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良久，李相夷轻声开口：“苏武执节归，班超束书起……”
他顿了一下，笑的一派坦然：“山河不足重，重在遇知己。”
笛盟主听着身后传来的话，愣怔了一两秒，轻声道：“故人江海别，几度隔山川……”
是了。
两人回到帐篷之时，刚好可以吃。
黑瞎子招呼道：“鱼哥，你先坐，我帮你调酱料。”
李相夷坐着接过一杯橙汁：“这是鲜榨橙汁，从哪弄来的?”
贾咳子开口解释：“这不是黑爷当时说，采购一些吃的，可以存放久一点的。”
“我和丧子买了许多可以放的水果，在我们那个车上。”
“哈密瓜，火龙果都有，鱼哥，你要是想吃，我等会给你切。”
解雨臣抬手接过筷子：“鱼哥，你需要多多补充营养，伤势好的快一点。”
张起灵坐在李相夷身侧，帮他夹菜：“只能吃一些清淡的。”
“这是菌菇汤的汤底……寻到蘑菇得感谢山茶。”
“它叼回来的，瞎子和咳子寻了不少松乳菇。”
李相夷低头看向桌腿，山茶安静地趴在脚边：“它这么厉害。”
“那晚汪家人来袭的时候，让它先离开，居然听得懂。”
黑瞎子尤为自豪：“那是，也不看谁教养的。”
“我的乖儿子。”
李相夷夹了一块蘑菇：“瞎瞎，你以后学吴邪他爷爷吧。”
“开狗场。”
“道上以后叫你齐老狗。”
黑瞎子白了他一眼：“鱼哥，不带这么欺负瞎子我的。”
他当即摆了摆手：“我可是金盆洗手了，别想拉我下水，找到一份养老工作，不容易。”
李相夷微微一笑：“行，养老好。”
第二日是个晴朗的天气。
贾咳子扶着李相夷来到一处山崖。
“鱼哥，他们马上就去进墓了。”
李相夷望远镜查看：“这个墓的位置，看着真特殊。”
他随手摸了摸山茶：“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情况。”
贾咳子开口回道：“我下的地不多，就和吴邪去过那一回。”
“如果不是李哥他们，估计是九死一生。”
李相夷往后靠着石头：“那你这次怎么想着，随吴邪他下地。”
“那个墓比这里更凶险。”
贾咳子思索回道：“十一仓闭仓之后，我们也没有什么收入来源……只能靠自己找工作。”
“你知道的，我就耳朵好使。”
“那天我心情不好，小三爷正好那天找到我……说让我走一趟，这次的活不危险。”
“到了之后就给定金，于是我就来了西藏。”
“如果没遇到你，估计也折那个墓里。”
他停顿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我其实也是逃避。”
李相夷侧头说：“逃避没有什么用，不如直接面对。”
“人的运气的，总是起伏的。”
“有最高点，也有最低点。”
“当达到最低点的时候，一定要坚持，因为运气马上就要上升。”
他打开保温杯，睨了一眼贾咳子：“所以你在逃避什么？”
贾咳子犹豫片刻，轻声道：“我老婆……喜欢上别人了。”
李相夷一噎，清了清嗓子：“咳子，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就不该多问这一嘴。
贾咳子抱着双腿，侧头自嘲：“鱼哥，有的时候，耳朵太好也不好。”
“总是听到一些有的没的。”
“周围的街坊邻居都可怜我。”
他默然片刻，语气坚定了几分：“这次与你们同行，我发现日子，也能过得这样有滋有味。”
“以前没这样开心过。”
“所以，我想好了，等回去，我们就离。”
“正好，她早就想了。”
李相夷正准备安慰，侧耳微动：“来人了。”
贾咳子认真听了听：“十几个人，步伐沉稳……训练有素。”
他脸色带着严肃：“鱼哥我背你。”
李相夷摇头，抬眸一指：“躲在那块石头后面。”
他提起地上的东西，扶着贾咳子，借力挪过去。
贾咳子听着声音越来越靠近，微微探头看了一眼：“手里有枪。”
李相夷点了点头：“看他们想干什么。”
他指尖捏着衣袖，眼底闪过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