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double护夫
那张总会出现在哈利噩梦中的脸，苍白的、像蛇一般的——狰狞而强势地立在那里。
莉丽丝只能看到他的背影，看到他缓慢地欣赏着崭新的、沾着滴落着的液体的手指。
细长，骨头几乎可以从指尖戳出来。
抚摸着自己的身体。
他轻轻地，又极享受地哼唱了一声，有种劫后余生，又自满于自己仍能不死不灭的狂喜之感。
彼得小声啜泣着，将一件长及地面的袍子套在伏地魔身上，他只有一只手，这个动作使他的断臂处疼得更加厉害。
伏地魔只是柔情蜜意地用指尖抚过自己的魔杖。
然后凌厉地将彼得砸在哈利身侧那块墓碑上。
哈利捂着手臂上的伤口，堪堪躲过。
耳边尖锐的叫声使他的脑袋更痛了。
伏地魔没有看他，连头都不曾低下来：“伸出你的手臂，虫尾巴。”
“不是这只。”他嫌恶地瞥过一眼断臂。
一把拉过彼得那只完好的手，用力按在了那个黑色的骷髅头标记上。
哈利只能听见他叫喊得更加撕心裂肺，一时分不清到底是额角更痛，还是耳朵更痛。
“你答应过的......主人......我做了那么多......你答应过的......”
伏地魔一眼也没有留给他蜷缩着的仆人。
他志得意满地看了看夜空，耐心地等待着他的食死徒们。
一个又一个的黑影出现在附近。
伏地魔仍然陶醉地冲哈利介绍着他的家族史，介绍着他的巫师母亲、和丢下他们的麻瓜父亲。
虽然他两个都看不起。
哈利艰难地用力按压伤疤，心里仍然不止而愤愤地念叨着：“我早就知道了，你这个排斥自己血脉的蠢货。”
终于，伏地魔停止了无休止的故事。
而哈利也终于能在灼痛中，喘口气来——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只能让他更进一步地体会到伏地魔的疯狂。
他在一个一个地，折磨、质问他的仆人们。
埃弗里、卢修斯、高尔和克拉布的父亲......
那些名字丝毫不陌生。
“你们在世界杯弄的那一场，让我折损了一名忠诚的仆人......小巴蒂，我不会忘记他的忠诚。”
“阿兹卡班可不是能好好招待他的地方......”
“废物。”伏地魔轻描淡写地下了结论，一道钻心咒自然优雅地丢了出去。
“虫尾巴。”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一直跪伏着亲吻他的脚的瘦小男人。
眯了眯眼，用脚尖轻轻将他的脸踢到另一边。
“你真是什么都.....做不好呢。”
“让我东躲西藏......连写文章，也写不好——你不是曾经和有名的格兰芬多们，一起上过那位泥巴种的补习班吗？”
哈利惊怒地抬起了头：他们在说妈妈吗？
伏地魔轻轻挪起脚尖，踩在彼得断臂的切口处，顿时一阵凄厉的求饶和着风声，传到了每一个食死徒的耳朵里。
“但好在，你即使蠢得无可救药，但仍然帮了我......”
“还把哈利·波特送到了我面前。”
“是，是这样的......主人！我让那个布斯巴顿的女生晕了过去、让卡卡洛夫那个不争气的学生，去攻击另一个霍格沃茨的小子......”彼得像是不知道疼，挣扎着疯狂扭曲地亲吻他的脚背。
“卡卡洛夫，呵。”伏地魔轻轻转动着魔杖，“我不会忘记背叛过我的人......”
“当然也不会亏待帮助我的人。”
一股银白色的光缠上了彼得的断臂切口，一只崭新的银色胳膊就那样重新长了出来。
什么意思？！
哈利不可置信地瞪视着躺在他不远处，那张因感激、恐惧、狂喜交织而面目全非的丑脸。
可他没有更多时间思考伏地魔那些似是而非的话。
因为他被揪了起来：“全英决斗大赛冠军，是不是？哈利·波特——噢不，暂时不可以，纳吉尼。”
伏地魔轻笑着抚了抚他脚边那条大蛇，而后上下打量着哈利，像是在打量一团，放在肉铺里的最后一块腐肉。
“你不愧是邓布利多的爱徒。”他像蛇一样笑了，“他一定还教你行礼了，对不对？”
实际上是斯内普教的，哈利没有蠢到要说出这句话。
“多神奇，他总是要教别人虚伪的风度......当年我凭着这一点，让他那样伟大的白巫师也看重我。”
伏地魔怪里怪气地说了这段话，止不住地讥笑。
“但是那都是假的，他所谓的‘爱’，只是不肯让我回去霍格沃茨——但是过去太久了，你不必要知道。”
他反手旋起魔杖，嘴里的钻心咒已经念了一半。
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光芒却击飞了他的魔杖——
哈利迅速捡起不远处被彼得落下的，自己的魔杖。
另一道凌厉的疾风，又将伏地魔重重砸向他身后的坩埚。
“你最好对刚才说的话，表示后悔。”
格林德沃的声音平稳而富有磁性。
闲庭信步，气定神闲。
“嘶，动作真快呀怪老头。”
刚才莉丽丝发出的缴械咒是一道信号。
但她突然也能理解，竟能等到伏地魔，说完那句侮辱邓布利多教授的话再动手，已经很令人震惊了。
“是那个臭丫头！在你身后，我和你说过的！”
伏地魔突然像发了疯一样，喉咙发出另一道声音，脖子往后拧，身子朝前走。
“那个总在给我使绊子的？”
“对对对！”
格林德沃失去了耐心，即使他不知道这个丑八怪为什么有两副声音。
可那个“臭丫头”指的是谁已经一目了然了。
他嘴角抽动着，轻描淡写地将哈利踹出去了半米远，手掌一挥——蓝色的厉火便围成了一道艳丽疯狂的圈。
将伏地魔、彼得和纳吉尼圈在了原地。
“我本来很期待见到你的。”格林德沃轻叹着开口，只在看到地上那条吐着信子，狰狞哈气的大蛇身上，怔愣了一秒。。
圈外的那些刚刚表过忠心的食死徒，像是刚刚才反应过来，颤抖着、狂吼着飞快丢出红的绿的各种魔咒。
“滚远点！”
三道怒喝同时响起，蛇怪从格林德沃身侧缓缓升起，铺天盖日——黑夜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