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严师
“这笑话的确够冷的。”云萝嫌弃的抖了抖肩，像是要把鸡皮疙瘩都抖落下来。
“啊！你骗我。”孙小红鼓起了小脸蛋，”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居然连小姑娘都骗！骗的，还是我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姑娘。”
陆小凤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下你知道外面的人有多坏了吧，下次可得多长个心眼儿。”
看着脸都气得圆鼓鼓的孙小红，陆小凤心下不由得想到，‘还是这样的小姑娘可爱，要是换了上官雪儿，就该轮到他被小姑娘骗了。’
原随云就这样挂着浅浅的笑，冷眼看着话题被扯歪。
【若非黎民为王又何妨！】
直到玉璧里传来的高昂乐声，引回了众人思绪。
“一如既往，忍辱负重。”铁手轻叹，“好轻巧的八个字……”
依旧是熟悉的亮银甲胄，『杨戬』立在云端之上，身后的黑色大氅于风中簌簌作响。
威武天神望着虚空，目中含泪，仿佛透过层层云雾，看到了父亲无力垂下的脸，看到了妹妹跌入山壑无助的哭喊，看到了母亲浑身血痕匍匐在地……
也看到了那个毅然决然接下玉帝圣旨、众叛亲离的自己。
【何曾惧，众叛亲离自话凄凉；
但求天下各家，灯火长。】
“忍辱负重，但求天下。”铁手的眼中有着十分叹息、万分钦佩，“他这是以一己之身托举众生啊……”
【为师严，心狠手辣骂名远扬】
画面里，『杨戬』只单手将白面少年打的节节败退，口中斥道：“一定是练功的时候总是差不多，差不多，到了关键时刻，就总是差一点。”
西门吹雪眼睛微亮。
“这调教的话，『杨戬』倒是脱口而出。”南宫灵轻笑，“意思虽浅，可对习武之人来讲，的确是至理名言。他也算用心良苦了。”
换作是他的话，可不会一边揍人，一边还有心思调理对方。
【早已不复轻狂，叫天地更张】
听到这句，追命的眼睛亮晶晶的，忍不住猛的一拍大腿道：“这还不狂？我看『杨戬』这敢叫天地更张的志向和作为，简直狂的没边了。”
他就喜欢这样狂的汉子！
【一气三清修心为上，
洞天为牢，满目琳琅。
铸铁为钢，故人魂殇。
兵围峨眉，寒来暑往。
三界为棋，黑白执掌。】
“看这画面上所显示的……”李寻欢眨了眨眼睛，“前句中曾言『杨戬』是位心狠手辣的严师，这莫不就是他教徒的画面？”
“可是……”王小石面色有些古怪，“仅仅把人人锁在山洞里读书，也算严师吗？”
“怎么不严？严死了好嘛！”成是非惊讶的大呼出声，“不只是严格这么简单，这人简直是心狠手辣、丧心病狂啊。”
看着玉璧上读书都读出一把故意的白面少……老头，吓得成是非一把抓住了胸前的衣襟，生怕哪个神经病也把自己给关起来、逼他读书。
气的云萝虚空扔了一团空气砸到成是非身上，嗔道：“哎呀，你多读点书会怎么样嘛。”
“会死人的～”成是非伸出舌头，作怪的比了个小鸟飞天的手势。
玩笑归玩笑，众人知道只怕【心狠手辣】四个字，还要应到【铸铁为钢，故人魂殇】这句上。
雷纯垂眸，“想要一个人飞速的成长，这个人除了资质外，身上还必须要背负梦想或者仇恨。”
“梦想虚无缥缈，可仇恨……”雷纯抬起的眸子中涌过令人看不清的暗光，“是可以创造的。”
白愁飞将手环抱在胸前，俊秀的下巴扬起，“以三界为棋，拨弄风云的『杨戬』，无疑是个狠得下心的枭雄。”
“可他不是要改天规吗？为什么又要这么费尽心思的教一个少年成才呢？”陆小凤摩挲着下巴，不解道。
“时势造英雄。”姬冰雁道。
顾惜朝眉心一抖，心中涌过惊涛骇浪，“『杨戬』是枭雄，是心狠手辣、搅弄风云的天界走狗，可天条却不能从这样一个反派手中出世。”
这会降低新天条的威信。
戚少商也明白了过来，“所以他要创造出一个英雄，一个让新天条应运出世的英雄。”
“而且别忘了，这个少年其实是『杨戬』的外甥。”戚少商已经完全想通了，“而且是一个母亲被舅舅关押的外甥。”
“很像对不对？”戚少商挑眉笑道。
“『杨戬』劈山救母却没能劈开天条，所以相当于他已经失去一次机会了。”陆小凤手指点了点下巴，“他这是刻意培养了个和自己有同样经历的新外甥？”
云萝好奇追问，“可『杨戬』又怎么能保证，他外甥就可以劈开新天条呢？”
“他不能。”上官海棠沉声道，“所以他才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培养对方。”
“同样冷酷无情的舅舅，同样受尽磨难的外甥。”无花捻动一颗佛珠，“好似开启了又一个轮回。”
唐天仪嗤笑了一声，“那也只是‘像’，有人可比川主逊色得多了。”
姬冰雁颇为认同的点头，“也对，毕竟『杨戬』可没有一个会放水的舅舅。”
【忍辱负重，尽头是何样？
千帆过尽，仍是杨二郎】
画面的最后，是高立云端、手拿大印的威武天神『杨戬』，亦是满身满心狼狈不堪、心疲力竭的杨家二郎。
可有些人、有些事，却像被刀斩落的发丝一样，再不复从前。
玉璧于一片灰蒙蒙的幽光中暗了下去，进而沉寂。
唯有一行惨白的文字留在玉璧中央，等待众位考生回答。
【请考生回复，杨戬肉身成圣以来，最开心的时期是什么时候？
A 与西海三公主成亲。
b 遥居灌口，与梅山兄弟和草头神为伴。
c 斩妖除魔，杀伐四方。
d 上天庭升任司法天神。】
看到玉璧上的文字，唐天仪第一个不可置信，“川主成过亲？！”
云萝的关注点却不大一样，“西海三公主？居然不是嫦娥吗？”
戚少商与王小石对视了一眼，满脸的意味深长、不可言说。
楚留香轻咳了一下，摸了摸鼻梁，还是看着玉璧上显现的题目道：“这题诸位应该是没有什么异议的吧？”
上官海棠的折扇唰的一下展开，尽显风流，“人生三大幸事，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但依我想，对于『杨戬』而言，最开心的事情应该不会是如此。”
“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项。”陆小凤很是自信，“司法天神是『杨戬』忍辱负重的开始，他会克制，会忍耐，却绝对不会觉得开心。”
“与此同理，答案也不会是第三项。”李寻欢勾唇一笑道，“斩妖除魔是『杨戬』的职责，而一个人在履行职业的时候，是很难单纯的开心起来的。”
“所以答案毫无疑问的，只能是第二项。”追命支着腿坐在蒲团上，下定了结论。
花满楼浅浅笑道：“身边能有三两知己好友相伴，一同品茶饮酒，的确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