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女子面纱下。
一双纤细柔美的秀眉微皱。
任盈盈不想在杭州城中闹出什么事端,她还要赶到西湖边上的梅庄。
这是在城里惹出动静。
万一引来日月神教的其他人,尤其是东方不败的人就不好了,任盈盈赶在那白衣汉子出剑之前喊住他:“向叔叔,不必如此。”
向问天闻言不爽道:“大小姐,怎能就这般饶过他们?这两人如此狂妄,尤其是那个女子,说话这么难听,不给他们点教训怎么行?”
任盈盈道:“本来就是他们先看中的马,我们想买,人家不愿意也在情理之中。”拦住向问天后,她转向苏信与赵敏道:“两位莫要介意。”
这时任盈盈才仔细打量起苏信与赵敏。
看清两人的容貌。
任盈盈虽清丽绝伦。
但她看到比初升太阳还要明艳的赵敏后也微微惊讶,再看到苏信,更是愣住了,剑眉星目,器宇轩昂。
从未见过世间有这般俊朗无比的男子。
任盈盈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而后对他们道:“两位莫要生气,此事全当是小女子思虑不周,还望两位海涵。”
赵敏是个得势不饶人的性子。
而且生来荣华富贵,目中无人惯了,此时仗着有苏信撑腰,更是无所顾忌。
根本不搭理任盈盈的道歉。
她只冷笑着道:“你既知晓不对,先前就莫要做。既然做下了得罪了人的事,现在又来道歉,是不是太过装模作样了?真以为自己在这天底下,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呢?”
“本郡…小姐也许可以,但是你们还不行!”
“苏蛮子,拿下他们!”
苏信一动不动。
赵敏气的踢了他小腿一脚,“赶紧把他们两个拿下,你帮我拿下他们,以后你落在我手里,我可以少拿鞭子抽你两下!”
还有这样讨价还价的呢?
苏信差点气得都笑了,
“哎呀呀!”随着赵敏一声吃痛的惊呼,苏信按着她的小脑袋拉至身后。
帮亲不帮理。
苏信忍受着浑身刀刮的巨疼,虽没有出手的欲望,但他还是站在赵敏这边,皮笑肉不笑地对任盈盈两人说道:“我这朋友虽说言辞难听了些,但道理没错。”
“往后两位行走江湖,莫要这么大脾气。”
“得罪我们还好。”
“万一得罪了不好惹的人,丢了性命可就不妙了。”说着,苏信便按着赵敏的脑袋,准备牵走那两匹枣红马。
向问天刚刚被任盈盈拦下。
本就憋了一肚子气,再听苏信这番冷言,更是怒火中烧。
他跳出来拦住苏信两人喊道:“本来看在大小姐的面子上,这两匹马就让给你们了。可你们说话实在难听,天王老子听不惯!”
向问天上下打量一番苏信。
冷笑道:“我见你这小白脸身材壮硕,想必也是练家子,敢不敢与我赌斗三招?你若赢了,这两匹马归你,你若输了,就乖乖磕三个响头,把马让出来!”
“是不是男子汉,敢不敢接下!?”
苏信听任盈盈喊他“向叔叔”时。
便已猜到这人就是江湖里鼎鼎大名的“天王老子”向问天 。
向问天在笑傲江湖里实力还算不错。
比他强的,前后加起来也就东方不败、任我行、风清扬、令狐冲、方正和尚那几个人,算是跟武当派的冲虚道长,以及恒山派掌门左冷禅是一个级别的。
比岳不群要强一个档次。
不过也就如此了。
苏信抱双臂笑道:“我输了给你磕三个响头,那你输了又如何?”
向问天为人虽横行无忌,但性情豪放。
闻言哈哈大笑:“这还用问?老子输了就给你磕响头,你输了给老子磕几个,老子输了自然也给你磕几个!”
“莫非老子还能赖你不成?”
“快快出手莫要浪费时间,老子还有大事要做!看你年岁不大,跟我们家大小姐差不了多少,让你先出两招!”
“是吗?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苏信淡笑了两声,握紧拳头。
赵敏见识过苏信一拳轰飞玄冥二老和苦头陀的威力,生怕被波及,急忙从他身旁跳开,小跑几步躲到马厩旁的石墩子后面,探出小半个脑袋喊道:“苏蛮子,轻点!可别把他们打死了,我还等着看他们磕头呢!”
向问天闻言发笑不止。
“人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你这女娃还真是……哈哈哈,简直把你这情郎吹上了天!”
“见你们俩感情真挚,老子高兴!”
“待会只要你男人乖乖磕头,我就留他性命。”
赵敏被说得满脸通红。
从石墩后站起身子嗔骂道:“你瞎胡说什么!谁跟他是情人!蛮子杀了他!我不要看他磕头了!”
“哈哈哈。”
向问天笑得更加开心了,半点也不做防御,拍着胸脯对苏信道:“来来来,照这里打,老子要让你们这小两口输得心服口服!”
然后他才刚说完这句话。
双眼就骤然紧缩。
向问天见,苏信如张弓搭箭般拔背而起,随着一拳轰出。
那轰出的拳头犹如炮弹。
又似怒龙嘶吼!
拧碎空气聚成拳风,吹得他面皮颤颤,下颚上花白的胡须左右横飞、倒卷至耳边,拳还未至,扎根在地上的双腿,已经被逼退半丈,更是在地面上划出了两道深长的痕迹。
苏信的拳头在他眼前越来越大。
向问天心中惊悚喊道:“不好,要死了!”
他想要防御。
但苏信这一拳来的太猛太快,在这拳头面前,他连挣扎都做不到。
眼见着半个身子都要被这拳轰碎之际。
一旁的任盈盈也睁大了眼睛,急忙就要呼喊让苏手下留情。
然就在她呼喊声到嘴边的一瞬。
还未喊出来。
苏信先轰过去的拳头猛地骤然收敛,停在了向问天的面前,最后不轻不重的砸在了他的鼻子上,当时就把他砸得鼻子一酸。
向问天捂着鼻子蹲在地上。
嘴里嘶嘶的直抽冷气。
那股子酸劲顶上脑门,酸的得他眼泪乱飞,鼻血也跟着乱流,“疼死了!疼死我了!疼死老子了!”
任盈盈目不转睛地看着苏信。
心中惊疑:这年轻人看着岁数与我差不多,怎这般厉害?他到底是什么人?没听说过江湖中出现过这么一位后起之秀。
苏信笑着收了拳头。
刚刚打出一拳,他又觉得整条臂膀的肉像是被刀子刮过一样,疼得厉害,手指都忍不住颤了两下。
他强忍着身上的痛苦,笑道:“你可服了吗?若是不服,剩下的两招,咱们接着打完。”
蹲在地上的向问天还没缓过劲来。
被鼻子上的酸劲折磨着。
蒲扇般的大手“啪啪啪”拍着地板道:“服了服了,我服了!刚刚那一拳,老子要是装不服,那就是耍赖不认账的小人!这一拳,我看得明白,就算十个老子加在一起也比不过你,我服了!”
听他说“服了”。
赵敏立刻从石墩后面跳出来,跑到苏信身边,仗着苏信的威势,傲然道:“你既然服了,还在地上蹲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跪下给我们磕头!是不是想要赖账!”
“瞧不起谁呢?老子岂会是那敢做不敢认的小人?”
向问天没有二话。
本就蹲在地上的他,将白袍往膝上一撩,当即跪在苏信与赵敏身前,“当当当”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
等他起身时。
不仅鼻子红了一大片,就连额头上也布满红印。
他哈哈笑道:“老子这辈子就没服过几个人!我们日月神教的任教主算一个,如今的东方教主算一个,小兄弟你也算一个!”
向问天抱拳行礼道:“我姓向,江湖人称‘天王老子’向问天,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向问天虽行事霸道、杀人不眨眼。
却性情豪放,说磕头便绝不拖泥带水。苏信见状,先前对他的厌恶也淡了几分拱手回礼道:“在下姓苏,单名一个信字。我身边这位姑娘姓赵,名敏。”
听苏信称呼自己为“赵敏”。
赵敏皱了皱眉头。此时因综武世界,时间线早已混乱,赵敏还没给自己起汉族名字,只觉得“赵敏”二字与自己“绍敏郡主”的封号发音相似。
听着竟也不错,便默认了这个称呼。
她面上带笑斜了苏信一眼,心道:这蛮子倒也不是只会惹我生气。
听到苏信的名字后。
向问天双眼猛地一缩,竭力压住眼底翻涌的震惊笑道:“原来是苏兄弟跟赵姑娘。”向问天对着两人深深一拜道:“刚刚向某多有得罪,还请两位海涵。
“这两匹马就由向某买下来送你二位。”
苏信也不扭捏道:“那就谢过向兄了。”
向问天哈哈大笑道:“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见两位,颇有一见如故之感。不知道两位去哪,不如找个馆子喝杯酒去?”
赵敏本就是跟在苏信身边。
苏信去哪她就去哪,当下她无所谓地看向苏信。
苏信闻言,淡淡笑道:“这大早上的,喝什么酒?向兄是不是有事?以向兄豪迈之性,若是有事大可直言。苏某若是能办到,帮衬一二又何妨?若是办不了,说与我听也无济于事。”
向问天哈哈大笑:“苏兄弟快人快语,实在对老子胃口!”被苏信戳破心思,他也不气恼,反而更欣赏苏信,直言道:“确实有一件事,想求苏兄弟出手相助。”
苏信问道:“何事?”
向问天正要开口,却被任盈盈叫住:“向叔叔!”他转而对苏信拱手道:“苏兄弟请稍等。”
说罢,向问天走到任盈盈一旁。
“大小姐何事?”
任盈盈压低声音道:“向叔叔,你莫非是想找这位苏少侠,帮咱们救出我爹?”
向问天道:“大小姐英明。”
任盈盈道:“向叔叔是不是太无防备了,此人不过初次相见,如此年轻却有这般本事,也不知什么来历。”
“营救我爹一事事关重大。
“万一走漏风声,让东方不败知晓,只怕不仅救不出我爹,我们俩也得身首异处,哪能找这样一个摸不清底细的人帮忙?”
向问天笑了两声,道:“大小姐,这位苏兄弟可不是摸不清底细之人,平日里你不是在教中,就是喜欢在山林隐居,太久没涉足江湖,加之这位苏信兄弟也是最近才开始将江湖上扬名,所以你才不知道他。”
任盈盈轻“哦”一声:“莫非向叔叔知道他?”
向问天点头道:“我也是前段时间刚听闻这位苏信兄弟的大名。据说此人数月前一人一剑杀上昆仑,取代何太冲成了新掌门,后在西域斩杀星宿派丁春秋。”
“使昆仑派于西域武林空前壮大。”
“甚至江湖还有传言,他不知怎么得罪了一位蒙古郡主,那郡主竟派位六十年前与张真人交过手的火工头陀偷袭昆仑派,结果火工头陀惨败,浑身带血狼狈下山。”
“前段时间天龙寺被毁。”
“黄河帮被人一剑灭掉半个帮派,听说也都跟他脱不了干系。”
听到苏信的这些传言。
任盈盈面纱下,那张精巧的小嘴都不自觉张的老大。
苏信一个人一把剑。
鸠占鹊巢从何太冲手里抢了整个昆仑派,这事任盈盈听着就已经相当离谱了。
可等她听到苏信杀了丁春秋后。
更是不敢相信。
丁春秋是谁?他可是西域武林第一魔头!其麾下星宿派就算比不上日月神教,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一流势力。
就这样一位绝顶高手。
竟然被人杀了,整个门派也说被荡平就荡平了,任盈盈大为震撼。
当听到只在传说故事中听闻的火工头陀,偷袭昆仑派却以失败告终时。
因为过于荒诞魔幻她已经有点麻了。
还有天龙寺被毁一事。
天龙寺内高手如云,有枯荣大师、一灯大师、本字辈神僧,据说还有传说中的护寺神功六脉神剑。
就算他们日月神教倾巢而出。
除非教主东方不败亲自下山,否则仅凭教中众人,也未必能战胜寺内高僧,更别说毁掉天龙寺了。
任盈盈愣愣出神。
说着完这一件件与苏信有关的大事。
向问天不住夸赞:“这位苏信兄弟,能杀得了丁春秋这样的一代魔头,也毁得了天龙寺这样的千年宝刹。行事作风一看就是非正非邪、随心所欲。”
“骨子里与我们魔教众人一般!”
“不是什么好人!”
“找他来救咱们教主定然不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