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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罗怀煜被谋杀的事件过去一天，时间又来到傍晚，六点半，平水分局外。
倪健让人把齐车明带来了警局。
“两位，现在已经没你们什么事了，需不需要我派车送你们回去？”警局马路上，一个警员对着两人说道。
“不用了警官，我们自己回去，一会儿我儿子他们会来接我们。”齐昌婉拒了好意。
对于此，齐车明也没意见，普通老百姓是忌讳被警察送来送去的，容易招人闲话。
这警员也没说什么，说了句注意安全，就走回警局内。
大路上，就剩下‘一老一少’。
“爸，去我那里住一段时间吧？”
“去你那里做什么？让你两个六十岁的人照顾我？”齐车明摆手：“还不如我和镇上茶馆几大爷每天喝茶打打牌快活。”
“你曾孙还有孙女在家的。”
“那还是算了，我和年轻人聊不到一块，你们还要工作，就别被我耽误了。”
齐昌笑了笑：“那我去镇上陪陪你吧。”
“刚放完暑假，你不工作了啊？我身子还能撑几年，不需要陪，好好教书育人！”齐车明倔强道。
看着父亲比自己更为苍老的面容，齐昌声音一顿，目光望向天际，漫不经心道：“爸，我要辞职。”
齐车明一怔，面皮微微耸动：“做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
“因为我犯了错误，我愧做老师。”
“臭小子！”齐车明瞬间怒气冲冲，抬起手想打自己的儿子，但想到自己儿子的年龄，他止住了，但还是忍不住揪住齐昌的耳朵。
“说！你犯了什么错误！”
“严重错误。”
“你给老子卖关子是吧！我让你做事循规蹈矩，光明磊落，你把老子话放哪儿去了？！”
“爸，我记着呢！”
“那真要辞职？你不是要退休了吗？”齐车明松开手，脸上怅然。
“没事，退休工资也没几个钱。”
“值得吗？”
“值得。”
“行吧行吧，老子懒得管你，都要60岁的人了！”
齐车明背着手，往前走去。
看着夕阳下父亲小快步朝前走的背影，齐昌如释重负一笑，招呼道：“爸，您慢点，别摔着了……”
……
李禹和倪健在食堂内吃了晚饭。
罗怀煜被杀的事闹得有些大，案子暂时由杭城市局来主持。
分局这里的行动还是以百合杀人案为主。
“李同志！”
苏锦玉和几位同事，也来到食堂吃饭，在见到李禹时，上前来打着招呼。
昨晚李禹被审讯，她还担忧了一把，后来知道人都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苏同志。”
李禹笑着回应，苏锦玉可能想和李禹坐在一起吃饭，但见到倪健，还是犹豫了下就和同事们坐一起吃饭去了。
“她好像有话想和你说？”倪健一口鸡腿咬下，嬉皮笑脸道：“我是不是耽误你桃花运了？”
李禹白了眼倪健：“嘴皮子别乱说，不然撕烂你的胩！”
倪健嘴唇轻颤，虽然这句方言不大听得懂，但应该不是什么好词。
胩？是嘴的意思吗？
“行吧行吧，吃完后，咱们做什么？”倪健现在是非要绑定李禹了。
为此还打算搬回没有空调的宿舍——李禹的隔壁。
“等消息，罗怀煜这个案子，就看能查出什么结果。”
现在百合案的前因知道，但要调查出来结果很难。
他让苏锦玉帮忙查了当年被烧死照管员的身份，但警局找了圈没有发现。
小女生的身份，警局也没有，当年出警记录都是手写的，更不可能写小女生的身份记录了。
毕竟警方当时认为是被淹死的。
不过还好，后面李禹通过齐车明，知晓了两人身份。
他记得这个小女生，甚至还能喊出名字，叫颜彤，死的那年十三岁。
十岁那年，父母出了车祸，便是举目无亲，最终被他红叶福利院收养。
这个小女生很懂事，长得明眉皓齿，也很积极，经常笑着叫他齐爷爷，当年落水溺死，齐车明还难受了好一段时间。
他是真的把每个入院的孩子，都好生照顾着。
至于那个被烧死的照官员，齐车明也记得，这个照官员，是学画画的大学生，而且为人比较细心和耐心，大学毕业没多久，在市场上被他高价招回来的。
本意是想他能教孩子们一些知识，或者培养一些孩子会画画的兴趣。
没想到只在福利院待了大半年，就被火给烧死了。
念此，齐车明还感觉有些可惜。
一个大好的人才就这么没了。
李禹没有给齐车明说出这个照官员侵犯颜彤的畜生事情。
这八十多岁的院长，就让他好好活在心安理得生活当中便是。
但从这个照管员来的时间，还有颜彤发生意外的时间点上，都能相互对应。
孔刚被领养时，这个照官员已经入职几个月时间了。
他围绕颜彤的推测，完全能够成立！
所有人物，都初具时间线条！
凶手，很可能就是福利院当年的某个孩子！
一个和颜彤走的近的孩子！
得知了颜彤所受的屈辱后，替她报仇雪恨！
但现在的关键点就卡住了，当年福利院关闭的半年前，还剩几十个孩子，目前除开受害者们，根本不清楚这些孩子去了哪里。
警方就更无从查起了！
警方没有领养手续和名单，上户口的记录，也早就找不到了！
这也是李禹始终想不通的问题！
凶手怎么知道八位受害者信息！
当然，还有更紧急的一个问题。
凶手还有没有下一个目标！
如果任由凶手这么下去，百合杀人案，是不是还会出现第九个受害者……目前无从可知！
“倪健，你人手够多吗？”
倪健一愣：“应该够吧，要多少？”
“我想让你查查机场所有四十五岁左右的在职者，另外还要查一个小区的住户，还要查一个养老院的所有护工人员，看看有没有可疑的。”
李禹实在不知道怎么入手，感觉只能大范围查可疑人员。
这些地方，都是他刚来杭城去过的地方。
倪健嘴一抽：“兄弟，查个几十人没问题，大规模查几百上千，手续很麻烦的，没通知，不敢乱查，要是被市民投诉，最少也得吃上一壶，滥用权力征集信息，被罚的力度很大，说大点就叫满足私欲，这种查法，最少也得市局领导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