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6章 因果叩问
林宇身着青衫，步伐稳健地拾级而上，每一步都似踏在霸体宗的尊严之上。玄铁阶在脚下发出沉闷的回响，每一步都震得护山大阵泛起涟漪。
王建和黑狗紧随其后，前者口中叼着华子，后者则悠闲地甩着尾巴，两人的身影在烟雾缭绕中显得格外轻松。
当他们行至第七十二阶时，虚空突然降下九尊金甲力士，身高十丈，手持陨星锤，威势逼人。霸天的声音如滚雷般响彻群山："；剑宗之主，就这点胆识？闯不过力士阵，便不配与本座谈道！"；
林宇轻笑，右掌虚握，混沌气瞬间凝成古朴拳套。第一拳挥出，九尊力士的铠甲瞬间碎裂；第二拳至，玄铁阶开始崩裂；第三拳起，山门牌坊轰然坍塌，烟尘四起。
烟尘中，霸天惊愕的面容显现，他引以为傲的"；九转霸体"；在拳风余波下龟裂渗血。
"；仙涅体后期...当真恐怖如斯！"；霸天抹去嘴角血渍，眼中战意沸腾，"；且接我霸体宗镇派绝学——"；
话音未落，林宇已闪现至其身后，指尖轻点霸天后心："；你的霸血在哭嚎呢。"；一缕混沌气钻入经脉，霸天骇然发现体内淤积三千年的暗伤正在飞速愈合。
烟尘未散，霸天浑身骨骼爆响，伤口渗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血色符文。他猛然转身，九转霸体金芒暴涨："；剑宗之主，莫要以为疗伤之恩就能——"；
"；三千年了，"；林宇指尖混沌气缠绕，轻轻捏碎一枚血色符文，符文碎片映出模糊画面：年轻时的霸天在青铜密室接受灌顶，暗处坐着戴青铜面具的身影。"；你还在用天魔淬体术压制暗伤。"；
霸天瞳孔骤缩，金芒瞬间熄灭："；你...怎知这是天魔..."；话音戛然而止，他突然捂住心口——那里浮现出与血色符文同源的漆黑咒印！
林宇掌心浮现混沌道纹，缓缓按在咒印上："；当年天机阁传你这功法时，可曾说过每突破一层，咒印就深种三寸？"；道纹所过之处，咒印如活物般扭曲挣扎，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霸天七窍溢血，却狂笑道："；哈哈哈...原来我苦修三千载，不过是他人炉鼎！"；他突然撕开上衣，露出布满咒印的胸膛，"；来！让本座看看你所谓的仙涅体，能否斩断这因果！"；
混沌气如利剑刺入咒印核心，整个霸体宗地脉突然震动。十万八千玄铁阶寸寸崩裂，露出深埋地底的青铜祭坛——坛上赫然供奉着天机阁的兑字令！
"；现在明白了？"；林宇剑指祭坛，兑字令应声而碎，"；你宗千年气运，不过是天机阁养蛊的饵料！"；
暗处窥视的霸体宗长老们突然暴起，周身浮现同样咒印。王建和黑狗瞬间暴起，破界拳势空间将众位长老笼罩，黑狗囚天劫指不断点出，眨眼间便将众人禁锢。
霸天胸膛上的咒印在混沌气中扭曲，他死死盯着林宇眼中流转的星芒："；二十年前北荒灭世雷劫，雷暴遮天，九重天劫中有人硬生劈开生死路——"；
林宇指尖混沌气凝成微型天劫虚影："；你既认出这，便该明白..."；
他忽然捏碎虚影，爆发的雷光中映出天机阁穹顶的青铜星盘："；我要斩的从不是某个人，而是这困住众生的棋局。"；
霸天突然暴起，九转霸体金芒中混入血色，一拳轰向林宇面门："；你以为掀翻棋盘就能破局？当年丹帝刘长风何等惊才绝艳，最终也不过化作一具枯骨！"；拳风撕裂空间，露出丹城废墟中悬浮的《丹经》残页。
林宇不避不让，任由拳锋停在眉心三寸："；刘长风败在独行。"；他双瞳突然化作混沌漩涡，映出未来幻象——
东圣洲万剑齐鸣，北荒群妖踏破天堑，丹城废墟升起星火大阵。幻象中央，霸天自己的身影正持剑劈向青铜星盘！
"；你..."；霸天拳势骤散，金芒寸寸崩裂，"；竟能窥见我的命轨？"；
林宇突然并指划过虚空，混沌剑气在霸天脚下刻出阵纹："；不是窥见，是改写。"；阵纹亮起的瞬间，霸天体内咒印尽数剥离，化作九条黑龙扑向天际，却在触及护山大阵时被混沌火焚成灰烬。
霸天硕大的身躯忽然双膝跪地，震起千丈尘浪："；请宗主...不，请师尊传我斩命之法！"；
"；本座不收徒。"；林宇甩袖转身，一枚混沌道纹打入霸天灵台，"；但可授你斩命三剑——"；
"；第一剑斩枷锁！"；霸天手中突然凝出混沌剑影，地底青铜祭坛应声炸裂。
"；第二剑断因果！"；剑光扫过，众长老身上的咒印如雪消融。
"；第三剑..."；林宇突然将剑尖指向自己心口，"；敢弑师否？"；
霸天仰天狂笑，那笑声震天动地，似要冲破云霄。他竟徒手插入自己胸膛，猛地一掏，一颗血淋淋的霸血核心被硬生生挖出：“弟子霸天，今日剜心明志！先斩心中懦鬼！”话音未落，那枚霸血核心坠落在地。
“轰！”的一声巨响，地底祭坛猛然炸裂开来。只见一座古老的青铜棺椁缓缓现身，棺椁之上刻满了岁月斑驳的痕迹，仿佛在静静诉说着往昔的故事。棺中的人，赫然正是霸天年轻时的面容。
传道崖顶，气氛庄严肃穆。林宇掌心悬浮着一枚玉简——《造化霸体诀》，造化之力流转，渐渐化作游龙般的银灰色道纹：“你所修功法求刚易折，真正的霸体……”话音未落，只见他手腕一翻，那银灰色道纹如灵动的精灵，“嗖”的一声拍入身后的山体。
刹那间整座山峰像是有生命一般，开始如流水般扭曲变形。原本刚硬无比的山石，此刻仿佛被赋予了柔软的灵魂，变幻出各种奇异的形状。霸天见状，瞳孔剧震，这，这竟然是他闭关百年都未能参透的“刚柔并济”之境。
与此同时，崖壁上缓缓浮现出新的总纲：“以造化为根，化天地为躯，此谓不灭体。”
三叩九拜
“咚！”霸天陡然双膝跪地，这一跪之力极大，直接震碎了他身下的玄玉台。“第一拜，谢师尊指点迷津！”
“第二拜，谢师尊赐予新生！”这次，他双膝下跪的力量更甚，直接深陷地脉三寸。
“第三拜……”霸天说话间，猛然双手撕开自己的胸膛，取出那颗一直跳动着的霸血核心：“此心血为契，霸天永世不叛！”
林宇缓缓抬起指尖，轻轻点在血核之上。刹那间，混沌道纹浮现，像是有灵智一般在血核表面烙下一个奇异的印记。“记住，你今日拜的不是师尊……”林宇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望向天机阁的方向，目光中带着深邃和神秘，“而是未来要掀翻棋局之人。”
一旁的王建早已按捺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重重地拍在霸天的肩膀上，嘴里还嘿嘿笑道：“好好！有血性！大侄子，先叫声师伯听听！”
黑狗也想凑个热闹，窜了过来，贱兮兮地笑道：“对对，大侄子，来来，叫师叔！”说罢，他人立而起，两只爪子抱在胸前，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高人姿态。
林宇见状，无奈地摇摇头，眼中却尽是笑意。
霸天倒是很干脆，当即单膝跪地，沉声拱手道：“拜见师伯，师叔！”
王建叼上一根华子，烟雾缭绕间，脸上露出一丝肉疼的神色。他慢慢取出了一块散发着星辰光芒的铁母，递给霸天，说道：“也不能让你白叫啊，这块铁母可是我偶然所得，就送你了，正好可以助你晋级仙涅体！”
黑狗见状，眼珠一转，也从怀里摸出一块玉简，递给霸天，一脸得意地说道：“我这有一套顺来的，呃，偶然得到的拳法——霸拳，应该很适合你！”
霸天的瞳孔猛地收缩，眼中满是震惊：“这，这难道是大衍门的镇宗绝技，霸拳！还有大衍宗的无上宝物星辰铁母？”
王建挑了挑眉道：“小天，说的什么话，现在是你霸天的东西了，还提什么大衍门！”
黑狗也在一旁凑趣道：“小子，以后跟着师叔我，少不了吃香的喝辣的！醒目点！”
霸天一脸疑惑地望着黑狗，尴尬地笑了笑，问道：“师叔，醒目是什么意思？”
黑狗一脸鄙夷：“就是机灵点的意思！特么的，以后跟着狗爷混，多学着点！”
霸天只能连连点头道：“谨遵师叔教诲！”
黑狗满意地点点头，背负着双爪，烟雾缭绕地扯着王建向一边走去，边走还边嘟囔着什么，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林宇见状，唤了一声：“小威，……”话还没说完，一道黑影闪过，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林宇轻轻摇头一笑，看着霸天说道：“你先熟悉造化霸体诀，等你快要晋级仙涅体的时候，和为师说一声，我带你到圣坟核心中去晋级！”
霸天一听“圣坟”二字，身形不由一颤，脸上露出惊恐之色，急忙说道：“师尊，圣坟可是有去无回啊，弟子千年前差点就交待在里面了，而且还只是在圣坟的外围！”
林宇却是神秘一笑，轻松地说道：“不用担心，为师自有办法，你尽管放心就好！”
霸天虽然心中还是有些疑惑，但也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来了，于是轻声道：“师尊，弟子退下了！”
林宇微微点头，目光注视着霸天消失在传道崖顶的方向。随后，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望向天鼎圣洲的丹城方向，轻声自语道：“应该差不多了吧！得去北荒看看了……”说罢，身影渐渐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