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佯装看不出来他的情绪，低头剥着毛豆：“我问到你的伤心事了，不好意思啊。”
“不过你的建议，我会告诉那个同学的。”
钱瑞手不自觉地捏了一下：“没用的……他不会听的。”
“当时的我……也是那样，室友说，那不是一个好地方。”
“我太需要钱了，陪马源玩过几次，我从来没有见到过那么多钱。”
“他一次给我五千，我能给妈妈看病。”
“有一天……他说带我去玩刺激的。”
他停顿了几秒，才决定说下去：“他让我换上了女装……给了我一万。”
“第二次，他带我去了一个山庄，也准备了一件女装，也给了我一万，我们什么也没有干，就聊聊天，他说自己的童年很悲惨，后来遇到了风口，这才发家。”
李相夷低头掰着鸭头：“他有多惨，我感觉也没有你惨。”
“你为了给妈妈治病，忍辱负重，还被室友不理解，觉得你是傍大款。”
“可是能救妈妈，让你去乞讨，你都会去的吧。”
钱瑞听得这一番话，眼眶瞬间就红了：“对。我爸嗜酒家暴，我妈一次次挡在我的面前。”
“我上大学之后，他们终于离婚了，我妈什么也没有要。”
“她现在就在海淀的学校，当打饭阿姨。”
李相夷眼眸闪了闪：“那阿姨跟你一样勇敢，可以毅然离婚。”
“你为了妈妈，可以跟在马源身边，之后呢，肯定受过不少的苦吧，你妈妈知道吗？”
钱瑞摇摇头：“我不会让妈妈知道，我只告诉她，我现在找到了一个很赚钱的兼职。”
“马源让我穿过几次女装之后，让我每次见他的时候都要这样。”
“那回是我的生日……我们就在他家的密室。”
“他说玩一个游戏，把我绑住……就把我……”
“他还录了视频威胁……要是不同意，就把视频发给我妈妈。”
“我妥协了……他每个月会给我一万的零花钱，让我随叫随到。”
“这个房子离他公司很近，有的时候，我没课，就得待在这里，等他给我发消息，去他公司。”
“后来他不让我剪头发……有一回……他带我去见客户……让我……”
听出隐藏的意思，李相夷眉头深蹙：“这么畜生？”
钱瑞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对了……他出事的那天，他见过一个人，就是那个客户。”
“那个密室特别隔音，他让我在里面等着他，把我束缚在床边，不让我出去。”
“我本能的害怕那个人……”
李相夷皱了皱眉，仗义执言：“那个人究竟是谁呀，这么恶心。”
钱瑞想了想：“好像是他们公司，最近要合作的伙伴，叫什么赵总。”
“赵总也是那个叫知音商K的常客，听说，他男女通吃。”
“家里也有老婆。”
李相夷漫不经心地开口：“难道马源也有老婆啊？”
钱瑞艰难点头：“我也是刚知道。”
“就是他死的那天晚上，我质问他，为什么骗我，我并不想破坏别人的感情。”
“他当时用家乡话接的电话，我能听懂几句，才知道他在乡下有老婆，还有孩子。”
“不过好像并没有扯证，只是摆了酒席……但是我不能接受，自己无形之间，插足了婚姻。”
“当时我就对他说，结束这一场挺荒诞的关系……当时赵总说有事找他，他怕我逃跑，就把我锁在那个暗室里面。”
李相夷听完呸了一声：“那你这不是，算是被小三了，你放心，他已经死了，那个视频肯定不会被外传的。”
他瞄了一眼手腕，又道：“那他那个秘书，你熟不熟悉。”
提及视频的事，钱瑞明显松了口气：“我知道……我其实怀疑，他们之间有不正当的关系。”
“但是没有证据，也不能污蔑别的女孩子名声，所以就没有问过马源，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不过……因为他把我铐在床脚，我不能去床上休息。”
“那天晚上，我是趴在地上睡觉的……听见了杂乱的脚步声。”
“不止一个人在书房。”
“过了好一阵……那个声音才消失，我才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