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在公安局大厅门口迎接洪朝辉。
洪鹿第一次来市局，对什么都好奇，看到林宇迫不及待挥手。
“师兄！”
林宇看向她身后中年人。
“洪先生！”
“现在该叫你林局长了！”
洪朝辉笑容满面，心中却暗暗惊讶，前不久他还在惊叹林宇这么年轻当上副市长，现在升局长了！
鹿城市副市长的含金量没法与姑苏公安局局长相比。
按照官场上规则，姑苏公安局局长可以竞选姑苏市副市长！
这小伙子很快能升副厅！
洪朝辉看了眼娇憨的女儿，暗自叹气。
林宇将洪朝辉请进办公室。
“请坐。”
“谢谢。”
林宇把举报信送到洪朝辉手上。
“这就是举报信，经过我们初步判断，信里内容应该是真实的。”
洪朝辉看完并没有太多惊讶，表情反而颇为凝重。
“其实在过来之前，我特意到姑苏博物馆看了一下，已经基本确定有人倒卖文物，目前对外展览的那些，很多都是仿品，博物馆问题远比举报信上说的要大！”
朱大能进来将一份文件递给林宇。
林宇接过来道：“怎么说？”
洪朝辉看了眼朱大能，又见林宇没有让他避嫌的意思，才开口道：“林局长有所不知啊，虽然有乱世黄金、盛世古董这么一说，但像这类见不得光的古董，买卖时价格通常会被打折扣，如果这十几亿是贩卖古董所得，那这批古董的真正价值将超过数倍，甚至十倍！”
十倍就是超过百亿了！
又是一个百亿大案！
谁会这么大胆？
把博物馆搬空了？
林宇意识到这案子必须破，否则这么多文物不明不白消失，势必会激起犯罪分子们渴望，到时候国内所有博物馆都将是他们下手目标，甚至京城也不例外。
饶是林宇已入局中，此刻也冒冷汗。
洪朝辉对林宇道：“据我所知，我们姑苏博物馆现有藏品总数有两万多件，珍贵文物大概占一半左右，部分展品价格极高，比如宋代真珠舍利宝幢，选用金丝楠木为材质，镶嵌四万余颗珍珠及水晶、玛瑙、琥珀等七宝，价值不可估量，还有明代文徵明行书作品《滕王阁序》，甚至一些黄花梨围屏和交椅，也价值不菲，必须尽快确定这些文物有没有被倒卖，加以保护。”
林宇点头道：“洪先生放心，博物馆那边我已经派便衣看守，确保不会再有文物被盗卖出去。”
洪朝辉还是不放心，担心这些最珍贵的文物已经被卖出去，到时候想追回就太难了。
林宇看完文件，说道：“经过我们分析，这批古董被盗时间不会太短，可除了这封举报信，他们一点风声都没漏，这是不是与他们销赃渠道有关？”
“有道理，这么多古董如果是被同一个人吃下，是有可能保住秘密的，怪不得我一点风声都没听过。”洪朝辉若有所思，他已经在脑海里分析圈子里谁有作案可能。
洪鹿在边上补充道：“师兄，我爸爸是古董收藏家，很多人找他卖古董，这案子找我们协助，准没错！”
洪朝辉惊得站起来，解释道：“林局长，我收的古董来历都是清白的。”
林宇笑道：“我当然相信洪先生，这次我们只调查博物馆这个案子。”
林宇把破案思路在脑海里整理一遍，提出新的疑问。
“我们姑苏可以拿出十几亿资金购买古董的富豪，以洪先生来看，会很多吗？”
洪朝辉走了两步，认真回复道：“我们姑苏富豪虽然有很多，但是能拿出十几亿现金同时又有能力制造这么多仿品的人并不多，博物馆里的文物五花八门，一般匠人精通一门手艺就很了不起了，不可能同时做出这么多仿品，还能做到以假乱真的程度，根据我的分析，这应该是一个专业的造假团队，而有能力养出这种团队的人，那就更少了！”
林宇竖起大拇指道：“还是洪先生厉害，经你这么一说，我感觉犯罪分子就站在我面前了。”
洪朝辉不动声色坐下。
“其实买卖古董还有一种可能！”
林宇也想到了。
“洪先生的意思是洗钱？”
洪朝辉惊讶，没想到林宇反应这么快，点头道：“不错，有人通过不合法的手段得到很多见不得光的钱，用这些钱买古董，然后把古董送到拍卖行，这样走一圈，钱就能被洗出来。”
林宇觉得这种可能还挺高。
倒卖文物是犯法的，一般富豪不会这么做。
“如果是这样，那就是涉及黑恶势力，我们姑苏有这种人吗？”
洪朝辉道：“不瞒林局长，在我们古董这个小圈子里，恰恰有这么一个人，他是姑苏地头蛇，只要赚钱的生意他都要掺一手。”
林宇眼睛一眯道：“他叫什么名字？”
洪朝辉一字一句道：“杨雄！”
朱大能立即开口道：“局长，这个人我知道。”
林宇有些意外。
朱大能解释道：“您还记得前段时间我给您汇报刘副局长那位拜把子兄弟。”
林宇点头道：“对，他就是杨雄？”
朱大能道：“是，这位杨老板在我们姑苏很有名，黑白两道通吃，没人敢得罪他。”
洪朝辉补充道：“最近几年这个杨雄生意发展很快，还收购了一家上市公司，经济实力不容小觑，在我们古董圈里，也是小有名气，不过这个人土腥味太重。”
洪鹿正在用小本子记，抬头问道：“他是农村来的啊？”
洪朝辉莞尔道：“这是我们形容古董来路不正当的话。”
林宇惊道：“他还盗墓？”
洪朝辉言简意赅道：“没亲眼见过，不过他出手的藏品里，的确有一部分看着像刚从地里挖出来的。”
连古墓都敢盗，那倒卖博物馆文物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了！
林宇笑了，查来查去，最后查到自己人身上。
这杨雄拜把子兄弟就是他的副局长刘松！
很多违法生意在刘松默许下，就能悄悄展开。
洪鹿建议道：“师兄，把那个副局长抓起来，我们审一审？”
洪朝辉教训女儿道：“洪鹿，不许胡说，刘副局长怎么说也是副处级干部，没有证据，怎么能说抓就抓。”
林宇看他一眼，这么大案子，他的确应该向上面汇报。
不过前提是先确认博物馆那些文物在不在杨雄手里。
此人喜欢收藏古董，还参与盗墓，并拥有仿造古董的团队，那这种地方应该不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