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丽丝点点头：“您会说这是和魔法部作对嘛，是不是？”
面上是一派冷静自持，肚子里已经和阿统疯狂尖叫了起来。
一个内向安静的家伙——头一回体验当校霸的感觉真好！
“知道你还——”
哈利往前一步，声调昂扬：“乌姆里奇教授，你桌上那支黑色的羽毛笔，是用什么魔法制作的？为什么用它写字会感受到剧痛、流血，还会在手背上留下伤疤？”
谁敢公然问这话！
人群中发出一阵压抑的抽气声。
许多在后期也被迫使用过那支羽毛笔的学生，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背。
乌姆里奇脸色一变：“一派胡言！那是必要的纪律手段！”
纳威也忽然站了出来，他的声音虽然还有些怯懦，但眼神却异常坚定：“那你为什么要攻击麦格教授？她只是在维护海格教授——他也是我们的老师啊。”
“那是她阻挠公务，咎由自取！”乌姆里奇的声音更加尖利，“你们不知道真相——鲁伯·海格是个可怕的——”
赫敏上前，冷静清晰地说：“你颁布的第二十三号教育令，规定了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官有权审查、留用或解聘任何教员——但你以此为借口，赶走了特里劳妮教授，却也从来没有公布过她到底哪里不符合教学要求。”
“请问这算是滥用职权吗？”
人群里那种嗡鸣声变得大了起来，帕瓦蒂和拉文德本来不是这样惹事的性格，这会儿也愤怒地重复问了一遍：“特里劳妮教授到底哪里不符合要求啦？！”
愤怒的低语声汇聚在一起，像闷雷般滚动。
或许是仗着人多，人群里有一个男孩忽然大声地问：“还有邓布利多教授......他根本没有犯错是不是？我们都看啦——报道都说了——你们很明显在栽赃嫁祸嘛——”
乌姆里奇简直眼睛都红了：“你们能知道什么？我们不公布是因为......”
就在这时，莉丽丝轻声开了口，即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门厅：“乌姆里奇教授，或者你更愿意我们称呼你监督委员、高级调查官、魔法部副部长？”
“反正您看是哪个名头更响亮，我们就喊你什么吧。”
可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乌姆里奇脸上。
“你竟敢——”
“嘿，我为什么不敢？”莉丽丝心脏跳得有些快，她还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做过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
她鼓起勇气往前走了几步，努力想着被赶走的邓布利多，直视着乌姆里奇因愤怒而充血的眼睛，微微扬起下巴：“我知道你们不敢动我，即使连我明晃晃地停止了对魔法部的赞助，也没这个胆量。”
乌姆里奇气得浑身发抖，粉红色的羊毛开衫都快被她撑破了。
“连我把你的办公室炸了、把你的袍子和调查组都丢进了沼泽——你还是没有这个胆量。”
莉丽丝说着说着，还看见了哈利震惊又莫名其妙带着自豪的眼神，忽然胆子就更大了起来。
“你不会忘记了吧？”莉丽丝笑着说，“在税收和那些财政政策出台前，有很长一段时间连你的薪资都要指望我的生意呀。”
可是连那些个政策也是珀西和她一起弄出来的——这当然是不能说的。
“可你们总以为我无论如何要回心转意，靠着魔法部行商是不是？”
莉丽丝摇摇头。
忽地有些难为情，但还是朝向周围欢呼的同学们打了个招呼：“我从一开始就不靠你们支持的。”
学生们忽然由衷地愤怒了起来，那点隔了好几个月的怒火忽然蹭蹭一下子又点燃了起来。
是啊！
要不是因为小卖部没了——他们的备考阶段怎么还要费一般心力来做什么黑市交易呢？！
“你瞧瞧吧，你让我们失去学习的自由，按你的思路去读没有用的书；用黑魔法——你别说话，用黑魔法虐待了多少学生？赶走我们敬爱的校长，用谎言和欺骗玷污了霍格沃茨——欺凌、辱骂、攻击，然后逼走了我们的同学和教授。”
“可这是我们的学校，你是后来的。”
“吼——！！！”
不知是谁先吼了一声，紧接着，山呼海啸般的怒吼从四面八方爆发出来！
“嘿！”
“滚出霍格沃茨！”
“把邓布利多还给我们！”
而就在此时，城堡外忽然传来了几道越来越近的、巨大的喧嚣声。
一阵红色的浪潮铺天盖地地遮住了半片日光，远远看去仿佛是一幅战旗卷着风而来。
近了才能看清楚，那是数十封吼叫信如同红色的轰炸机一般，穿过窗户、走道、回廊和缝隙密密麻麻地砸了进来，在门厅上空盘旋、炸开，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全都是家长们愤怒的控诉和要求。
“立刻停止虐待我们的孩子！”
“我一定会要求负责到底的——魔法部必须为此负责！”
“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和福吉——骗子！骗子！”
像是还嫌不够混乱，有几只猫头鹰慌慌张张地飞了进来，丢下几份《巫师全视角》的特刊和一些独立小报的号外——卢娜还朝其中一张笑了笑，是《唱唱反调》。
头版头条用触目惊心的大字写着：《独家爆料！证据确凿：乌姆里奇在霍格沃茨滥用职权，酷刑对待未成年巫师！》、《霍格沃茨的黑暗：学生泣血控诉黑暗日子》、《乌姆里奇到底都做了多少事？》、《“暴君”乌姆里奇的一百零八道地狱》......
莉丽丝之前对舆论的所有布局，在这一刻，全都爆发了。
校内校外，学生家长，一条大路上的每一颗莹莹亮着光的鹅卵石。
微小但有力，铺遍满道坦途。
纸老虎其实一戳就破，只不过从来没有人敢大声说出口罢了。
“快看这个！”有一个在人群中相对小个子的男孩大笑着跑出来，手里举着那支臭名昭着的羽毛笔，“找到啦，找到啦！”
雪上加霜。
弗立维教授本来还在偷偷给学生们鼓劲，见状也不再沉默，接过一看，大惊失色：“真的是黑魔法物件！”
本来站在乌姆里奇身后扮演“恐慌”的德拉科适时低下了头。
即便他从来不承认“d.A.”这个可笑的名字，但那家伙还是实实在在训练过他的魔咒的。
尤其是熟练的无声飞来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