延庆拄着双拐,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来,段正淳的目光中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
当段延庆离自己仅有两米之遥时,段正淳强咽下口中即将再次喷出的鲜血,咬牙切齿地开口道:“段延庆,你身为大理的前太子,竟然沦落为四大恶人之首,实在是荒谬至极!”
“我段正淳就算今日命丧你手,也绝不会向你屈服!”
听到段正淳说出这句话,段延庆顿时发出一阵狂笑,那笑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云霄。
就连他那原本因受伤而变得僵硬的脸庞,也浮现出一丝扭曲的表情。
“段正淳啊,段正淳,你都死到临头了,还如此不自量力。”
“反正今日你必死无疑,你低不低头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话毕,段延庆不再有丝毫犹豫,他手持拐杖,如疾风般朝着段正淳的头颅狠狠打去。
就在此时,战场的另一边,刀白凤如同一道闪电般疾驰而来。她身形矫健,动作迅猛,一脚狠狠地踢在岳老三的鳄鱼剪之上,力量之大,竟然将岳老三逼得连连后退。
紧接着,刀白凤做出了一个让双方都始料未及的举动。
只见她将手中的长刀横在脖颈之前,眼神冰冷,语气森然地开口道:“天龙寺外,菩提树下,化子邋遢,观音长发。”
“段延庆,你要是再不住手,我就自杀了!”刀白凤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决绝和坚定。
其实,刀白凤在赌,他在赌段延庆会因为十几年前所发生的事情而停手。
她赌段延庆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让自己把接下去的话说完。
原本手持拐杖,正要砸死段正淳的段延庆,听到刀白凤说出的这句话,心中猛地一震。
他手中的拐杖忽然一抖,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直直地朝着段正淳的头皮砸去。
然而,就在拐杖即将击中段正淳的一刹那,段延庆的手突然一偏,拐杖擦着段正淳的头皮,砸在了一旁的一棵大树之上。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棵大腿粗细的大树,竟然直接被段延庆的这一拐杖砸得断成两截。
断口处参差不齐,木屑四溅,仿佛在诉说着刚才那一击的威力。
原本闭目等死的段正淳,听到刀白凤的话,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他可不认为仅凭刀白凤的一句话,就能让段延庆放弃杀死自己的念头。
然而,当他听到那声“砰”的巨响后,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旁边拦腰被打断的大树,顿时愣住了。
而此刻的段延庆,已然缓缓转过头来,他的目光犹如燃烧的火炬一般,紧紧地锁定在刀白凤所在的方向。
然而,就在段延庆的目光刚刚触及到刀白凤的瞬间,他惊愕地发现岳老三正手持剪刀,直直地朝着刀白凤的头颅挥去。
段延庆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他心中暗自思忖:如今他苦苦追寻的观音菩萨刚刚有了一丝线索,决不能让岳老三这个蠢货将这唯一的线索断送。
可是,此刻想要上前阻止已然来不及了,万般无奈之下,段延庆只能将手中的拐杖。当做暗器往月老山的方向砸了过去。
只见那拐杖如同闪电一般,直接砸向岳老三的鳄鱼剪子,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岳老三被这股强大的力量直接震飞了出去。
为了能够成功救下刀白凤,段延庆这一次可谓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那股力量之大,直接将岳老三震出了两米之外,岳老三的口中更是喷出了一口猩红的鲜血。
岳老三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他艰难地张开嘴巴,声音颤抖地问道:“老大,这你这是干什么?”
而砸飞岳老三的那个拐杖在反震之下再次回到了段延庆的手中。
段延庆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再次来到刀白凤面前,他那原本就僵硬的面容,这个看起来居然有些凝重。
他用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神凝视着刀白凤,开口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刀白凤却并不答话,她的手紧紧握着那把弯刀,将其抵在自己的脖颈之前,仿佛随时都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段正淳以及秦红棉、甘宝宝等人,最后又回到了段延庆身上。
“你跟我来!”刀白凤的声音冰冷而决绝,说完,她便不再理会段延庆,转身径直走向了树林的深处。
段延庆见状,心中虽有些疑惑,但还是连忙拄着拐杖,紧紧的随着刀白凤走进了树林的深处。
他的步伐显得有些踉跄,但眼神中却透着坚定。
他的脚步踉跄,不是因为他受了伤,而是因为他激动的。
此时,段延庆完全不担心刀白凤会在树林的深处设下陷阱。
因为当年的观音菩萨给了他重新活下去的勇气,如今有了他的消息,就算是龙潭虎穴,段延庆也敢闯一闯。
大约走了两三百米,刀白凤站在一棵大树之下。
此时,刀白凤已经将手中的弯刀,收入鞘中。
待段延庆一步步走近,刀白凤才缓缓开口,声音仿佛穿越了时光的长河,带着一丝遥远的回忆:“十六年前的一个夜晚,我与段正淳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心中烦闷无比,便毅然决然地离家出走。”
“在路过天龙寺外的时候,我偶然间发现了一名躺在菩提树之下的叫花子。”
刀白凤的目光中闪烁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神情,似乎那段记忆依然鲜活地存在于她的心中。
“那时的我,对那叫花子并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
“然而,就在那一刻,我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段正淳在外面拥有的众多女子。”
“心中的愤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决定要报复段正淳。”
“我不仅要给他戴上一顶绿色的帽子,而且要让这顶帽子成为他此生最肮脏、最不堪的耻辱……”
说到这里,蛋白粉从怀中缓缓抽出一张玉牌,然后轻轻地丢给了段延庆:“这是段誉的生辰八字!”
段延庆急忙伸手接住刀白凤丢过来的玉牌,然而他却没有立刻去查看。
他的目光如炬,始终紧紧地锁定在刀白凤的脸庞上,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神,探寻到那段深埋在心底的往事。
随着刀白凤的诉说,段延庆的眼前渐渐浮现出一幅画面,眼前的大白凤与十几年前的观音菩萨,两人的身影逐渐重合。
待到两人的身影完全重合之后,段延庆的双眼突然模糊了起来,两行滚烫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簌簌而下。
只见段延庆拄着两根拐杖,步履蹒跚地缓缓上前,甚至他那僵硬的脸,都稍微有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