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准备和谢礼
转天布行就挂上了关店的牌子。
林大管事把能用来包礼盒的布都挑出来放去后院，余下的就让布行掌柜折一成价格卖给别家布行，亏是亏了点，但这也是最快腾出铺子的法子了。
经营这许多年的铺子突然空荡下来，布行掌柜有些感慨地叹了声气。
“徐掌柜，下午工匠们就过来开始印书了，你催着点后院那几户尽快搬走。”林大管事道。
布行掌柜是徐家家奴，姓徐名度，总归店里缺个掌柜，林大管事便叫他留下继续开这店。
徐度‘哎’了声，弹掉搬布匹蹭到衣袖上的灰，“管事，墙上那两幅画留下吧，正巧也是开书铺，挂着也添几分文气。”
那画儿是卖院子那老秀才送的，两幅泼墨山水图。
林大管事摇头，“画不错，可不适合店里氛围，你喜欢就自己带回家去吧，店里要挂其他展画。”
徐度一心替店里考虑，可又确实没经手过书铺，想不通这山水画怎么就不适合店里了，他是个直肠子，想到什么便问了出来。
林大管事笑道：“店里挂画装饰得随当月新书或者畅销书而定，如此才能叫客人一进店，便知书铺卖得最好的书是哪一本，省得伙计一个劲儿跟客人叨叨，客人也嫌烦。”
徐度心中一动，顺势说道，“这岂不是要把新布放在最显眼位置一个道理？”
林大管事点头：“确是。”走到门口，敲了两下门框，继续道，“届时这里都要贴上展画和大字告示，门外也得摆，左右两边起码得各放上三幅图，将店里的优惠活动都写得明明白白的，客人见了都不需伙计招呼就能被引进店里。”
徐度听得如痴如醉，画两笔画、写几个字算不得什么难，可这些法子怎么自己就没想到过！
“明天起，还得招些闲汉婆子来，去人多的地方散发传单……”
徐度忙问：“何为传单？”
林大管事笑着同他解释，想着他一下子也记不住那么多安排，干脆把袖袋里小笔记本撕下一半，炭笔匀出一支给他。
“这又是什么？”徐度下意识摩挲了一下手里的炭笔，指腹上立马蹭了一团黑。
林大管事教他如何用炭笔写字，“这是漠城时兴的笔，方便携带，往后书铺杂事繁琐，你尽早学会这笔，对你有大好处。”
“还有粉笔你也得学，以后你得组织工匠们开会，制定每月计划，做每月总结等等”
“对了，咱们书铺用的账簿也不一样，你还得学如何用新账簿记录收支……”
徐度咽了咽口水，经营一家书铺要学这么多东西的吗？他记得尚文书肆也没有这么些闻所未闻的规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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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雪斋新开业至少需要十天的时间来备货。
印刷工人不足是头等问题。
林大管事便腆着老脸四处去搭讪工匠，短短两日便撬来了十名印刷学徒，又成功让自己的画像高悬在了各家书铺的印刷工坊里。
盛临乐有时候真担心他被其他书商联合套麻袋揍一顿。
待开业这段时间，盛临乐也铆足劲儿给《少年将军传奇》新画了七幅等身大图，在院里摆成一排，气势十足。
张承见了都走不动道，直叫盛临乐开个价，这七幅图他要全部拿回家收藏赏鉴！
盛临乐头也不抬，手腕轻转，勾出一缕飘逸发丝，“本来就打算送你的，不过得等松雪斋开业用完之后才能给你。”
“哦，也不都是送你的，你自己挑两幅吧，剩下的拿去分送给你那几个好兄弟，多谢他们这几日为《少年将军传奇》吹冷风了。”
虽每日都是不同的公子哥去尚文书肆隔壁‘摆摊’，但始终叫人受了一天的罪，不送些慰问盛临乐过意不去。
张承嘴唇微启，眼睛一转，心里谋划怎么才能把这七幅图都给昧下。
盛临乐画完龙女的头发，抬头，一眼看穿张承在想什么，“你别为了几张纸就伤了朋友情分，我还有样东西送你。”
张承眼神四处乱看，只当自己根本没打坏主意，“还有什么画？”
“不是画，先前你不是喜欢秦枸做的木偶吗？”盛临乐叫小厮去厢房拿木偶，“我叫他给你新做了个三尺大的，不过时间有些赶，衣服还没做好，你既然来了就先把木偶拿回去吧。”
“欸！欸！”张承欣喜得再顾不上画，眼神直勾勾朝着小厮去的方向，“你说你，这回怎么这般客气，我其实也没做什么，你又送画又送木偶的，都叫我有些不知说什么了。”
盛临乐瞧他那扭捏样就好笑，“你这回帮了我大忙，自然得好好感谢你。”
张承笑意又深了两分，摆着手装大方：“这算什么，日后你要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尽管开口，我若做不到，也叫我那些兄弟帮你，他们随你使唤。”
盛临乐忍不住笑了笑，“好，你别把我笔名暴露了就行。”
小厮抱着木偶回来，张承三步跨作两步上前。
那木偶做大了后，五官雕得更精致，眼珠流光溢彩，比生人的眼睛都还好看。
张承打量着木偶，一时都不知手该怎么去接，上手轻触了一下木偶的脸，肯定道：“这是你上的色，秦枸可没这么好的画工。”
盛临乐笑道：“怎么样？还不错吧，我还是头回画木偶。”
张承欣赏了好一会才收回视线，眼里含着赞叹，“你这画工当真绝妙，这眼瞳怎么还能水汪汪的？往后你要不就送我这种偶人吧，我也不要你的画了。”
木偶眼睛的透明感其实是用了鱼鳔胶，上一层颜色刷一层胶水，画起来颇费工夫，盛临乐摆手道：“得了，画个木偶都够我完成四五幅画了，我还要画新书呢，没那么多空闲搞那些。”
张承遗憾地叹了口气，可他转念一想这木偶唯自己独有，立马又高兴起来。
张承顺着她的话问道：“你新书什么时候画完？还是一月一售吗？”
盛临乐搞不懂他那一会儿愁一会儿喜的脸色，走到石桌前给自己倒了杯热茶，道：“这回都是短篇故事，画得快，打算半月出一本。”
张承目光黏在木偶上，随口道，“那岂不是很便宜，多少钱一本？”
盛临乐想了想，“估摸着一两银子左右吧，不过也得算过成本才能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