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时候，战争很难分个对错，只论立场来说较为公平。
没有胜者，也没有输家。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只不过心里头最重要的那块是什么，有些不一样罢了。
哈利利落地击飞了一道红光，他这会儿满身都是汗混着土，中间还参杂些细细密密的小伤口在渗着血。
他们的盟友够多，可面对视生命为无物的食死徒——最重要的是连自己的命也不在乎，还是反抗得有些吃力。
谁也不知道那个满头乱发的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贝拉特里克斯尖声大笑着喊：“我找到啦——我找到你了，波特——”
“哈利！”莉丽丝刚解决掉缠人的卡罗兄妹，咬牙从地上爬起来便看到吓人的一幕。
“昏昏倒地！”哈利连个人影都看不清，只觉得她一时就从身后窜到了跟前，“我要把你带到主人跟前去......我才是最懂他的——”
她话音未落，那个瘦得吓人的身体就像落叶一样轻飘飘地掠了过去，哈利吓得后退了半步，却撞在了一个坚实的怀里。
“滚！”小天狼星一时间在众人眼里有种仿佛天人下凡的感觉，“我想揍她很久了，家族的败类......”
“小天狼星！”哈利顾不得自己还刚刚脱险，反手抱住了教父，“你怎么来了？”
“你没事吧？”小天狼星顾不得回他，上上下下地摸索着那些小伤口撕裂开的地方，“不止我们，都来了。”
“哼，臭小子。”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我还以为你有点长进了！”
“我听说有人声称自己是邓布利多曾经爱重的学生——”
格林德沃学着伏地魔的做法，将声音传得城堡的各个角落都能听见。
身后罕见地追随着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身影：“他到底和纳吉尼说了什么？上次我就发现了......”
“但是梅林啊——”莉丽丝顶着一张有些苍白的脸，“千万不能把城堡烧了！”
这会儿人已经远去许久了，直到眼睁睁看见某处冒出了熟悉的绿光，才放下心来。
实际上关于战争，还有一个事实：
从第一道炮声响起，胜者是谁，可能就已经有数了。
就比如他们竟然能靠着自己拼死奋争和五花八门的盟友，将伏地魔和一众食死徒逼至绝路。
严格来说，将伏地魔逼到绝路的，是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
“波特——波特！”那张白得像纸的蛇脸上已经看不见任何悠哉的意味了，伏地魔彻底疯狂地用声压发泄自己的恼怒，“你就是这么当个缩头乌龟的吗？躲在你亲爱的教授和同学们身后，这就是救世主吗？”
“不用理他！”赫敏说，“我们现在占着优势——”
“你真以为我只有这点本事了吗？”那个嘶哑的声音忽然变成了两重。
仿佛有什么其他更可怖的存在，正透过它的喉咙发声。
邓布利多皱着眉头盯紧了伏地魔，他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种不符合常理的扭曲和狂喜。
“看他身上。”格林德沃面无表情道，“这会儿更像个怪物了。”
伏地魔的周身，隐隐约约地环绕着一层黑和白交缠的能量波动，仿佛在吞噬着周围仅剩的光线，连抚过耳边的空气都为之颤抖。
“什么伎俩——”格林德沃失去了耐心，魔杖直指伏地魔，一道阿瓦达索命飞射而出。
然而，那咒语还没等触及到伏地魔的袍角，就被他周身那层诡异的能量波动轻易地消弭于无形。
这还是格林德沃在他认为的小兔崽子跟前头一次吃了亏。
“不正常......”
伏地魔没有看向任何人，他那双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城堡深处。
莉丽丝正准备施展一个范围性的护盾，为那些受伤的凤凰社成员争取喘息的机会。
她距离伏地魔至少有数百米之遥，中间隔着破碎的石墙和倒塌的雕像。
可就在这时，一股沛然莫御的、无法理解的强大力量，从伏地魔身上爆发开来。
无形无质，却深不可测，臻于天地。
莉丽丝的身体猛地一震，她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到一股冰冷而巨大的吸力，将她整个人从原地拔起。
她甚至没有尖叫出声，就被那股力量以一种扭曲空间般的方式，生生从数百米外的地方拉到了伏地魔的面前，重重地摔在了他脚下。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哈利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他亲眼看见莉丽丝被那股力量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拽走，内心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
“莉丽丝！”哈利嘶吼着，不顾一切地朝伏地魔冲去。
“不——”几道声音同时喊道，“他不对劲！”
谁都能看出来伏地魔不对劲，他看上去根本无法掌控那股力量，像是即将撑破的气球，不知什么时候会炸开。
伏地魔忍着浑身上下撕裂开的，被侵占身躯的苦楚，低下头，用一只脚踩住了莉丽丝的胸口。
莉丽丝想反抗却毫无作用，只觉胸口剧痛，痛苦地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了血迹。
她挣扎着想举起魔杖，却发现全身的魔力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住了，连一根手指都难以动弹。
“你们真的以为我那位强大的朋友就这么容易被你们消灭掉吗？”
伏地魔的声音变得更加扭曲，那个忽高忽低的声音有一半仿佛在笑，另一半是对生命的极致蔑视。
“它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罢了——”
“这样的力量才配得上我，我——将替它完成它的意志！”
“我和它——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啊。”
他猛地抬起头，那张蛇脸上的狂热，让所有人都感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什么笑声，魔咒碰撞声，痛哭嚎叫......全都一点一点褪去了色彩。
果然那个狡诈的规则怎么可能轻易认输呢？
还是以那种轻易得可耻的方式被打败......
它在最后关头，不顾一切地留下了后手。
忍了又忍，最后一点残存的、庞大的能量，一股脑地钻进了终于到来的伏地魔体内。
如今它又哪里还管原故事赢的应该是谁？
它反正只要莉丽丝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