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天彻底暗淡下来，一盏白炽灯照亮了屋外。
李莲花枕着李相夷，低头看着小说。
李相夷拿着手机在看文献，余光瞟了一眼：“哥，你在看什么小说？”
“武侠的？”
李莲花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对……一个和我经历蛮相似的武侠小说。”
“这个主角为了救人，身中剧毒，曾经也是天下第一……”
“他也在芸芸众生之中生活……虽然是个双男主的小说……情爱不多，大多是江湖和人心。”
“另一个男主父母双亡，是这个天下第一将他养大的。”
“在天下第一消失的这些年……他南征北战，封侯拜相。”
“两个人再一次见面的时候，意气风发的天下第一，重病缠身……原本想科举入仕的少年，掌心满是握枪的茧。”
“谁都回不去了……”
李相夷探身看了一眼：“那真的是一个遗憾的故事。”
“他们是彼此相爱的吗？”
李莲花翻了一页书：“对……物是人非。”
“十二年能改变太多的东西了。”
“有的东西却改不了……”
他轻叹一口气：“说实在的，人呢，哪有真的诸事圆满的。”
“我看着那个大侠……偶尔想起曾经的我自己。”
“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明明那个大侠冷傲孤绝，最后的最后，温润如玉，只能靠抄书，写书信养活自己……双眼几乎失明，在角落做小葱拌豆腐。”
“小鱼……我和他很像，却又不像。”
“男主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就像昙花一样，开的绚烂……”
“他的内核与我的内核不一样……我愧疚于四顾门的兄弟。”
“他的门派都在等他回去，十多年过去，无一人离开。”
“可是他还是选择一个人在江南。”
李相夷听着李莲花的话，倾身靠近：“身中剧毒，他再也不是那个天下第一。”
他屈指翻了几页：“哥……这个宋大侠，感觉我和他倒是能有些话说。”
“你看他年轻的时候，十六岁成为武林第一，十七岁领着武林人对抗敌国来犯，直取敌军头领的项上人头……十八岁的时候，剿灭海外五毒派时，坠崖……”
“跟我一样厉害……你给我剧透一下……他都成为天下第一了，怎么中了毒。”
李莲花慢慢悠悠地点了点：“五毒派的圣女作殊死搏斗……他挡在了诸位江湖大侠的前面……中了派中最强的毒。”
“坠崖之后，江湖人将四周搜了几个月，他那时被一个路过的人，救回了家，阴差阳错。”
李相夷长长地叹了口气：“想来……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救下那么多人，所以他以自身的身躯，救下了所有人。”
“自此，武林天下第一再也没能登上高处。”
他不禁感慨，又说：“哥……如果是我的话……我或许也不会再回去。”
“眼盲，身中剧毒……我不想自己的狼狈被人瞧见。”
“就像你说的，这样很好，那样也很好。”
听见他的答案，李莲花眉目间含笑：“巧了不是，我就是这样选择的。”
“大侠与大侠之间，总有些相似的。”
“我跟你说，当大侠呢，有大侠的快乐，当一个平头老百姓也很自由的。”
他指了指肩膀：“李大侠，帮我捏一捏~”
李相夷撇了撇嘴：“一百八一次……不讲价。”
他捏着肩膀，又问：“那结局呢，他们两个肯定归隐了……我觉得那是最好的结局。”
李莲花微微一笑：“那可不一定。”
“这宋大侠的毒还没有解，侯爷刚刚征战归来，为了不被猜忌交了兵权，即使是这样，皇帝看样子应该还是不放心。”
“又靠侯爷征战，又害怕自己的皇位……”
闻言，李相夷轻哼：“那就掀了皇帝的皇位，自己坐。”
李莲花低头轻声道：“你和这个侯爷倒是有些像。”
“你看看，侯爷怎么说的……若是不给两人一条生路，那就踏出一条路，坐一坐那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