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与四皇子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狠厉。
“皇姐,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吗?”
三皇子厉声道,“父皇已经下旨,你若再抗命不尊,休怪我们不念姐弟之情!”
随着他话音落下,大殿两侧,数十名禁军猛然踏前一步,手中长戟直指燕阳,显然是早有准备。
只要她稍有异动,便会当场将她拿下。
燕阳缓缓抬起头,面具后的目光扫过那些杀气腾腾的禁军,又掠过她那几位“好弟弟”得意的嘴脸……
最后,落在了龙椅上那个懦弱的父亲身上。
“不念姐弟之情?”她嗤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清越而冷冽,“本宫倒要看看,你们如何不念!”
话音未落,她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枚骨哨!
正是那枚曾让平洲军胆寒的黑色骨哨!
尖锐而短促的哨音,骤然响起!
“呜——!”
大殿之外,传来一阵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以及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怎么回事?!”三皇子脸色一变。
“拦住他们!”四皇子亦是察觉到不对,急忙下令。
然而,已经迟了。
“轰隆!”
金銮殿厚重的殿门,被一股巨力猛地撞开!
数十名“鬼兵”,如同地狱恶煞一般,涌入殿中!
它们的目标明确,直扑那些手持长戟的禁军,以及站在最前方的几位皇子!
“啊!”
“保护皇子!”
惨叫声,兵刃碰撞声,血肉撕裂声,瞬间充斥了整个金銮殿!
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皇子,何曾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禁卫军虽然拼死抵抗,但在悍不畏死的“鬼兵”面前,如同纸糊一般,不堪一击。
“燕阳!你……你要造反不成?!”
三皇子被一名“鬼兵”掐住了脖子,双脚离地,艰难地嘶吼着,眼中充满了恐惧与不甘。
燕阳一步步走向他,金色面具在摇曳的宫灯下,闪烁着诡谲的光。
“你说对了。”她轻声道,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咔嚓!”
“鬼兵”的手猛然用力,三皇子的声音戛然而止,脑袋无力地垂了下去。
鲜血,染红了金銮殿光洁的地砖。
“妖妇!你……你竟敢弑亲!”四皇子吓得瘫软在地,指着燕阳,语无伦次。
燕阳没有理会他,只是抬手,轻轻摘下了脸上的金色面具。
当那张面容暴露在众人面前时,大殿内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面具之下,并非众人想象中的绝世容颜,而是一张布满了纵横交错疤痕的脸!
那些疤痕深浅不一,狰狞可怖,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看清楚了吗?这张脸,拜谁所赐?”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那些惊骇欲绝的朝臣,以及龙椅上早已面无人色的父皇。
“十岁那年,本宫随母妃前往行宫避暑,夜遇刺客。刺客的目标,是本宫。”
“他们说,嫡长公主,不该活得太久,挡了别人的路。”
“母妃为了护我,身中数刀而亡。本宫这张脸,便是在那时,被他们用淬了毒的匕首划破。若非师父相救,本宫早已是一具枯骨。”
“那些刺客,是何人所派,父皇,你当真不知吗?”她的声音陡然转厉,直视龙椅。
北燕皇帝浑身一颤,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女子,为何不能掌权?”
燕阳厉声质问,声音回荡在血腥的殿堂,“本宫乃北燕嫡长公主,论出身,论才干,论对北燕的忠心,哪一点输给这些只知争权夺利、残害手足的废物?!”
她指向那些早已被“鬼兵”屠戮殆尽的兄弟尸身,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今日,本宫便要告诉你们,告诉这天下所有人,北燕,该由谁说了算!”
几名老臣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指着燕阳怒斥:“妖女!你弑兄杀弟,囚禁君父,大逆不道!必遭天谴!”
燕阳冷冷地看着他们。
“聒噪。”
她话音刚落,几名“鬼兵”便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那名老臣身后,利爪挥下,血光迸现。
大殿之内,再无人敢出声。
燕阳一步步走向龙椅。
她的父皇,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北燕之主,此刻却抖如筛糠,眼中只剩下恐惧。
“父皇,”燕阳站在龙椅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个位子,你坐得太久了。”
“北燕在你的手中,日益衰弱,民不聊生,内忧外患。你,该退位了。”
北燕皇帝嘴唇哆嗦着,想要求饶,却在对上女儿那双冰冷无情的眸子时,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知道,反抗,只有死路一条。
燕阳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面向群臣。
“从今日起,本宫,燕阳,便是北燕唯一的女皇!”
“不服者,杀无赦!”
金銮殿的血腥气尚未散尽,浓稠得令人作呕。
燕阳,不,此刻应称之为北燕新皇,身着染血的朝服,端坐于龙椅之上。
那张布满疤痕的脸,在跳动的烛火下,显得愈发狰狞。
殿下,幸存的朝臣噤若寒蝉,匍匐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方才那场血腥的屠戮,已彻底击碎了他们所有的侥幸与反抗之心。
“传朕旨意。”
“废帝昏聩无能,致使北燕国力衰微,民怨沸腾,即日起退位,幽禁于泰安宫,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燕阳的目光扫过下方,如同在审视一群蝼蚁。
“另,三皇子、四皇子及其党羽,意图谋逆,罪无可赦,抄没家产,九族之内,男丁尽诛,女眷充入教坊司。”
冰冷无情的话语,决定了无数人的生死。
“至于诸位爱卿,”燕阳的语气稍缓,却依旧带着彻骨的寒意,“先前之事,朕可以既往不咎。”
“但从今日起,谁若再生二心,休怪朕的刀,比他们的更快。”
她抬手,轻轻抚过龙椅的扶手,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父皇的余温。
“北燕,积弊已深,非下猛药不能痊愈。”
“朕,需要的是能臣,是忠臣,而不是一群只会阿谀奉承、勾心斗角的废物。”
她的视线,定格在几个先前叫嚣得最凶,此刻却抖得最厉害的老臣身上。
那几人心中一凛,头埋得更低,恨不得地上能裂开一条缝让他们钻进去。
金銮殿的门,依旧敞开着。
殿外的“鬼兵”,如同一尊尊沉默的杀神,封锁了所有出口。
阳光照不进这阴森的大殿,只有死亡与恐惧在蔓延。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从王都传向北燕各地。
女帝登基,弑兄囚父!
这八个字,像一道惊雷,炸响在每一个北燕人的心中。
公主府的旧部,那些曾追随燕阳南征北战的将领,此刻却是最为平静的一批人。
他们对这位长公主的手段与魄力,早有领教。
如今,她终于坐上了那个她本就该坐的位置。
“恭贺陛下,登临大宝!”以兵部尚书为首的一批官员,率先反应过来,山呼万岁。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效仿,一时间,朝堂之上此起彼伏,仿佛方才的血腥与恐怖,从未发生过。
燕阳冷眼看着这一切,面无表情。
她清楚,这些人的臣服,有多少是真心,有多少是畏惧。
但,她不在乎。
她要的,是绝对的掌控。
接下来的数日,北燕王都风声鹤唳。
新皇的铁腕手段,展现得淋漓尽致。
凡是与几位皇子有所牵连的官员,无论职位高低,一律彻查。
稍有不轨,便是雷霆之击。
一时间,人人自危。