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斗战黑袍叟
青霜剑的嗡鸣声在暮色中愈发尖锐，萧逸尘翻身下马时，腰间玉佩与剑鞘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他指尖按住腕间灼痛的旧伤，那里正随着地宫深处的轰鸣跳动如活物。
"；二十年了......"；黑袍老者扬手洒出最后一把纸钱，灰烬在血色残阳里凝成诡异的星图，"；萧家小儿竟真带着这具容器找上门来。"；
苏婉清素手轻按腰间银针囊，忽然发现那些飘落的灰烬竟在触碰衣料时化作细小的黑虫。
她指尖微动，三根淬过七星草汁的银针已钉在林羽马鞍上蠕动的虫群中，虫尸爆开的磷火瞬间将银针染成赤红。
"；当心幻毒。"；她压低嗓音，却被黑袍老者沙哑的笑声截断。
"；苏家丫头倒比传闻中机敏。"；老者枯枝般的手指突然抓向腰间骨笛，十八尊石兽雕像的眼眶同时泛起幽蓝鬼火。
地底传来铁链崩断的闷响，萧逸尘腕间青筋暴起，剑鞘重重顿地激起环形气浪。
"；退后十丈！"；
话音未落，黑色光刃已撕裂暮色。
萧逸尘旋身避开致命一击，剑气擦过苏婉清发梢时将几缕青丝染成霜白。
后方三人合抱的槐树应声炸裂，木屑如暴雨倾泻，却在触及苏婉清身前半尺时被无形气墙震成齑粉。
"；医仙谷的乾坤袖？"；黑袍老者浑浊的眼珠突然暴睁，袖中窜出九条骨链缠向玄风长老，"；老东西当年没被烧成灰，倒是便宜了你们！"；
玄风长老铁青着脸捏碎玉扳指，青光结界堪堪挡住骨链穿刺。
旧伤撕裂的血迹在道袍上晕开，老者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结界顿时出现裂痕。
萧逸尘瞳孔骤缩，青霜剑化作流光直取黑袍老者咽喉，剑锋却在距其半寸时被突然凝滞的灰烬缠住。
"；少主当心！"；林羽双刀交叉劈开偷袭的骨链，虎口震裂的血珠溅在石兽雕像上，竟发出烙铁淬火般的声响。
苏婉清突然跃至石兽头顶，素白衣袂在罡风中猎猎作响。
她指尖赤红的银针划过七星轨迹，方圆十丈内的磷火突然倒卷向黑袍老者。
老者惊怒交加的刹那，萧逸尘剑锋已挑开他遮面的斗篷。
疤痕交错的脸上，左眼角那颗朱砂痣让萧逸尘呼吸一滞——与生母画像上的泪痣分毫不差。
"；很熟悉对吗？"；黑袍老者舔了舔开裂的嘴唇，袖中骨笛吹出凄厉长音。
地宫轰鸣声陡然加剧，萧逸尘腕间旧伤突然爆开血花，青霜剑竟脱手插入地面。
苏婉清凌空抛出的药囊被劲风撕碎，漫天药粉与磷火接触的瞬间，爆开的金芒中浮现出万千梵文。
黑袍老者闷哼后退，脸上烧伤的皮肉竟开始片片剥落，露出下方白玉般的肌肤。
"；原来是你......"；玄风长老咳着血沫大笑，"；二十年前就该死在祭坛上的药人！"；
萧逸尘趁机握住没入地面的剑柄，地脉深处传来的震动顺着剑身直抵心口。
他忽然明悟般望向腕间渗血的伤口，任由某种古老的力量顺着血脉奔涌。
青霜剑嗡鸣着浮空旋转，剑气搅碎的血色残阳里，黑袍老者碎裂的面皮下，逐渐显露出与萧家族谱记载完全相同的凤凰胎记。
地宫深处传来锁链尽断的轰鸣，整座落凤坡开始倾斜。
萧逸尘在崩塌的山石中看到苏婉清飘散的发带，也看到黑袍老者身后缓缓升起的、与皇陵穹顶如出一辙的青铜星盘。
（本章完）青霜剑悬在两人头顶三寸处，剑气震得黑袍老者鬓角银丝根根倒竖。
萧逸尘腕间渗出的血珠突然悬停半空，竟在虚空绘出与地宫穹顶相同的二十八宿图。
老者碎裂的面皮下，凤凰胎记突然迸发赤金光芒。
"；原来如此！"；玄风长老咳着血沫嘶吼，"；凤凰血催动的不是命格，是......"；
话音未落，黑袍老者周身突然炸开血雾。
九条骨链裹挟着腥风破土而出，竟在方圆十丈内织成血色牢笼。
萧逸尘旋身挥剑斩断袭向苏婉清的骨刺，剑锋与骨链相撞迸发的火星竟在空中凝成鬼面图腾。
"；小心幻阵！"；苏婉清指尖银针连射，却在触及血色牢笼时诡异地弯折。
她突然发现脚下泥土化作粘稠血沼，数十只白骨手掌正攥住裙角往下拖拽。
萧逸尘剑指抹过眉心，青霜剑突然分化出九道虚影。
剑阵成型的刹那，众人耳边响起清越凤鸣，漫天血雾竟被剑气蒸腾成赤色云霞。
黑袍老者闷哼着倒退三步，左肩道袍裂开处，露出的肌肤上密布着与萧逸尘腕伤相同的暗红纹路。
"；你的血......"；苏婉清突然睁大美眸，药囊中飞出的金蝉蛊虫扑向老者伤口，却在接触血珠的瞬间化作青烟。
两道身影倏然相撞。
萧逸尘的剑锋刺穿三重叠影，黑袍老者的骨笛却点在青霜剑七寸弱环。
金石相击声震得林羽双刀脱手，玄风长老撑起的结界轰然破碎。
方圆百丈内的草木尽数倒伏，地宫穹顶的青铜星盘开始逆向旋转。
萧逸尘虎口崩裂的鲜血顺着剑纹流淌，青霜剑突然发出欢快的颤鸣。
他瞳孔中金芒暴涨，剑招竟在电光石火间变换七种门派绝学。
最后一式"；天河倒卷"；使出时，剑尖挑起的血珠在空中凝成北斗阵图，将黑袍老者周身要穴尽数封死。
"；破！"；
青霜剑穿透星图的刹那，黑袍老者胸前突然浮现青铜星盘虚影。
两股力量相撞产生的气浪掀翻三尊石兽，苏婉清及时甩出的银绸缠住林羽腰身，将他从坠落的断龙石下拽回。
老者重重撞在龟裂的祭坛立柱上，面具般的面皮彻底脱落。
那张与萧家族老画像有七分相似的面容，让正要补上一剑的萧逸尘呼吸骤停。
"；叔祖父？"；玄风长老的惊呼带着颤音。
黑袍老者呕出的黑血在地面腐蚀出星宿图案，他抚摸着脸上凤凰胎记惨笑："；当年你们萧家拿我炼人丹时，可曾念过血脉亲情？"；骨笛突然爆成齑粉，十八尊石兽眼眶中的鬼火骤然大盛。
萧逸尘腕间旧伤突然撕裂，喷涌的鲜血被青铜星盘尽数吸收。
地宫深处传来锁链绷断的巨响，整座山体开始倾斜，众人脚下浮现出覆盖整片落凤坡的巨型阵图。
"；快打断献祭！"；苏婉清将银针刺入萧逸尘后颈要穴，金针渡穴术激发的潜能让他周身泛起淡淡金芒。
青霜剑化作流光刺向阵眼，却在触及星盘核心时被突然现身的血影挡住。
那是个与萧逸尘容貌相似的虚影，眉心闪烁着同样的凤凰印记。
剑锋穿透虚影的瞬间，萧逸尘如遭雷击，童年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二十年前的地宫祭坛，母亲正是被同样的阵法吞噬。
"；尘哥！"；苏婉清扑上来按住他渗血的太阳穴，医仙谷秘传的冰心诀强行稳住暴走的真气。
后方传来林羽的怒吼，双刀劈在阵图边缘迸发的火星，竟在空中凝成"；萧"；字篆文。
黑袍老者狂笑着捏碎最后一块阵符："；萧家欠我的，今日便用这山河为祭！"；他残破的衣袍突然鼓胀如帆，裸露的皮肤上浮现出与青铜星盘完全吻合的经络图。
萧逸尘突然抓住苏婉清手腕，沾血的手指在她掌心飞快勾画。
当星图最后一笔完成时，两人周身同时亮起清光，竟与当年医仙谷禁地中共同修习的合击之术产生共鸣。
青霜剑与银针在空中交织成网，生生将即将闭合的阵图撕开缺口。
玄风长老趁机掷出本命法器，青光没入缺口的刹那，黑袍老者身后的星盘虚影突然出现裂痕。
"；就是现在！"；
萧逸尘人剑合一刺出惊鸿一剑，剑锋穿透星盘核心时，整座地宫的时间仿佛静止。
悬浮的碎石映出万千剑影，崩塌的祭坛立柱上，二十年前的血祭符文正被剑气寸寸抹去。
黑袍老者怔怔望着心口透出的剑尖，突然伸手抓住萧逸尘染血的衣襟。
他溃散的瞳孔里映出地宫穹顶的星图，喉间发出砂纸摩擦般的低语："；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话音未落，老者身躯突然化作飞灰。
飘散的骨灰在空中凝成血色符咒，精准印在萧逸尘腕间旧伤上。
苏婉清惊叫着撕开他衣袖，发现那道疤痕已变成振翅欲飞的凤凰图腾。
地宫深处传来锁链尽断的轰鸣，某种古老的气息顺着地脉蔓延开来。
萧逸尘盯着掌心逐渐发烫的图腾，耳边突然响起母亲临终时的呓语："；尘儿，待凤血染尽星盘时......"；
山风卷着血腥味掠过残破的战场，青铜星盘彻底沉寂前，最后一道流光没入了苏婉清发间的玉簪。
谁也没有注意到，百里外的皇陵方向，对应的二十八宿星图正在夜空悄然亮起。
萧逸尘握紧微微发颤的拳头，青霜剑感应到什么似的发出低吟。
苏婉清为他包扎的手突然顿住——染血的绷带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与青铜星盘相同的古老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